月色过撩: 90-1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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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?”鹿呦问。

    月蕴溪闭了闭眼:“她身上没有一处,能让我找到同你有一点点相似的影子。”

    随话音扇动的长睫,像扑在橘色灯光下的蛾翅。

    有一只隐形的飞蛾,扑进了火红中,那里是鹿呦的心脏。

    网上流行着这样的话,“后来我遇见的每个人都像你”,以标榜情深专一。

    鹿呦很不喜欢这话,因为鹿怀安就是这样的人。章文茵离开后,他谈的每一任,或多或少都有着章文茵的影子,或是眉眼相似,或是性格相同。

    仿佛爱的不是一个复杂多变的人,而是一个固定不变的模板。

    谁都可以,只要有一处符合模板设定就行。

    是以,她固执地认为,真的用情至深,心里的人该是无可替代才对。

    月蕴溪没有解释这句话,鹿呦从惊诧到为之动容的神色让她知道,无需解释。

    鹿呦咽了下喉咙,哑声问:“……再然后呢?”

    月蕴溪说:“再然后,只试了两天,第三天我们就结束了。”

    鹿呦诧异:“这么快?”

    月蕴溪温声说:“第一天确认关系,第二天乐团庆功宴,玩了个类似真心话的游戏。她问了我有关你的事。”

    鹿呦静静等着下文。

    停了半晌,月蕴溪理清了那天的事,才再开口:“那天喝的有点多,兴头上每个人都拿起手边的乐器演奏自己最喜欢的音乐,不论古典、爵士、摇滚、流行,氛围很好,导致喝的更多。”

    鹿呦想象着现场的热闹与欢快,很感兴趣地问:“你奏了什么曲?”

    “食野,副歌部分。”

    鹿呦感觉心脏被抓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大约是酒精作祟吧,Elena问起你的那一刻,让我觉得积压的情绪拥有了一个出口。我跟她说了很多,说你这个人,说我们的事,说我遇见你,是三线遇到了G谱号,我心里奏出的每一个升降号都是为你。”

    鹿呦侧卧在那里,一动不动,可是身体就像是游在了五线谱里,音符簇拥着她,每一片里都有月蕴溪的情意。

    “在Elena所拥有的国籍里,同性婚姻是合法的,在她的成长环境中,身边的每个人会很热烈地表达自己对人事物的喜欢。所以她理解不了暗恋这种隐晦的情感,极度不赞成暗里着迷不争不抢的行为。”

    “Elena说你们为此争论起来,没争出输赢。”鹿呦接话,“我很好奇,你是怎么跟她争的。”

    “像复读机一样,强调这是文化差异。”

    鹿呦笑说:“你这样,有点气人。”

    月蕴溪承认,“她被气得睡不着,凌晨打电话跟我说,等你和陶芯分手了,她就去追你,好让我知道后悔的滋味。”

    鹿呦愣了一下,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她很少开玩笑,我能感觉到,她对你十分好奇。我也十分确信,你们如果接触了,她会喜欢上你的。”

    鹿呦眼睫重重一颤,恍然明白了,为什么Elena想邀她出去吃饭,会激发出月蕴溪对她的占有欲。

    “第三天早上见面,我们同时向对方提了分手。”

    简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。

    不可思议的神情在鹿呦脸上凝固了好几秒,才被收敛下去。

    她扯过枕头旁边的玩偶搂进怀里,只在心里感叹,没吭声。

    见状,月蕴溪柔声道:“问题都问完了?准备睡了?”

    鹿呦含混地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“那我关灯咯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月蕴溪扭身旋转台灯开关,犹如退潮一般,昏黄的光晕逐渐缩小,光亮渐渐暗淡。

    直到黑暗将整个空间铺满。

    与她前些时日半夜睁眼的场景太像了,而那时,月蕴溪不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“月蕴溪。”鹿呦支着耳朵听着动静。

    “我在。”

    窸窸窣窣的声响里,鹿呦捕捉到靠近的气息,放轻的呼吸,以及橘柚的清香。

    柔凉的吻落了下来,着陆在鼻尖上。

    鹿呦笑着抬了抬下颌,黑暗中摸索到月蕴溪唇瓣,将自己的唇送上去,“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月蕴溪含住她下唇,揉捻轻抿。

    在厮磨的空隙里,鹿呦向她确认:“你是故意亲我鼻子呢,还是没找到地方?”

    “没找到。”月蕴溪话锋一转,“但,匹诺曹的鼻子也很值得一亲。”

    鹿呦用鼻尖胡乱蹭她脸颊:“哪里匹诺曹了,哪里匹诺曹了。”

    鼻尖尖是凉的,时不时会碰触到脸上的唇是微湿柔软的,而拂面的呼吸是温热的,像羽毛,挠得有点痒。

    月蕴溪笑说:“听说PiazzadiSanLorenzo广场,有路边小摊卖手工的木雕匹诺曹。”

    鹿呦感兴趣地一挑眉,却是佯装矜持地问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月蕴溪柔声提议:“等我好了,我们去买好不好?很可爱的。”

    鹿呦几乎快装不下去:“那你赶紧好咯。”

    月蕴溪似是因为她答应而感到满足,又似是已经看穿她,低低地笑了声。

    在寂静的夜晚,有种撩人的突兀。

    被体温烘过的香味,似乎有安神的功效,偏偏低笑声抓耳。

    鹿呦感觉到自己的心跳,跃动在困意里,挣扎出舍不得睡的轨迹。

    “跟我说说,你以前在乐团经历过的趣事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——”月蕴溪拖着长音,想了想,开始了叙述。

    她有意说些很温暖的日常,不会激起情绪的波澜,温柔的话音像淌在耳边的清泉。

    清泠而柔滑的调调,叫人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鹿呦眼皮耷拉下去,又被费劲地抬起,渐渐的,越来越抬不动。

    见状,月蕴溪撕了一袋眼罩给她戴上。

    窸窣的声响,将鹿呦游离在涣散边缘的意识稍稍拉回。

    她搂紧玩偶,陡然想起被遗漏的问题,“对了,录音……什么时候,才算是,用在刀刃上?”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月蕴溪的声音,放得很轻,而内容乃至标点都注有潮湿的份量。

    像窗外骤然落下的细雨,淅淅沥沥地,往下坠,直落进她心里。

    “当我感觉到,你不再爱我,而我又任性地不想放手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鹿呦正犯困,没多想,哼笑一声,随口调侃:“强扭的瓜不甜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,但一定解渴。”

    鹿呦从快入梦的状态短暂抽离了一下。

    月蕴溪抵着她的额头,语气虔诚而歉然,说的却是:“对不起,可以不用原谅我的卑劣。”

    鹿呦迷迷糊糊地想,真成强制爱了。

    她并不对此反感,只是有点惊讶,一面觉得月蕴溪的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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