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南柯: 130-1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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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处理了。”

    司马佑自打病了,性子就愈发暴虐,几乎每天都要杀人。

    谢苓自然不会帮他干这种丧天良的事,每次都是嘴上应着,背地里让自己人把这些宫女太监,分配到离式乾殿远些的地方。

    司马佑费力侧头,看着谢苓搁下药碗,命人将哭喊的宫女堵嘴拖了下去,面色稍霁。

    谢苓坐下后,他满意道:“还是你懂事。”

    她笑着谢恩,给情绪恢复稳定的司马佑一勺一勺把药喂了,便走到离床榻不远的御案前坐下,从堆积如山的折子里随意拿起一本,一面为司马佑念折子上的内容,一面听他的话,一字不差的代笔朱批。

    司马佑本就不是什么勤政的皇帝,再加上生病,听了一会就打起了盹,在谢苓第三次提醒他时,终于不耐烦道:“爱妃先批阅,等晚上了朕再检查。”

    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,谢苓心中讥讽,面上却依旧恭敬,她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以防吵到皇帝休息,她按照惯例,命人将折子搬到外间的书案上,继续伏案批阅奏折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窗纱浸上残阳,云絮从西边宫墙漫过来,像是织锦局新染的烟紫色绡罗。檐角铜镜响了三下,太监的皂靴碾过龙纹地砖,传来细微的响动。

    “冲虚真人求见。”

    谢苓搁下狼毫笔,颔首示意传人进来。

    青灰道袍拂过门槛时带起细尘,像是香炉里飘落的余烬。

    他恭敬躬身,长须飘动,手中捧着檀木匣。

    “贵妃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打开匣子,露出里面的一丸丹药。

    “今日的大还丹好了,陛下可要即刻服用?”

    谢苓眉眼疏冷,琉璃色的眸子映着映着道士指尖的丹丸。

    铜炉里积着寸许香灰,忽然坍落一截。她嗯了一声,站起身来,听见自己衣襟上的流苏正簌簌地扫过奏折,让她有些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接过檀木匣,她遣退了冲虚真人,走到熟睡的司马佑跟前,轻声唤道:

    “陛下,该服丹药了。”

    第132章 万国如在洪炉中~

    司马佑迷蒙睁眼,喉结滚动咽下丹药,蜡黄面皮泛起异样潮红,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攥住她腕子。

    “爱妃,你说这大还丹,当真会让朕痊愈吗?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,他紧紧盯着谢苓漂亮的杏眸,似乎想从其中看出些什么。

    谢苓垂眸掩住厌恶,回握住司马佑的干瘦的手,眉目温顺:“冲虚真人道法精深,丹术炉火纯青,定能让陛下痊愈”

    司马佑看了她许久,终于松了手,他虚弱点头:“你说得对,自打服用大还丹,朕有精神多了。”

    谢苓点头,不着痕迹抽手,将司马佑滑落的锦被重新掖紧:“陛下会越来越好的,您刚服了丹药,需得好生歇息。”

    司马佑颔首,侧过头,目光穿过槅门上透入的光影,视线慢慢虚化,思维也混沌起来。

    谢苓走回外间,在御案前坐下,朱笔悬在弹劾谢珩的奏折上方,墨汁将落未落。工部侍郎王玙的字迹力透纸背,历数谢珩三年前督造玉珠桥时贪墨万两、苛待役夫。

    她沉默片刻,将朱笔在折尾批下“查无实据”。

    王氏和谢氏的争斗,已经搬到明面上来了。

    王玙乃是王氏二爷,历来与谢珩这个尚书左仆射井水不犯河水,就算有龃龉,那也是暗地里斗。

    如今一切都摆上这张御案,说明王桓两氏的兵马,恐怕准备的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寒山寺豢养私兵和制造兵器的线索,还还在探查中。目前只查到了寒山寺一年前,往石头城运过七车铜料。

    但是制作兵器的老巢,以及豢养私兵的地方,却没摸到,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走眉目。

    谢苓望着窗外的树影,轻轻叹气。

    希望能快点将王桓两氏除去,不然她的算盘,就要全部落空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谢珩到含章殿的时候,谢苓正睡下,只有雪柳和霞光当值。

    他去浴房沐浴过后,头发稍还有些潮湿,俯身时,发丝垂落在谢苓脸颊,略微的痒意让她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对上他漆黑沉冷的凤眸,谢苓忽然就有些心悸。

    谢珩看不小心惊醒了谢苓,便躺到她身侧,将人搂进怀里,温热的手掌轻轻落在她小腹处。

    “苓娘,还有八个月,我就要做父亲了。”

    说这话时,他的声音又轻又柔,哪怕在漆黑的幔帐里,谢苓也能想象到他唇边的浅笑。

    谢苓呼吸凝滞,心情愈发不好。她拿开他的

    手,蜷缩在床里侧,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
    和他的孩子。

    一个筹码般的存在。

    一个折腾的让她日日吃不下饭的…孩子。

    她根本很难想象生下这孩子后,自己会疼爱。

    谢珩感受到她的冷漠,也不在意,撑起上半身,掰过她的肩膀亲吻。

    谢苓推了两下推不开,只能喘息着承受,两手隔在他胸膛上。

    一吻毕,谢珩还觉得不够,他坐起身,将人抱起来坐在怀里,抬起她的下巴继续吻了下去。

    良久,她感觉舌根发酸,谢珩忽然掀起她的衣摆,缓缓探了上去。

    心中弥漫出难忍的憎恶,她握住他作乱的手,想将它从衣摆下拉出来。

    谢珩感受到她的抗拒,倒也没继续,离开她的唇瓣后,在她颈侧蹭了蹭,声音低哑:“苓娘,我不乱来,但你得帮帮我,好吗?”

    谢苓有些茫然,抬眼看他,就听到黑暗里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,捉住了她的手腕,放在了那个位置。

    她脸色爆红,羞愤不已,立马就要抽回手,却被不由分说的包裹住手背握紧,活动起来。

    “阿苓…苓娘,唤我阿郎。”

    谢苓闭紧了唇瓣,别过头一句话都不肯说。

    直到手心摩擦到痛,手腕酸软不已,她才冷声道:“堂兄,你差不多行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便听到一声低哑勾人的闷哼喟叹。

    谢苓掌心一片黏腻。

    她气得不行,恶狠狠就要把东西抹他身上,却被对方捏住手腕,听到他闷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谢珩愉悦的笑着,掀开幔帐,命值夜的宫女端来了盆水,用湿帕子替她擦拭干净。

    入睡之前,他都还有些惋惜,谢苓竟然一声夫郎都不肯叫。

    他环抱着困倦的她,轻轻在鬓边落下一个吻,将手掌放在温热的小腹上。内心一片柔软。

    总有一天,她会接受他,唤他夫郎。

    因为有个孩子,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,她会为此慢慢心软,慢慢身心都属于他。

    谢珩感受着掌心下的柔软,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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