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朋友的名义: 20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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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面他俩在聊比赛的事,简然没再听,低头哼哧哼哧吃完了一整个巧克力千层,感受着自己甜美的灵魂在奶油里无限绽放,甚至没注意到高鹏举什么时候离开的。

    直到男生高大的身子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,斜倚在墙边,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她:“出来吧,别躲在这了。”

    简然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结束了,被抓包的她却毫不退缩:“我哪躲了?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偷听!”

    徐陈砚:“?”

    你还挺有理?

    吃完午饭和蛋糕,简然的血糖支配着她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婉拒了阿姨和徐陈砚说的睡在他们床上的邀请,简然拿了个枕头,直接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。

    将睡未睡之际,简然半睁开眼,看见徐陈砚坐在她不远处下棋。

    他弓着背坐在沙发里,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。

    简然最后的记忆是看见稀薄的阳光淡淡地笼罩在他修长有力的手指,伴随着棋子落盘的“哒哒哒”声,她抱着被子,彻底进入安稳的梦乡。

    第26章 冰天雪地“嘤嘤别睡了!快醒醒!”……

    简然这一觉睡得很沉,被高锐生猛烈摇醒的时候,还砸吧了两下嘴,想要翻身接着睡。

    但高锐生没放过她,语气充满急切:“嘤嘤别睡了!快醒醒!”

    简然想,她走丢了一下午,肯定是家人找到高锐生那了。

    这有什么好急的?简然瘪了瘪嘴,用力翻身,捂住耳朵。

    高锐生急促紊乱的呼吸在头顶重重盘旋,只听他大吼:“你奶奶快不行了!!!赶快回家!!!”

    简然骤然睁开眼睛,人还保持着翻过去的姿势,花了十秒钟的时间消化这句话。

    她猛地掀开被子,大脑一片空白的往家跑。

    爸爸不在,家里只有穿着一身黑衣服,眼睛红肿的妈妈。

    岑惜看见她什么都没问,翻过手背擦掉眼泪,擤了把鼻涕:“走,去学校接哼哼。”

    简然家门都没进,跟着妈妈下地库。

    轿车汇入车流,驶入高速,时不时有车“嗡”一声超过去,是简然除了吸鼻涕声之外唯一能听到的声音。

    简然坐的身体僵直,视线仿佛无法聚焦于现实,还停在听见高锐生说“你奶奶快不行了”的那个心惊胆战的瞬间。

    “妈妈。”简然压制着颤抖,轻声问,“爸爸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车在下高速,岑惜趁着停车的空档拿纸擦掉眼泪:“你爸爸去医院了。”

    车里就再也没有人说话,直到在兴趣班接到简微。

    岑惜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和兴趣班的老师打过招呼,所以简微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,她背着书包蹭进后座,瞪着大大的眼睛:“姐,奶奶她……”

    简然小声说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岑惜是能听见她们对话的,但她没接话。

    她们不知道妈妈是不想说,还是不敢说。

    人总是抱有侥幸的,在灾难发生的时刻,忍不住会想“万一后来没事了呢”,直到灾难避无可避的降临在眼前。

    医院的病房被围的水泄不通,简然在人群里见到了许多只有过年时候才能见到的家人。

    还有以前一见到她就逗她玩的舅舅,今天绷着脸,站在人群里。

    简然跟在岑惜后面,中途表姑抬手擦眼泪胳膊肘戳到了她的脸,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,看见了爸爸。

    爸爸巍然不动跪在单人病床前,他总是挺直板正的后背,此刻低低的弓着。

    小小的病床上,只有最中间的地方有一块凸起,凸起之上,盖着一块大大的白布。

    白布之下,躺着的是上次过年还一定要塞给她压岁钱的奶奶吗?

    奶奶可以挡在爸爸高大的身体前把钱塞给她们,她怎么会这么小呢?好像还没单人床一半大。

    岑惜在她们身后轻轻推了两个女儿一把,简然拉着简微,跪在爸爸妈妈身后。

    在满屋肃穆的啜泣声里,简然忽然想到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。

    在简然小的时候,在简微还没出生的时候,爷爷奶奶,姥姥姥爷都带过她。

    其中她最喜欢的人,是奶奶。

    因为爷爷喜欢爸爸,姥爷喜欢爸爸,姥姥不太和爸爸讲话,只有奶奶,会因为爸爸把简然说哭,而帮她打爸爸。

    爸爸说孩子会被惯坏,奶奶反呛爸爸,你小时候我也这么惯过来的,我看你也没坏呀?

    简然现在还能想起来奶奶那时候的样子。

    戴着金镯子的那只手叉着腰,把她护在身后,头发黑板掺半,腰身有点佝偻,霸气却从骨子里透出来。

    她又想起,再长大了一些,她上了小学,成了一个很大的小朋友。

    她开始对生死有了最基础的概念,但是却又没那么明确。

    有一天,她在楼下小木马那听躺躺猫说他的爷爷奶奶都已经死了,她噔噔噔跑回家,两只手扒在菜板上,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问正在做饭的奶奶:“奶奶,你什么时候死呀?”

    小朋友经常会问出一些让大人很无语的问题,尤其是当那天奶奶刚跟爷爷吵完架,本来就烦,看简然更觉得无语。

    奶奶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扔,甩到不锈钢盆上叮当作响,冷着脸反问:“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死?”

    简然垫着脚,把甩翻的盆扶正,一脸认真地回答:“嘤嘤希望奶奶一直不要死。嘤嘤想一直都和奶奶在一起,奶奶在哪里,嘤嘤就去哪里。”

    奶奶当时愣了一下,意识到是自己冲动了,心里又暖又愧疚,抱着简然亲了又亲:“是奶奶不好,是奶奶不好,吓到你了吗?”

    简然乖乖摇头,奶里奶气地回答:“奶奶是好奶奶,嘤嘤不会害怕奶奶。”

    奶奶的心哟,都快要化了。

    这是一段很久远的对话,久远到简然甚至都已经不记得她说过这样的话,但是奶奶一直记得,她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说。

    奶奶说,简嘤嘤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孩,是她最骄傲的孙女。

    姥爷喜欢学习好的小孩,甚至比起他自己的孩子,他更喜欢奶奶的孩子。

    所以他不太喜欢简然。

    为此,奶奶甚至不太喜欢姥爷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,奶奶的尸体被运送回家里,许多张熟悉的面孔提前在家中等待,他们或低头默哀,或轻声啜泣。

    夜深了,岑惜把简然和简微安放在她们每次过年来都会睡的小房间里。

    屋外放着奶奶生前最喜欢的《莫西科郊外的晚上》,房间里时而能听到几声轻言低语。

    简微有点害怕,缩成小小的一团,躲在姐姐怀里,简然抱着她,不知不觉度过了她们人生中第一个亲人离世的夜晚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来吊唁的人很多,简然和简微早早的醒来。

    醒来时奶奶家的布置已经变了,庄重灵柩静静地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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