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帝他不想修罗场: 50-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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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准备一直一直陪着你,对不起,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办,我特别很害怕你出事,我不能再接受有人离开我了,哥,对不起,我做得不好,我又没有做好。”

    宋临俞颠三倒四地、带着哽咽的解释在傅宴容耳畔响起。沉默片刻后,他转过身回抱住宋临俞,很认真地、一字一句地回答他:“我知道,我现在知道了。你已经做得很好……我没有怪你,宋临俞,我知道你爱我。”

    我知道你爱我。

    就因为傅宴容知道这个前提,所以此前他才一直推导不出宋临俞隐瞒自己的理由。不爱的话一切欺骗沉默都可以忽视,但只有爱才会生出执念与忧惧。

    宋临俞无所谓苏唐和宋问的报复折磨,但他绝对会因为傅宴容变得胆小,于是踌躇不前,进退两难。

    人生七苦里之所以会有爱别离,正因如此。

    傅宴容记得从前父母还在的时候,他们常对自己说,小容,你有一个好习惯。

    这个习惯,指的是傅宴容对放手这件事几乎无师自通。这里的放手不是说傅宴容遇到什么困难就停滞不前,是说傅宴容从来就不为物累。

    哪怕是费尽心思才得到的独一无二的珍宝,只要有需要,傅宴容也可以毫无负担地忽视,放手,甚至到弃之如履的地步。很多人把这种性质称之为冷血,但傅宴容的父母曾数次吻过他的额头,对他说这样就好,小容,你这样就好。

    这样无论失去什么,你都不会难过。

    后来傅宴容也偶然想起过这句话,想也许正因为自己什么都不在意,所以失去的也格外多。

    ……无论是年幼时离世没有来得及见到最后一面的父母,还是头一次生出了想留在身边,却最终主动选择离开的宋临俞。

    分手后去柏林的那天傅宴容走得极其坦然,清晨就让季承把自己送到了机场。有关这里的代名词似乎是远方,航线,离别,回首或者其他。有需要等待或者去见的人总是会希望航班到来得再快一点,恨不得自己马上穿梭到另一个城市,见到重逢的那一眼。

    但是傅宴容一点都不着急,他的这场行程太突然,就连一贯爱跟着的私生也没有追上来,所以他可以坐在落地窗边的长椅上,享受着难得的自由时间。

    空气微微潮湿,带着混合在一起的香水气息,让人心情格外放松。傅宴容就这样看着停机坪外宝石蓝一样的天空,慢悠悠地哼着耳机里的歌,顺便吃着手里便利店买的超甜口冰激凌。

    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他身后有一对情侣紧紧拥抱在了一起,傅宴容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安抚声,在这样的絮语里他吞咽下最后一口过甜的奶油,猝不及防地想起了在自己19岁的夏天里,宋临俞在片场给他带的第一根抹茶味的、一分为二的棒冰。

    至此之后的日子里傅宴容吃冰激凌总是可以得到第二根甚至更多,因为宋临俞永远会把自己手里的留给他,然后以此为筹码来交换一个安静地吻。

    想到这件事情的那一瞬间,傅宴容的眼睛轻轻垂了下来。他凝望着手里那根冰激凌吃完之后留下来的棒签,发现大概出品方也在学好运饼干的那一套,在上面印下了各种各样的签言。

    傅宴容手里的那一根,正反面印的是「素直になれないと分かって、会いにきて欲しい」

    虽说傅宴容曾经学过日语,但生活中几乎不会有使用到的场景,此时他皱起眉慢慢盯了一会儿,才逐字逐句翻译出了这句话。

    「明知无法坦率,却仍希望你能来见我」

    同一时间,辽阔落地窗外一架架飞机腾空而起,被牵引到云层之上,而那根沾着透明水渍与真心的竹签却被默默扔进了垃圾桶里,好像命运最后给出的一句被放弃的箴言。

    在引擎的轰鸣声中,傅宴容有些迟钝地,缓慢地想:

    ——原来我也不是全然心无挂碍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个吻落在了宋临俞被泪水浸透的脸颊上,接着,傅宴容喟叹一声,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的唇。

    这个吻没有任何侵略性,初时只是轻轻碰触,像轻哄又像安抚。宋临俞的睫毛轻颤,眼尾仍挂着未干的泪痕,眼睛却没闭上,就那么怔怔地望着傅宴容近在咫尺的脸。

    他能感受到对方指尖捧着他脸颊的温度,冰凉唇一点点压实,厮磨交缠间,像是要把那些过去错失的时刻一寸一寸吻回来。

    傅宴容的指节贴在宋临俞的下颌,漫不经心地涂抹开他湿润的眼泪在苍白的肌肤上,然后他捏住那片温润的眼泪湖,毫无征兆地倾身而上强硬加深了这个吻。

    空气暧昧湿黏。

    分开的时候,宋临俞整个人都糟糕透了,眼睫毛一绺一绺地搭在纤薄的眼皮上,整个人哭得有点止不下来,但视线还极其留恋地吻过傅宴容的眉眼,执意把眼睛看得通红也不肯放开。

    最后傅宴容没办法,只能抱着宋临俞在椅子上坐下来等这种强依赖的阶段过去,再听着他一边无意识地蹭着自己的脸,一边反复地、哽咽地讲述着往事。

    他说那天在巴黎他是真的准备坦白,熬夜写了很久的文档已经被他放进了邮箱,就准备到时候当面递给傅宴容看,来的路上他想好了很多表白的话,可是下飞机的时候又一句也说不出来,脑子里只有我想见你。

    想见你,不远万里。

    傅宴容轻轻笑了起来,摸了摸他的脸,说:“是这样啊。”

    那天自己其实没有感觉错。

    然后还没有等傅宴容接着往深处问,宋临俞就主动坦白了自己一开始做的计划。他先简要地提了一下自己全权投资,刻意让傅宴容留在柏林拍戏的那部片子,然后无比郑重地发誓,说自己准备在解决掉苏唐之后,就去柏林找傅宴容解释一切。

    他这番话傅宴容不会不信,但停顿了一下之后,傅宴容低声问他:“如果失败呢?”

    如果没有赢过苏唐呢?

    宋临俞顿了很久,才笨拙地、艰涩地坦白了真心。

    “失败的话……我会庆幸你不会难过。”

    宋临俞当然了解傅宴容,傅宴容是那种从来不会为了放弃的东西而回头的人,即将沉没的船无论再华贵他也能够抛下,绝不会因为沉没成本影响自己的判断。

    所以他说分手的那一天,宋临俞哪怕把舌尖咬出血也没有挽留,任凭傅宴容把回忆四分五裂地碎在了那个夜晚,只留下他一个人困在空荡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宋临俞垂着眼,一言不发且执拗地跪在地上把所有的东西都重新整理好,甚至第二天清晨傅宴容飞柏林的行李,还是他一夜没睡,最后收拾好拿给季承的。

    收拾那些衣服和必需品的时候,宋临俞在心底忍不住想了一遍又一遍,想傅宴容没有自己在身边会不会生病会不会受伤,想柏林的天气和它与申澜间隔的8400公里。

    隔着山脉,大洋,数不清的国家,真的好远。

    宋临俞一边想,一边发誓自己一定会杀了苏唐,他们之间只会有你死我活或者同归于尽这两个下场。如果自己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傅宴容第二面,那傅宴容至少不会为他难过。

    这是现在最好的选择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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