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妃与马奴: 40-5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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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上骊山行宫,有长公主张罗,越棠乐得袖手,只管轻车简从跟着走。头天正午遇上一场豪雨,赶巧儿,大雨拍子落下时,众人正在驿馆用饭食,幸而没淋着。待雨色稍霁,天儿也陡然凉爽下来,风清气朗,赶起路来很顺畅,第二日午后便到了骊山下。

    温泉宫依山势而筑,虽只是贵人们消夏的离宫,规模却不小。依照京城皇城的形制,前宫后苑,宫城北为天子及宫眷内禁,南边是中枢各衙署,另设百官居所,总之京中有的一切,温泉宫应有尽有。

    车驾从望京门入行宫,沿中路还要走上好半晌。越棠耐不住好奇,半山腰上便挑起车帘,放眼望,苍山秀水间飞檐画栋腾云驾雾,浑似仙境一般,风景瑰丽,目不暇接,只恨一双眼睛不够瞧。

    及到昭阳门前下车,迎面便是重檐歇山顶的外朝正殿,打从殿前过,长公主引她瞧明堂上的题字。

    “澹泊敬诚——那是高祖皇帝御笔。”

    字自然是好字,里头的意思更稀奇。古往今来的开朝天子,哪个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一众枭雄间能拔得头筹,绝顶的心胸谋算之外,更少不了狠辣果决的手段。高祖皇帝雄才大略,对子孙却是这样的训诫,足以窥见国朝的基调。

    长公主见她含笑端详那匾额,约摸明白她的心思,随口笑道:“咱们赵家的男人,大多骨子里还是文人秉性,我那位大哥雍王,你知道吧?传经注疏的本事一流,吟诗作画样样精通,性情也温存,只愿意瞧见旁人的好处,从没见他同谁红过脸。”

    越棠适时附和,“论富贵闲人,雍王爷实乃个中翘楚,自在随和。”

    长公主却说不,“别的时候还能说自在,可在脂粉堆里打转时不利落,那就潇洒不起来了。都是有王孙的人了,内院还常常起火,京里谁没听说过雍王府的风流逸事?有一回闹到陛下跟前,还托我去调停,我劝雍王好歹立立规矩,结果你猜怎么着,我那温存的大哥说府里姬妾各有各的珍贵之处,在他心里不分高下。”话到这儿,忍不住哂笑一声,“一碗水端平,个个都是好人——寻常门户如此犹可,放在帝王家,可就两说了。”

    起先只是戏言,后头似乎别有所指。越棠不由望了眼长公主,恰好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过来,她便明白了,君上不得妄议,连长公主也难得委婉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试探吗?越棠不明白,斟酌片刻才答了个是。

    “家业太大,利诱之下难免有人铤而走险,祖宗好容易打下的江山,经不起这样的折腾。阿姐说得对,幼有序不是非要分出个尊卑,是为了保住子孙们长长久久的一份富贵罢了。”

    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却颇有欣慰之色。

    从正殿过去,依次列崇文馆、弘文阁,长长的庑廊并配殿围合成温泉宫最端严的一群建筑。再朝南过津阳门,风致便秀丽起来,入眼先是一泓清池,再细瞧,却见池边垂柳下依依走出一

    个绯袍乌帽的身影,行到二人跟前作揖行礼。

    “臣恭迎长公主殿下,恭迎睿王妃。”

    长公主抬了抬下巴,道免礼,待看清那人的脸,很是意外,“宋大人?”垂眸视线一扫,蹀躞带上佩银鱼袋,果真是陛下跟前的红人,“数月不见,宋大人又升官了,恭喜,如今是几品?”

    “臣才疏学浅,全仰赖圣恩浩荡,如今忝居五品朝散大夫。”

    宋希仁还是往日从容得体的做派,问候完长公主,又朝越棠拱了拱手,“前些日子听闻王妃抱恙,如今都大好了么?温泉宫有医官日夜值守,王妃若有何不适,随时可以传召。”

    越棠颔首说多谢,“有劳宋大人。”

    她话不多,似乎不愿与他兜搭,宋希仁浅淡的笑意一顿,但掩饰得很好,旋即转开了脸。广袖翩翩,侧身往云山曲水间比了比手,示意二人随他走。

    “陛下知道殿下要携睿王妃来骊山,特加封臣为殿中少监,先行前来温泉宫打点,替殿下与王妃总领行宫内务。往后若有何缺省,殿下与王妃尽可以吩咐臣,要是行宫中没有,臣便下山去左近城镇上置办。殿下与王妃在行宫一日,臣便一日待命,请二位不千万不要与臣客气。”

    温泉宫中自然有掌事与宫人,若有贵人游幸,禁中也会派遣内侍省官员前来管事,只是宋希仁既然圣恩正隆,又为何会被打发出京,流落到中枢之外承办这等差事?难道是禁中有什么变故?

    越棠与长公主不由对视一眼,心中猜疑尽在不言中。大家都是明白人,虽然彼此间尚有些许隐瞒,但大致的立场与希求是一致的。

    宋希仁一路西行,将她们领到瑶光楼前,便止步不前了,“臣听闻殿下从前来骊山,一向居于瑶光楼,臣便命人收拾了此处,殿下且看合不合心意。睿王妃是头一回来,瑶光楼后就是瑶池,池中央有座琼华殿,风景绝佳,王妃若想与长公主离得近些作伴,那儿是最好的选择。不过琼华殿地方不大,王妃若想住得宽敞些,还是前头的重明阁更合适。”

    若非美到超凡脱俗,断没资格题上“瑶池”这样的名字,越棠没犹豫,“不必麻烦了,我一个人并几位女使,不需要多大的地方,就在琼华殿吧。”

    谁知长公主忽然说:“山间清凉,琼华殿又四面环水,入了夜寒气重,不是个好去处。你才病了一场,更得好生将养,还是劳宋大人将王妃安排在重明阁吧——左右也不远,说话的功夫便到了。”

    宋希仁见越棠不反对,自然答应,“都好,那王妃请随臣来。”

    重明阁的地势更高些,一路缓坡向上,宋希仁刻意放慢步伐,不时向她侧目,“王妃还好吗?若气力不济,臣替王妃传步辇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宋大人只管领路就是。”越棠不是柔弱的女郎,幼时她活泼好动,顽劣过一阵,后来被纠回来了,倒是留下了一身的好底子,缓坡上徐徐地走,气都不带多喘一口。

    宋希仁点点头,不再说什么,没走几步,又伸手递给她一个东西。

    “夏日山间多蚊虫,宫人们格外留意,难免也有疏漏的时候。这香囊里装着避虫的香叶,臣试过,效果不错,王妃应该用得上。”

    白地三蓝绣仙鹤牡丹的香囊,轻灵隽秀,与炎炎夏日十分相宜,可宋希仁的善意,实在让越棠摸不着头脑。她错愕地盯着那香囊,“这是谁做的香囊?”

    宋希仁的表情有些古怪,“臣出京前,特地上内侍省讨要,应当是针工局宫人的手艺吧。”见她不接,也不坚持,回头递给她身后的女使了。

    越棠终于调过视线,看了一眼宋希仁。说真的,他的风度称得上无懈可击,她拒绝好意,他不卑不亢,她打量他,他客气地微笑,毫不介怀。

    春天的时候在睿王府,越棠时隔两年再次见到宋希仁,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看明白他了,后来几回交锋,渐渐发觉并没有。他害过她,也帮过她,越棠与宋希仁接触越多,越发看不透,他究竟做过什么,正在谋划什么,往后欲达成什么目的?她全无头绪。唯独知道此人非友,但也不能轻易反目成仇。

    宋希仁这样的人,似乎有八百个心眼,在他面前,她的那些大智慧、小计谋,顿时都化了作深深的无力感。

    索性化繁就简,问他:“宋大人官运亨通,正是在陛下身边大展拳脚的时候,为何好好的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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