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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囚春山》 20-30(第17/27页)
氏的一众家仆全都归府,连翘也被放了自由,快步跑来她身旁。
戚白商这才缓抬眸,回身望向了夜色深处。
那道身影不知何时进了马车,被驯服得温吞的烈马也乖乖拉着车,整座车驾没入巷子外的黑暗里。
“姑娘,今晚送您回来的,是谢…吗?”连翘知趣地把声音放到最低。
戚白商轻应过:“他们对你做什么了?”
“没有,就我倒霉,紫苏溜得可快了——大夫人一带着人冲进院子,我扭头工夫,她人就不见了!”连翘刚准备再多说两句。
“吁。”
一声低冷的口哨。
连翘回头一看,紫苏挂在墙头,面无表情地盯着她。
连翘连忙正色转回:“不说这个了,姑娘你没事吧?”
“嗯,回吧。”
戚白商同连翘入了府,在回院子的无人廊下,她轻声问:“医馆选地可定了?”
连翘摇头:“还没呢,葛老说要带着几个丫头来了京中之后再看。”
“我看中了一块地。”
“嗯?”连翘惊讶回望。
妙春堂是从老师那儿传到戚白商手里的,她如今算少东家,葛老是掌柜。戚白商向来不管铺子里除了坐诊出诊之外的闲事,这还是头一回,她要出个什么主意。
“上京有座戏楼,叫湛云楼。医馆便选它在的那条街,离它越近越好。”
“湛云楼?”连翘茫然记着,“好。”
等回了屋内,连翘替戚白商解去外披的薄氅,自己也猛地打了个哆嗦。
“受寒了?”戚白商停住,作势要去拿药箱。
“不,不是,”连翘搓了搓胳膊,“是吓得还差不多。”
“怕什么?”
“当然是谢清宴啊。”
“?”
此刻在房内,连翘也不怕被听到了,边叠氅衣,边幽幽叹气:“入京那会,姑娘说定北侯绝非善类,我还不信——今晚他在巷子里,站那么远,都不须开口,只消捋着烈马望夫人那一眼,我都觉着我要魂断角门了!”
戚白商一顿,无奈失笑。
不过连翘向来夸张,她也习惯了。
却未曾想,连紫苏都抱臂应了声:“确实凶煞。手中人命,不计其数。”
“嗯嗯嗯!”连翘用力点头,“以后可得离远点!”
“……”
戚白商恍惚了下。
不知怎么,她忽然想起今日在北墙外,那人站在光影间低声说与她的那句。
【…我若慈悲,早作白骨了。】
心弦叫什么拨得一颤。
戚白商情不自禁张口,替他辩解了句:“白骨戍边关,是为国为民,并非为恶。”
“话虽如此,还是叫人觉着可怖嘛……咦?不对啊姑娘,你怎么反倒开始替谢清晏说起话来了?”
“……”
戚白商停顿住。
一两息后,她徐缓地眨了眨眼,轻抬皓腕,遮了樱桃口,慢悠悠打了个呵欠:“困了,睡觉。”
“!”-
九月初八,重阳前夕。
戚白商近些日子都未曾离府,日日翻看连翘去租赁地契的庄子探查回来的、湛云楼附近合适的商铺消息。
地契和草图看得她头疼,却还未能决断。
更头疼的是安家——尽管从绯衣楼买到了不少消息,但想化虚为实却是最难的一步。
任她们如何尝试,安家都像铁桶一只,寻不出半点缝隙可钻。
“…哎。”
院内,戚白商忧愁又慢慢吞吞地,将自己在太阳底下换了个面儿,继续打坐。
连翘见怪不怪地路过——
她们姑娘管这叫“吸取天地精华”,说延年益寿,跟她的太极和药茶一样,是每日必修的功课。
也不知十九岁的姑娘,哪那么怕死。
“连翘?”
“……哎!”
刚腹诽完自家姑娘的连翘心虚得一激灵,连忙应声:“怎么了姑娘?”
“兄长今日还是未来信么?”
“那个呀,”连翘松了口气,“我看过了,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戚白商眼皮跳了跳,有些不安地睁开眼。
——
戚世隐自离京后,每两三日都会寄回来一封信,报平安,也讲他沿途见识。戚白商很喜欢,不间断给他回信。
只是今日距离上回书信,已有五日未曾收到新的了。
“不会出什么事了吧。”戚白商蹙眉。
“姑娘你就别胡思乱想了,”连翘摆手,“上回长公子不是说他到了蕲州,事务繁忙,怕很难常给你写信了吗?定是那边案子太忙了吧。”
“…但愿如此。”
戚白商正欲垂眸,继续打坐。
倚在墙边的紫苏忽起身:“婉儿姑娘来了。”
“?”
戚白商意外抬眼。
圣旨赐婚后,婉儿便成了上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闺阁姑娘——
整日不知多少诗会琴会,拜帖和请帖都跟流水一样往府中淌。
宋氏从前没少受传闻里她不得庆国公半点怜爱的奚落,如今恨不得在上京贵门的夫人间把女儿展示一圈,腰杆快挺到天上去了。
故而今日婉儿能来,也是殊为不易了。
只是……
“重阳…什么宴?”戚白商目露茫然。
“流觞曲水重阳宴,”戚婉儿轻声笑道,“这也是上京一桩约定成俗的宴会,别开生面,很是有趣。”
戚白商对所有宴会不感兴趣,但又不想驳了婉儿的意:“何处有趣?”
“嗯,比如这是上京高门宴中,唯一一个不讲男女大防的。女子可遮面,也可戴帷帽前去赴宴,还可与男子邻席。”
戚婉儿眼睛亮晶晶的,少有地神采飞扬。
“此宴会每年都在重阳日举办,因而也仿重阳插茱萸的习俗,只不过在流觞曲水宴中,是男女互赠兰竹。”
戚白商眼神微动:“你前些日子还很烦这些邀约,怎么今日如此有兴致?”
“啊…?”
婉儿脸颊微红,眼神躲闪开。
“我没有啊,只是上京各府都会出席,难能不设男女坐席之别。女子佩兰赠竹、男子佩竹赠兰,这习俗我也觉着有趣,阿姐不觉着吗?”
“……”
阿姐不觉着。
但阿姐不能直说。
戚白商沉吟两息,终于遗憾道:“我初来上京,怕是不能入席。”
“不会呀,这次重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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