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窈窕: 90-1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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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91章 “我自然是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阮窈抱着栗子在啃,实有点儿费牙。

    他们在这荒败城隍庙中藏了三天,能找着的吃食不多。重云昨日弄了条鱼,又用石头取火凑合着烤熟,其余时候,则只有松果可以吃。

    经此一遭,她发辫乱蓬蓬的,脸颊也沾着两块尘土,擦了几次也擦不干净。

    “这些叛军几时才会走?”她不停地叹气:“如若卫军不来,我们岂非要一直躲下去。”

    重云不似她那般苦恼,抬眼看一看她,嗓音平静:“公子必然会设法找你。此刻还无消息,兴许是暂且遇上了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他或许会以为我死了。”阮窈眉头紧蹙:“那一晚的情形……死个人真就像切西瓜般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多想。”重云言简意赅:“除非是见到了你的尸首,否则他不会放弃。”

    听着倒像是某种安慰,可阮窈简直想要揪头发了:“你不是会轻功吗?真的不能带我走吗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重云脸上的表情几乎可称之为无奈。他沉默了一瞬,才说道:“并非是你想的那种……轻功。终归是要落地的,若是遇上邻近株守的叛军,又无外应,未必能轻易脱身。”

    语罢,他眸光微沉,注视着她。

    一旦落入敌手……必定是欲死也不能得,绝不可妄动。

    见她闷闷不说话了,重云只好拾起一颗被她拢在裙上的栗子,用手磕开了,复又递给她。

    重云去外头探听动静的时候,阮窈就缩到暗处那座破败神像下,合着眼歇息。

    她知晓他并不会走远,倘若出了什么变故,立时就会回来唤她。

    入夜后,北风尤为冷冽。凉嗖嗖的风夹着沙土,不断扑打庙宇破败的窗。

    阮窈睡醒了,拿眼盯着面前这座日游神的泥塑像。像前散着几支腐化得几乎瞧不出原样的香,也不知奉了有多久。

    步伐声响起的时候,她下意识坐直身子。

    重云沉稳轻巧的步伐声她是听惯了的,可这一回,他显是急切不少——

    “公子来了!”

    她闻言揉一揉眼,确信并非是自己听岔,连忙爬起来,话语里难掩雀跃:“他在哪儿?”

    然而透过这几丝昏淡月光,阮窈却瞧见他脸上并无欣喜。

    重云眉目沉郁,没有答话。

    他似是在犹豫什么,可最终咬了咬牙,还是紧抓住她手腕:“随我走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寒气透过厚重的衣衫,直往人骨头缝里钻。阮窈坐在马上,仍裹着来时那件斗篷,双臂和两条腿却冻成了冰柱,直打哆嗦。

    他们原先那马早寻不着了,这匹是方才从半路撞见的叛军那儿夺来的。亏得他们走运,不过是几名传送军信的寻常兵卒,而非全副武装的大军。

    重云告诉她,他在外围草木上察觉到信标,沿路总算寻得裴璋安插在邻近的人手,方知他自身也陷入围剿中,尚且未能脱身。

    他自然要去护住公子,却也罕见地犹豫了一瞬,不知是否该将阮窈带去。然而如今没有人手,倘若将她孤身一人留下,倒还不如与公子在一处。

    跟随他们未必不能甩脱追兵,可若被撇在此处,她绝无可能活命。

    “这怎么可能找得到他?”阮窈望着茫茫夜色,实在是忍不住:“这片山郊大得很,怕是还未碰见他们,便先撞到叛军了!”

    她话语才落下,重云忽然低声道:“到了!”

    阮窈愣了愣,下意识仰起头——

    远处正有几团火光涌动,在风里胡乱蹿跃,几道模糊人影随之被映照出,似乎还有一辆车驾。

    重云神色凛然,握住缰绳的手指蓦地一紧,不断催压马,逼得马匹四蹄犹如离弦之箭,径自朝火光处狂奔。很快,阮窈耳畔只剩呼啸的风声,五脏都仿佛颠移了位。

    就在他们策马赶上马车的一瞬,她好似听到了重风的声音,不知他低声说了句什么,周遭火把蓦地熄灭。

    阮窈眼前冷不丁一黑,心中也下意识觉得不安。还不待她出声询问,重云长臂一揽,她整个人瞬时被抛进了马车里。

    一路本就被颠得七荤八素,阮窈这会儿心更是跳得飞快,连脊背也绷直了,僵着手就想去攀抓车壁。

    直至鼻尖飘入熟稔的药味——

    紧接着,细碎的亲吻小心翼翼落下,不断啄着她的额头与鼻尖。

    仿若是为着确信什么,而后又转为视若珍宝的欢喜,却无任何情/欲的味道。

    车帘被风卷起,借着洒入车厢的月华,阮窈看清这张咫尺之间的脸孔。

    面颊如玉,眼眸里闪着一点亮光,黑润润的,像是一片落满星辰的湖。

    她的心脏先是猛然一缩,而后渐渐平定,慢慢落回原处。

    阮窈嘴唇动了动,四肢仍处于僵硬中。裴璋察觉到了,伸手抚摸着她的脊背:“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她后背被一下一下地轻拍着,这安抚也好似落在她的心上,令她连话语都不禁在颤,眼睛也有些发酸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我以为你不会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裴璋只是笑了笑,仿佛是说着什么极寻常的事:“我自然是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手受伤了。”阮窈很快留意到他臂上简略包扎过的痕迹,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了句。

    “并无大碍。”他说完,抬手扶着她的鬓发:“你可有哪里不好?”

    阮窈很快摇头,忽地想起来什么,忍不住抬起袖子,又去擦面颊上的灰土。

    可她衣袖本身也带着泥,这样胡乱擦了几下,反倒将脸擦得更花。

    裴璋沉默了一会儿,本是想提醒,然而见她鼻尖上都沾了灰,盯了她许久,最后还是没有忍住,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。

    他肩膀和胸膛都在微微发颤,阮窈也看见了他略弯的眼角,及眸底一抹隐隐水光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她不明所以,面露疑惑。

    裴璋含笑不语,抬袖想要替她擦,可他自己衣衫也是同样狼狈。

    见阮窈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发怔,他低下头,又吻了吻她乱糟糟的头发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阮窈心里害怕被抛弃,也同样有些害怕会被裴璋怪责。

    要先行去盛乐是她自己提的,可不想随军更像是个幌子,她不过是不愿被逼着在他与霍逸之间立刻做选择。

    霍逸那日送别她,分明就看穿了她,知晓她的心仍在游移不定,也因此而不悦,几乎就快要发怒。

    可他能看得出,难道裴璋就看不出吗?

    她的私心自私而浅薄,那些护送她的兵士固然是为战争而死,却也可以说是为她而死……

    想到此处,阮窈心绪有些低沉,不安感令她紧紧抓住裴璋的衣袖,竟连往日乘车时常发作的晕症也不药而愈。

    车驾在静寂无声的山林间向前奔驰,马鞭如惊雷般抽下,引得马蹄急如骤雨。

    就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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