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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夫郎不语》 90-100(第17/23页)
,道:“昔时是关照,那和照顾不相同。”
“就你说法多。”
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,虽赶着冬季雨日,路上行人不如来时多,也没碰上一同结伴相行的,却也没太难捱。
走了一回的路,自也有了算计还有多少路程能至县里头,不似去时不知前路,只觉一山过了又是一凹子,久不知终止。
至滦县,天几近于暗下了,康和跟范景没打算在城里的铺子上过夜,既都到了城里,回了熟悉的地界儿,索性是一口气便家去。
身子上湿润润的,铺子里不便洗漱,想换身干净衣裳都没得,多是不便。
再一则,出门在外的,早一时家去,家里也少一分挂记。
范景在城里头弄了火把,一人打着,一人便驾着车子。
回乡的路上,范景左右张望着,康和见他有些警觉的模样,说道:“都是常走的路上了,如何反弄得比在县城地界外头还谨慎。”
范景却压了压眉头,他抬高了些火把,四处照了照。
他道:“冬日夜长,又逢着雨日,天黑得早。算来如今的时辰并不算晚,也不过是天晴日里方才天黑的时辰,怎得村野间也少有见着亮光。”
康和闻言,不由也往官道外的村子望去,不说不觉,范景这么一提,倒还真没见着有几盏亮光。
便是说农家里简省,夜里头为省灯油钱歇得早,却也没早成这般的。
“雨天雾重,难见光亮也是寻常。”
康和这么说了一句。
范景却摇摇头,他从车里取出了一篓子的箭,同康和道:“你许是忘记了昔年流民生事。”
彼时范景尚且还年幼,他阿娘也还在世,一处受灾的流民走小路进了他们县里头,强壮的集结起进村争抢食用,且还死了不少人。
他们一家子还进山里去躲了好一阵儿。
康和哪里晓得甚么流民生事的事情,不过听范景这样说,他不由得也警醒了起来,不自觉的加快了赶车的速度。
两人心头都有些不大安稳,只盼着家里没有出事才好。
“谁,是甚么人?!”
康和跟范景的车子方才下了村里的主道,往自家修的车道上过去,远便听见了问呵声。
听着声音,是家里的长工连四哥。
“除了我俩,还能是谁。”
宅屋那头听得熟悉的声音,这才开门来迎。
且冒着雨进了宅院里,陆续便响起了开门声,陈三芳的声音立马便跟着出来了。
“我的儿,你俩咋夜里头回来,又还落着雨,过城里头莫不是没听着流寇的事?!”
陈三芳披着件外衣就急匆匆的出来了,面上是又喜又忧,快是哭出了一般。
范爹也吓得不清的模样,连鞋都给穿反了就打屋里头跑了出来,却还浑然不知。
康和闻言,不想果真是出了事了,几人连忙一道进了屋去,关上门窗才点了一盏子小灯。
陈三芳见着两人安生回来,既心头踏实一头,又不免心惊肉跳,她与两人言:“你俩走那日夜里头俺们县上就遭了流寇咧!
不晓哪里来的一伙贼人,进村就是杀抢,听得说那豆儿村死了三个人,伤了五六个;年水村死了四个,伤了七八人,官府都出动了!”
“县府里虽没曾张贴告示说明,可也教各乡里正通知乡野农户近来少往外头跑动,四下都传遍了这事。如今人心惶惶的,这几日上各村里头都警惕着外人,夜间不敢亮灯火,只怕流寇寻着了俺们的住处。”
康和听得倒是两个离他们荷坪子很是远的村子,只同在一个县里,起了这般事,如何能够安稳。
他还是头回碰着这样唬人的事情,问陈三芳:“那他们进村是为着作何?”
“听得就是抢粮,要财物。城里有重兵把守,他们不敢入城去,只专在乡里头寻那般大户抢掠!”
陈三芳说得不免是嘴唇发白,恰是他们家敞大,整好是流寇眼中肉,这两日康和跟范景没在家里头,一屋子的人都没个主心骨,整日里都是关门闭户的。
好在是还有俩壮丁,前些年范景又教了些射箭功夫,倒还能有个一二自保的能力,否则当真便是砧板上的一块儿肥肉,还不得任人宰割。
康和也说不好这些人究竟是甚么个来头,但能晓得的便是为着钱财。
许为了做甚么谋逆的事集资,又或是穷人反叛,这些都有可能。
但官府一日没将人给拿下,一日就不得安生。
康和与范景得晓了事情来龙去脉,便喊陈三芳还有范爹巧儿回屋去歇下,看三人面色都不大好,想是这几日都提心吊胆的没得过好眠。
今儿他们至了家,且可稍安心些睡一觉。
他俩赶了一日路,浑身湿润,也前去冲洗了个热水澡,这才得空去屋里头看了看睡熟的大福。
小孩子不晓外头起了灾祸,且还睡得香甜。
范景摸了摸大福的小脸儿,与他掖了掖被角,两人守了好一会儿崽子才出屋去。
“幸得是没久耽搁,回来了家中。若是在外头听着家里这事,不知得多急。”
康和庆幸早早的家了来,范景听得他的话,也吐了一口浊气。
他道:“将家里的壮丁都唤了来罢。”
虽是有些疲乏了,两人却都没有睡意,连夜上召集了家里的壮丁,各都给佩上了利器,彻夜轮番守夜。
翌日天亮,家里也没前去城里开铺子,事发后陈三芳便谨慎的关了铺门,这两日都没开张。
没得为了几日的生意在外头走动,只怕是撞着了那流寇,人一刀子出来就给丢了性命。
康和便问陈三芳,贺小秋晓不晓得流寇的事。
“他晓得,你那个兄弟,张石力那日下了山,俺们一同关的铺子,他是个练家子,晓得照看着贺家,不肖担心。”
范景听着陈三芳的话,心头也安些了心。
这天一亮了,四处都光明,山还是那山,田还是那田,若不是昨儿夜里头陈三芳说了有流寇在作乱,谁会觉出甚么不同。
夜里头黑漆漆的,教人心中生乱,亮堂着的白日,人心里就没那般受怕了。
一屋子的人吃了早食,便在家里头看康和还有范景从芳县带回来的吃用,正是欢愉,出去了一趟的连四哥慌忙着跑着家来,人还没至屋就喊起:“不好了,不好了!”
几人见他面色难看,连问他出了甚么事。
连四哥道:“将才在外头听说打井村旁头的肥栀乡昨儿夜里现了流寇的踪影,死了俩人。如今正是闹得厉害,俺往官道那头走了几步,瞧见了官兵,想传得不是假话!”
“哎呀呀!天杀的,东一炮西一枪,官府不好将贼人捉住,这厢已是跑到俺们这边的地界儿上来了!”
范爹吓得老脸发白:“这可咋办呐!俺们躲山里头去罢!”
昨儿还庆幸流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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