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月: 60-70

您现在阅读的是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见月》 60-70(第20/25页)

于兵临城下。

    东齐一共两道天鉴,护国乃沙江,护城乃小弥江。

    当年女帝白衣渡江,攻下荆州,占据两处沿江渡口,便基本已经注定了东齐国祚无多矣。只是还不到五年,魏军竟然二次征伐。

    这厢魏军暂且修整兵甲,而豫章郡主帐中,将领们正在盘析出征至今七个月的得失、以及来日的作战计划。

    得失之上,几乎皆为功。

    驱兵千里突袭,直入扬州腹地,得两郡,战场伤亡比例乃七中之一,也就是开战至今我军战损不到五千,齐国伤亡却已经高达三万。

    “丞相在兵未行、将未出之际,便提前布控,尤其是让苏刺史横兵涪陵,扼断了南燕钟离筠欲要援兵救齐的最后一丝念头,我们这厢渡江才迅捷许多。此乃快曰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如此,入了荆州又是稳扎稳打,可谓步步为营,且这样低的战损可谓绝无仅有。这处为稳。”

    “是故眼下,我军士气大振,齐军处无论是守在小弥江的最后五万兵甲,还是交广两州欲增兵的两万人手,皆闻风丧胆,萎靡不振。是故兵贵神速,我们当历立时渡过小弥江,直捣黄龙。”

    前头说话的皆是苏家军的将领,确乃事实如此,面前这个十六岁就出使凉州同先帝共治州郡、同抗西羌的青年,可谓是真正的出将入相。

    十六年后的今天,再上战场,不仅没有丧失年少的锐利机敏,反而平添岁月历练后的沉稳谋略,煌武军中的数位将领,原是服他的。然这会却只是相互眼风扫过,并未再言奉承之语,只接过话来,赞同稍作休整后,立刻发兵小弥江。

    自然也有少数几位持反对意见,道是横渡小弥江之战,无异于攻城战。如今我军且有八万,齐军五万,且建业城中定还有守军,吾处并不占优势,建议缓一缓再作打算。此等说法若是放在寻常,自然所虑无错,然放在这处根本站不住脚。却不想,寥寥三两个经验尚浅的将领道出的建议,苏彦竟接纳了。

    传令三军,休整两月,待至阳春三月再行征伐。

    此令一出,苏家军属将连道不可,明里劝诫,暗里递话,此举恐惹怒女帝。女帝尚在千里之外还不知此处事宜,只是支持立刻渡江的煌武军在忍至半月后终于出了声音,入主帐中直指苏彦此步大错尔,再休整恐错失先机。

    “此渡江一役尤似攻城战。攻城,十则围之,五则攻之,倍则战之。然东齐战力薄弱,且不说他五我八,纵是等量数,按照前头七比一的战损,我军八万足矣渡江开战。如此守在豫章,最直接的便是粮草的损耗,再者,难不成还要给东齐喘息之时间,让他们从幽冀二州得援吗?这是在作什?”

    煌武军入主帐的这日,暗里送回京畿的战报同苏彦正常回奏的卷宗前后到达江见月手中。

    江见月阅之,在宣政殿大怒,厉声斥问朝中其余留守的武官。

    “苏相所言,十则围之,五则攻之,倍则战之,这是指人手不够,向朕要兵的意思?”江见月扫过殿中诸官,“你们说,他到底何意?前头作战好好的,连番捷报,这是失魂了还是傲气来了?”

    江见月话落,自己也觉不可思议。她都能看出识出的局势,苏彦不可能看不出来。他更不是那种胜骄败馁的人,朝政上她是相信他的。然看呈上来的煌武军暗报,并不曾冤了他,他自个寻的理由也是荒唐至极。

    一时间,殿中寂寂,她亦无声。

    片刻后,她遣散了诸人,自己静思,最后是夷安给她解的惑。

    夷安道,“若是从苏相的能力、性情上都寻不出问题,那是不是可以从他身边寻找他突然这般放缓行军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彼时才过二月二,天气依旧寒冷,小皇子入冬便风寒不断,江见月照顾他亦有些染恙,在烧着地龙的殿中,依旧还裹了件狐皮披帛。

    她掖了掖披帛,蹙眉道,“阿姊何意?”

    “陛下忘了,这厢苏相的胞姐苏恪亦随军而往。豫章好风光,新平翁主又是个极爱玩乐的人。此间正值新春,说不定苏相一来确实为了让兵甲休整,再来与胞姐共游豫章。”

    这话简直比苏彦失智、懈怠政务更可笑。且是出自夷安口,江见月伸手摸了摸她额头,怀疑她是否病了。

    夷安也觉自己神志不清,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。然一想,这是苏彦出发前,留她的一个锦囊中之意,“且告陛下,或与其姐春游豫章,谏君遥斥”。

    夷安将这谬语说完,缓了缓,说了席正常话,“退一步说,前七个月苏相行军作战的效率实在太快了,这厢不过是延缓两月出兵。其实此行若换作旁人领兵,按正常速度也要今岁三四月方有可能攻下豫章。是故,且当他劳逸结合以养兵,也不算大错,陛下若是气恼,谴使臣持召训诫一番便可。”

    “但朕未用旁人,就是用的他。”江见月确实生气,也没有心思去深究他为何这般做的缘故。心中有一瞬念起,是否受了伤撑着未说,但到底不曾细想。只以目指向笔墨,让夷安拟召,派使者训诫,催促渡江伐齐。

    诏书乃飞骑送往,到时正是二月十五晚,天上一轮满月,皎洁无比。

    苏彦回来帐中接旨。

    他跪首在地,一时无法观月,遂只将低垂的眸光望向半开的营帐门边,看一地月华清辉。

    江天一色无纤尘,皎皎空中孤月轮。

    洋洋洒洒千字斥责之语砸在耳际,无人看见的眉宇间却是含着笑,浸满月色的眸子似水温柔。只觉自己当年起了个极好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臣领旨。”苏彦恭敬伸开双手,接旨起身。

    “苏相既已接旨,还请早日渡江,勿违圣意。”使者道。

    “臣明白。”苏彦颔首,“陛下圣安否?”

    使者回应,“微臣来时,陛下安泰,朝中一切如常。陛下还让微臣转告苏相……”

    “请说!”苏彦盼望诏书以外的话语,一时间情急,有些失态。

    “苏相不必忧心粮草、人手,朝中会全力应足。”

    使者话语落下,半晌苏彦方意识到已经无话,遂笑着点了点头,让其归帐歇息。

    来人乃夷安座下三千卫的一个分管首领,名唤秦堂,至此未再离开,直到此战结束方随大军一同归朝。

    而苏恪确乃乔装带着孩子在豫章郡游玩。得大营即将开拔渡江,遂在两日后,二月十七归来。

    归来见圣旨,不由大惊。

    “我携女游此间与你何干?你连营帐都未远离一步,怎可能与我同游?陛下又岂可如此疑你?还有,她怎会知晓的这么仔细的?”苏恪看完整封诏书,又气又惧,“我何来误你?我还催你赶紧发兵呢!早与你说,要趁热打铁,乘胜追击!这厢分明是你误我,分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滞在这处,我才觉长日漫漫出去散心,岂是我玩乐不归累你滞不出兵?这样大的罪名,真扣下来,是要冤死我吗?”

    苏恪越看越心惊,尤其搞不明白,千里之外的女帝即便知道她随军而往,又如何会这般清楚,自个春游豫章的。

    一时间只推着胞弟复信解释,自己来此实乃因为至亲的侄子手足都不在京中,剩她孤儿寡母无所依靠,方跟随出来。又连连催他,赶紧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

【请·收·藏 零.零.文.学.城 WWW.00WXC.COM,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】

设置

字体样式
字体大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