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池劫: 6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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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系, 更不能暴露无诏离京之事,于是安排裴如凇面圣, 把前情略微圆了圆,只说是裴如凇送别苏衍君时, 曾听他提起过对自己身世的怀疑,他本着帮忙的心思暗中调查,结果一铲子下去, 还真翻出了不得了的秘密。

    看在裴苏两家世交的情分上, 裴如凇体贴地瞒下了这个惊天消息, 谁知后来苏衍君被人顶替、离奇失踪, 他心中生疑,以为是有人故意谋害苏衍君,便私下去了趟李春桃家, 结果正撞上苏衍君杀人灭口, 身边还带着几个来路不明的外族帮手。英勇的驸马一路追赶至城外山上, 遭遇不明刺客的伏击, 最终没能生擒苏衍君,令他逃之夭夭。

    闻禅的泼脏水教学成果显著, 裴如凇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洗成了一朵情深义重的白莲花,再配上李春桃的证词,皇帝当场就信了七八分,拍案命梁绛去传大理寺官员:“荒唐至极!苏家养出个这么个里通外敌的逆贼来,怎么还有脸自诩清望?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!”

    闻禅看着他毫不犹豫地下令,略想了想,还是站出来拦了一手:“父皇息怒。苏衍君的事固然该彻查,但到底事关家声,况且苏侍中如今还在孝中,您就算再生苏家的气,好歹也顾及些太子殿下的体面。”

    亲外祖家不知道给太子做脸,干出那等腌臜事来,反倒是公主一个局外人还记得维持太子的脸面。皇帝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:“那你说,朕该怎么处置?”

    闻禅委婉地道:“大理寺审案自有法度,该怎么查还怎么查,只是口风严些,不要把人家的家丑喊得街知巷闻;还有苏衍君的生母罪不至死,苏燮既然容忍多年,想来已经谅解她了,万一流言蜚语把人逼上绝路,反倒是罪过。”

    皇帝皱眉看着她:“你啊,平时处置大事杀伐果决,怎么到这件事上忽然优柔起来了?”

    闻禅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苏家这些年行事越发骄狂,仗着太子的身份在外肆意横行,还打量朕不知道呢。”皇帝冷淡地道,“朕已容忍他们太久了,现在连通敌叛国的都跳出来了,若日后太子登基,这江山是姓闻还是姓苏?”

    这两句话说得杀气森森,闻禅和裴如凇的心脏同时一蹦,又听皇帝继续道:“我知道你顾及太子,不想让他面上无光,可太子用了苏衍君几年,连自己人这点事都查不出,一味纵容轻信苏家,早晚要吃到苦头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个份上,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,闻禅没有再劝,看着梁绛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。

    她找到了问题的症结,却是个解不开的死结——皇帝只给了太子储君之位,却不给他储君之权,成天嫌弃他能力不足,但如果太子稍微表现出扩张势力的意图,皇帝立刻就会对他升起八丈高的疑心。

    归根结底,皇帝立太子不是因为宠爱,只是在当年情势之下,想要稳固朝局、安定人心,必须要先有个太子。说白了闻理就是用来占座的,他在皇帝心中只能算臣子那一档,不满意了随时会被换下去。

    皇帝给太子安排的亲事是城阳长公主的女儿,给太子选的属官都是皇帝的心腹之臣。到头来太子手中唯一能指挥得动的势力只有苏家,文臣武将个个跟他不亲,又有源叔夜这种老狐狸见天儿地在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,储君这位子能坐得稳才怪。

    前世闻禅坐山观虎斗,没有了解得这么详尽,只是觉得晋王借许贵妃的东风起势,轻而易举就扳倒了太子,以他的才干并不足以担当储君大任;但现在她身在水中,才终于意识到,太子和皇帝间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,这堆火已经在暗处无声地燃烧了很久,迟早有一天会冲破地面,引爆它的契机不管是她还是晋王,其实都无所谓。

    两人告退离开了春熙殿,闻禅一路上左思右想,始终觉得皇帝这态度相当微妙,仿佛对太子的耐性一下子掉到了低谷,等回到府中,立刻召人前来问话。

    “深林”中专门负责网罗朝中消息的人名叫桂万春,代号“鹦鹉”,是个无官无职、混迹市井的闲汉,但天生一副好皮相,吟诗作赋、吹拉弹唱无所不能,最擅长打探小道消息和散播谣言。平时不在府上住,不知夜宿谁家,一般只有没钱了才会想起他的顶头上司公主殿下。

    他被乌鸦拎进来时身上的酒气还没散干净,在厅堂的地上摔了个大马趴,不肯起身,趴在那哼哼唧唧地喊疼。乌鸦就像摸了狗屎一样飞快地冲出去洗手,闻禅也不叫人搀扶,面不改色地问:“要不要给你醒醒酒?”

    桂万春抬起朦胧醉眼,最先看见一脸寒霜的裴如凇,当即荡开轻佻的笑容,眼波乱飞,亲热地喊:“哟,大美人~”

    裴如凇当即就要挽袖子:“我今天非得把你打成五颜六色的鹦鹉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冲动,别冲动!”闻禅赶紧拦住他,“他这个人不着调,但看人的眼光和品味确实还不错……先坐下,消消气。”

    裴如凇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名花有主,你就别惦记了。”闻禅敷衍了桂万春一句,开门见山,“起来,我有事要问你。”

    桂万春也不问什么事,犹如不孝子一般理直气壮地伸手:“好吧,这朵花我是不指望了,那殿下好歹给我点钱花花。”

    只有少数人是裴如凇这个醋坛子精的例外,桂万春算其中翘楚,裴如凇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变得尖酸刻薄:“我们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,我看你的钱倒像是大风刮走的。”

    桂万春笑嘻嘻地答道:“美人是用来欣赏的,钱就是用来花的嘛。”

    洗手回来的乌鸦发出了一声响亮的“哕”。

    闻禅眼见话头要被他带偏,敲了敲桌面:“先说正事,说得好,不会让你空手回去。”

    桂万春欣然道:“您请。”

    “苏家最近出了什么事?还有太子那边,近来有什么消息?”

    “苏家最近在孝中,要说大事,也只有老太爷出殡这一项了,丧礼办得极其风光,连东宫都派人去吊唁。”桂万春比了个手势,“听说花出去至少这个数儿,不过入的比出的多,下头孝敬的可是一笔都没少收。”

    皇帝对苏家的厌恶态度,难道是因为苏利贞招摇太过、招了他的眼了?但以闻禅对皇帝的了解,他自己也是个好奢侈享乐的人,对贪官并没到深恶痛绝的程度;况且苏家底蕴深厚,又有贤妃和苏利贞这两座金山在,只是丧礼过奢,皇帝不至于和他们较这个劲。

    桂万春见她凝眉,往左右看了一眼,忽然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地道:“殿下,我这儿还有个独门消息……”

    闻禅:“给你加钱,说。”

    桂万春给她抛个“还是你懂”的媚眼:“苏利贞亲爹过世,依礼制要守孝三年,不过相爷人老心不老,暗中联络了几个帮手,正打算撺掇皇帝允许他夺情呢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古往今来当皇帝的通病都是“我可以给,但你不能要”,更何况苏利贞还是外戚,恋栈权位是大忌,他一旦动了这个心思,请求夺情的折子都不用递到皇帝案前,源叔夜就先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。

    “太子那边倒没什么大事,有个侍妾新近得宠。”桂万春随口道,“不过城阳长公主似乎不太满意,太子妃至今没有身孕,这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,啧啧……”

    裴如凇神情复杂:“我真是好奇,你是半夜躺到太子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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