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兄: 70-8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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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以抑制的情愫,将那心愿重说了一遍:“若有机会,我想和皇上一起,回上京看看。”

    第80章 立春 “立春将至,我与人有约。”……

    大雍延始二年, 正月,鲁家军兵分七路突袭巴岭。

    时值新岁,各寨中人心涣散, 山匪不愿恋战, 竟没抵抗过半日, 就溃不成军,缴械投降者更不在少数。

    满洲境内没有北朔强军镇守,北朔官府又内皆是尸位素餐的文官,鲁家军镇压匪贼后, 就趁势掉头破城。

    自此, 满洲半境已入雍军的庇护, 巴岭脚下各镇村百废待兴,恰逢新年, 也算是一番新气象。

    发往朝廷的军报描述此战时, 不过寥寥数行字。

    可只有亲身历经此战的人,方能体会这数月来的憋屈苦楚。

    自打了这场胜仗后,鲁家军上上下下忙得更是脚不沾地,既要安置流民, 又要清点各寨人员财物, 还得收拾北朔衙门留下的一堆烂摊子。

    为此,谢瑾又在巴岭多停留了小半月,没日没夜操劳, 将几桩要紧事安排妥当后,才准备回程。

    夜里, 灵昭收拾起了行囊,谢瑾则在一旁整理书信。

    鲁直恭敬在外行礼,入内见到此景时, 不由心生惋惜:“这年还未过完,殿下便要走了么?”

    帐内炭火生暖。

    谢瑾摞齐那厚厚的一沓信笺,才起身去迎:“鲁将军来了,请坐。”

    鲁直撑肘在炭火前坐下,不免忧心一叹:“巴岭是攻下了,可关乎民生,还有许多未尽之事,殿下能再多留几日也好。”

    谢瑾在他对面坐了下来,为他沏了杯水,道:“鲁将军不必忧虑,一些事我已交代给醒时,朝廷很快会派遣得力官员赴巴岭上任,组建各级府衙,安定百姓。将军需思虑的,还是按原计划如何往西南进攻,不过我想,接下来的每场仗都不会轻松。”

    鲁直颔首认同,对此也有预料:“满洲穷苦险恶,北朔朝廷一向不看重,才会放任匪寇横行,又试图以此钳制我们。而今我们破了这道卡,占据了满洲半壁,北朔不会再坐视不理,听闻胡图赛已从惠州领了五万铁骑过来,很快就会有场硬仗要打。”

    说着鲁直取剑鞘就地画了几笔,作成地图:“殿下且看此处——”

    谢瑾依言看去,便与之谈起下一步的作战计划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已二更天。

    鲁直是个军痴,与谢瑾聊得投入,这才想起时辰晚了,问:“对了,殿下打算何时动身往南?我好派人护送殿下一程。”

    谢瑾忙道:“不必麻烦,我有灵昭陪着,明日一早就走。”

    鲁直一愣:“殿下怎的如此着急?”

    谢瑾眼底笼起一丝不可察觉的暖意,望向那炙热火苗,目光却陷入似水的柔和中:“立春将至,我与人有约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翌日一早,主仆二人便离开了鲁家军营,沿着来时的水路返程,前往万清山。

    两岸风清云渺,视野开阔。

    谢瑾依栏立于船头,不知为何,竟比来时还要难安。

    不过不同的是,此刻他心中有忐忑,有悸动,甚至还有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喜悦。

    “殿下,喝水么?”

    谢瑾淡淡“嗯”了声,接过灵昭递过来的水壶,饮了一口。

    灵昭接回水壶,耳廓微动,顿下了,忽问:“殿下是在紧张么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殿下的心跳得比平日快。”她很平静地告知。

    谢瑾微凛,连自己都未察觉,不大好意思地捂了下心口:“是么……”

    好在灵昭不多话,也没追问他究竟在紧张什么,否则谢瑾自己也答不上来。

    难道真是因为要见裴珩,与他……

    就在这时,忽听得船上传来一阵惊叫。

    但见一只巨大的白鹰扑腾着翅膀,直直俯冲下来,嚣张凌厉地踩过甲板上的人群,又振翅朝谢瑾扑飞过来——

    船上有人在骂:“哪来不长眼的畜生!?”

    “这大鸟还会伤人!都避开!”

    那鹰一袭白羽温润,可却强势凶猛。

    只一眼,谢瑾就想起了乌兰达鲁。

    所幸未等那白鹰近谢瑾的身,灵昭听声辨位,已将掌中的壶盖迅疾飞了出去,击中了它的翅膀。

    白鹰当即一掉,可并不甘心,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才飞走。

    “殿下没事吧?”

    谢瑾沉肩: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灵昭又说:“方才有东西掉了。”

    谢瑾经她提醒,才发现甲板上有张字条,正是那白鹰所留下的。

    他弯腰拾起,拆开一看,眉心微蹙。

    灵昭警惕:“是什么?”

    谢瑾鼻尖抽了丝冷气,道:“有人约我在下个码头见面,说有要事相告。”

    ——是关于裴珩那日赴谯丽公主约的真相。

    信上虽未署名,可写这信的必定是个北朔人。

    他们的鹰能寻到船上来,至少是掌握了谢瑾的行踪,无非是碍着在大雍之境,不敢明面对峙。

    “殿下要去吗?”灵昭没有情绪地问,听凭谢瑾作主。

    事情已过去近半年,谢瑾的确尚存疑虑。

    谢瑾眉头还拧着:“我刚助鲁家军收复巴岭,他们心中不平,多半是想施诡诈之计。”

    何况裴珩想说时自会说,不必由外族人开这个口。

    他该信他。

    风中已有了几许春意。想到此处,谢瑾心底阴霾一扫而空,又多了丝期盼,温和笃定一笑:“不去了,赶路要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御驾摆到灵福寺已有三日。

    几年前裴珩随父皇入寺礼过佛,他生性懒散又不信佛,多数时候都在禅房睡觉,面子上的事自有谢瑾代劳。

    可如今他反倒没了自由,斋戒朝拜,样样都得他这个皇帝来领头。

    袁太后敬佛,见裴珩难得来一趟,又不肯让他偷懒。

    一早焚香拜完,裴珩又得领着百官跪坐在大殿金佛前,听怀真主持诵经讲学。

    这本是极庄重肃穆的事。

    可裴珩心思全然不在这,昏昏欲睡间,又有些如坐针毡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姚贵猫着身子进来,到他耳边低声传话:“皇上,人到了。”

    裴珩一下醒了,差点要不顾场合起身动作。

    一旁的袁太后捻着佛珠,有些奇怪地轻瞪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裴珩才装模作样是跪得累了,换了个姿势重新坐下,借机往后一瞥。

    就看到谢瑾刚赶到寺中,没去歇会儿,就按礼佛规矩入了列,直接跪坐在了最后排的软垫上,与众人一同听经。

    两人数月不见,偏偏是在这样的场合,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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