惟许侯夫人: 4、第 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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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......邵氏要同杜家联姻之事,京中已有风声,但二老爷却让人瞒着咱们,等的就是十日之后,宫里中秋赐婚。”

    阮恭说完,秋霖一双手都攥紧了。

    “二老爷糊涂了?姑娘在青州打理老家庶务,哪年不是紧着二老爷,送许多钱过去。得钱的时候,未曾问过姑娘的事,眼下邵氏登门,他连问都不问就把姑娘定了出去!……”

    秋霖愤愤之声被摇晃的笼灯照着,往稀薄的月色中溶去。

    杜泠静抬头看着夜空层云间,难得露出的月影,连着起伏的燕山山脉,是青州没有的,独属于京城的美景。

    她随父亲在京城八年,算是在京城长大。

    最初她返回青州老家为祖父守制,心里还总念着这座少时乐土,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去。

    但渐渐地,她从邸抄里、与旧友来往的书信里,还有父亲口中,听到京城来来往往地,换了许多人。

    父亲阁臣在任时推行的新政,在他离京之后纷纷搁置又无声瓦解,京中那些与他们相熟的人都走了,便是少许留下的,也不再是当年模样。

    京城,似乎已不再是她曾熟悉的那个地方。

    之后父亲守孝结束,要回京复职。

    她思来想去,同爹道,“爹爹当年的新政沉寂,看来新皇对新政并不看重,甚至不算赞成。既如此,爹爹回京恐怕也难似先帝在时,可一展宏图抱负。以女儿之见,祖父当年辞官还乡治学,未必不是最佳之选。”

    父亲闻言非但不叹,反而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儿真是直言不讳,这就替为父断言,必定是郁郁不得志了?”

    她在爹面前,不必藏着掖着。

    “爹难道不这般以为?”

    她并没有过于悲观,说得都是事实。爹也笑着点了头。

    “我儿所言不错,今上对爹爹当年新政,确是不认的。只是文人饱读诗书为官,岂是只为得君王赏识?我以为,天行有常,不为尧存,不为桀亡,读书做官图的,正是宋人那四句。”

    那四句。

    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

    杜泠静彼时默然。

    爹所言不错,读书人图的就是那四句,可没有君王赏识,如何走到那四句上去。

    爹拍了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就算不被赏识,也要去做,就算推行不动,也要去推。哪怕结果十中有九如你猜测,不还有那十分之一么?”

    爹总是这样,敢冒天下之不韪。

    她只能为爹爹收拾了行囊,爹爹让她留在老家继续打理勉楼,“我儿喜静,不去京城也罢”,说完独自上了这条回京之路。

    然而她再没想到,父亲这一走,连京城都没到,就折损在了进京的路上……

    她再没念过这座城。

    这争权攘利的是非之地,除了本就乐于浸淫于此的,还有父亲这样偏向虎山的人,谁会去呢?

    她一路收了八部宋书到了京城门外,本也是准备停住脚步的,谁料却在城门外,听说了自己十日后的“大喜事”。

    莫名地,她总觉得这前前后后,像是有一只看不了的手攀住了她,非要她进这京城......

    “姑娘?姑娘怎么还走神了?二老爷都要把姑娘送去给人续弦了。”秋霖急火都蹿了上来。

    阮恭说此事眼下还没落定,“但若是二老爷及早地将名帖送进宗人府,就不好办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都向她看了过来。

    杜泠静眼帘垂落,又缓缓抬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便进京吧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从正东的朝阳门进了城,晨起的京都踏着昨日残雨苏醒,人行渐密。

    杜泠静一行赶在城门初开就进了城,刚从朝阳门大街转到崇文门里街,遇上了一众人簇拥着一位着绯色朝服的官员。

    他于人群中鹤然而立,约莫刚下朝,众人纷纷向他行礼问安,又浅声问询今日朝事。

    男人嗓音低沉,言语被人群阻隔。

    杜泠静的视线只从车窗边缘一略而过,就吩咐了驾车的菖蒲,避开贵人,绕到灯市路上,再转至澄清坊的小巷里。

    马车转了道,路边有人疑惑了一句,“那位侯爷怎么今晨下朝,往东城来了?怪稀罕的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人未道清是哪位侯爷,马车也没有停下转走的车轮。

    喧嚣渐起的道路上,着绯红绣麒麟朝服的男人浅说了两句,便辞过众人,翻身上马。

    他目光扫过巷口,在马车翻飞的车帘前,轻轻落了一眼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澄清坊杜府。

    杜致祁往外书房取了昨晚写好的名帖。昨晚为了写这递去宗人府的名帖,他好生思量了许久。

    这会用过早饭,他拿了名帖准备出门,杜润青过来送他到门前。

    不想小厮也还没上前去喊门,却见守门的老门房颤颤巍巍地快步走出来,提前开了门。

    这老门房从老太爷做官时,就在澄清坊杜府守门,又亲眼看着大老爷杜致礼从寻常官员,几年之间跃升阁臣。大老爷回乡守制之后,澄清坊杜家多年无人,直到去岁二夫人受伤来京养病,才又重新住进人来。

    老门房上了年岁,上次杜致祁回家敲了半天的门,他都没听见。杜致祁不快,杜润青便道老门房耳聋眼花了,等这桩大喜事办完,有了空闲人手,就打发他去乡下庄子里。

    可今日不知怎地,父女二人还没走上前去,竟见老门房匆促开了门。

    但老门房没有转身来请二老爷的意思,反而扶着吱呀的老府门,往门外跨了去。

    他苍老的嗓音少见的急切。

    “姑娘?是姑娘回来了?”

    这声姑娘叫得杜润青一愣,自己就在门内。

    但下一息,一管清泠如泉的声音出现在门外,有人一步上前扶住了老迈的门房。

    “文伯,是我,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府门吱吱呀呀地大开,来人站在门前,她披着件竹月色披风,晨风吹得她飘带如蝶舞,她扶住老文伯,文伯也颤着手握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姑娘......终于回京城来了!”

    杜泠静被这一声唤得眼角一酸。

    她离京的时候,文伯还能替她往马车上抬箱子,还同她说着,守制结束仍跟着父亲回来,“姑娘多年没离过京,这一去怎习惯?”

    一晃九载已过,文伯苍老得直不起弯曲的脊背,而父亲,早已离他们而去了。

    她轻拭眼角,扶起激动不已的文伯往高阔的府门里走来,略一抬眼,看到了门内站着的人。

    她长眉细秀,清眸如水,她抬眼向他们看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叔父,二妹。多年未见可都安好?”

    杜致祁和杜润青父女怔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杜致祁没有直视侄女,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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