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山纪: 90-1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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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道:“二弟,我没有错,我会娶她。”

    顾凊难以置信:“难道你为了她连父亲也不认,家也不要了吗?!”

    “住口!就让这个孽子自食其果,定有他后悔的一日!”

    顾凛却道:“如果有一天你也如我这般,我想你会带云和离开。”

    他身后的女人一直低着的头慢慢抬起,两人对视一眼,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    “就此别过了,二弟。”

    月夜中他怔怔地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,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。一年后云和下嫁靖海候,他终究没能带她离开。

    洛元秋屈指轻叩桌面,淡漠道:“是以我师父师伯是如何教导我的,还轮不到你来过问。”

    顾凊冷冷道:“你知道你父亲为何将你托付给洛鸿渐吗?他有没有告诉你,其实他是”

    “说了。”洛元秋不耐道,“什么前朝皇族,恩怨情仇,该说的都说完了。他与我母亲是远亲,受我父亲所托将我抚养成人,你还有什么想说的,都一并说罢,看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两人目光对上,片刻后错开。洛元秋忽道:“你恨她。”

    顾凊拧眉,沉声道:“谁?”

    洛元秋掀开茶盖随意拨了拨,道:“我娘,你恨她带走了我爹,我猜的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我恨她?”顾凊失笑,旋即眉宇间浮起一丝愠色,“你说的不错,我的确恨她!若不是她,我兄长如何会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?呵呵,父子恩断义绝,兄弟不能相认,家不成家……”

    涂山越急忙阻止道:“顾师!”

    洛元秋抬手打断他的话,不容置喙道:“让他说下去,我要听完。”

    顾凊道:“你如此自以为是,当真是觉得什么都知道了?洛鸿渐能与你说什么?无非是隐去个中隐情,挑些不痛不痒的告诉你,再说上点仇怨不必常怀于心的空话!你以为能忘,但这仇怨背后几代人的血泪,岂是三言两语就能一笔勾销的?!”

    洛元秋支着下巴听他说话,竟有些出神。她想起那年初秋,生辰前一个月,师伯照旧要下山去寻人打探消息,但每次待他回来时,洛元秋的生辰却已经过了。

    那天师伯要走,洛元秋拉着他的衣角说道:“别去了。”

    师伯答道:“从前哭着闹着要见人,怎么这又不愿意了?多打听打听总能有消息的,怕什么,不过费些功夫罢了。”

    她道:“有师伯和师父就够了,我不要见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师伯道:“我们总不能陪你一辈子,若能寻着几个你家中的人,以后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
    山路漫长,延伸进云雾的尽头,尘世仿佛触手可得,却又如此的遥远。年幼的她站在山门前,再一次目送师伯离开。彼时她还不知什么叫惆怅,只觉得远山遥遥,晴空如洗如镜,日光轻且慢,一梦便是一个秋。

    想到此处,洛元秋突然想见一见景澜。明明不过早上才分别,她竟然已经有些想她了。

    那头涂山越拦不住顾凊,暗中责怪自己不该这么快将此事告诉他。恨不得将洛元秋打包塞回法阵中打一千次烛龙,也好过这叔侄二人如此针锋相对。

    洛元秋收回思绪,瞥了眼顾凊道:“你说完了?”

    她推开桌子起身,面无表情道:“说完了就拔剑,看在你是个咒师的份上,我先让你几招。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     。

    第 104 章 玉玦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我修一下错字哈

    未等涂山越出言阻拦,顾凊已经快他一步起身,手扶在腰间佩剑上大步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洛元秋则跟在他身后,看起来面色如常,略略垂首,一副恭谦和顺的样子。紧接着涂山越见她不紧不慢地揉着了揉手腕,眼中似有一簇明亮的光燃起,宛若流焰明霞。

    涂山越心中咯噔一声,见她这举动只觉得份外心惊,方才是他出手设阵将洛元秋困住,是以阵中发生的一切,自然也看得再清楚不过了。先前他还暗自在心中可惜,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人不去顺应家承学咒术,偏偏入了什么符道,当真是暴殄天物!

    但她的符好像也用的不差就是了。

    涂山越虽不解符法的精妙,但也明白,无论是符还是咒,从来讲究的都是因地制宜、顺势而行。他在法阵外未看见洛元秋刻意去画什么符,还疑心她是个武修。但越到后头他却越看得分明,从那片雪落在她剑上时,剑光轮转间,那雪就不曾离开她身周。挥剑时剑气荡开漫空雪花,青剑总能在千万纷扬的雪中准确无误地接住最初的那片落雪。

    涂山越心头彻悟,她所依仗的并非是剑势,而是借其锋芒,在雪中地下、山石泥土之间留下道道痕迹。而那些静落在天地间的雪,则如同字迹间细如毫发般的墨线,随她心意而动,将这道符完完整整地连在一起。

    这不禁让他想起古时修士最初也是以笔纸画符绘咒,唯独在开坛行祭礼时用剑代笔,行剑舞魁步之礼以祭之。意为大道存于天地,不可以形而定,虽能将形书于纸上,但其意却流于八方。

    符师咒师所佩的剑正因这等缘故,并不像寻常兵器那般开锋劈芒。而符师所携的剑方正如板,连剑尖也是圆的,多为玉石所制;咒剑则以石精所制,其色如墨,剑身细窄,也是不曾开过锋的钝器。

    但一般的符师咒师未到心神如一、融会贯通的境界,远够不上用剑,想要施法,仍是要将符或咒绘于纸上才行。

    若他方才不曾看错,洛元秋手中所持是一把青剑,看样式也与符剑相去甚远。涂山越见她出阵时两手依旧空空,疑心她根本就不曾用过符剑,只是如此一来,又要凭什么与顾凊一战呢?

    不过就这么一出神的功夫,那两人已经走到屋外了,涂山越心知拦不住,便直奔屋后而去。这院子前院虽小,后院却十分开阔。在隆冬冰雪之中,竟有如云霞般明灿清透的桃花盛放,花枝相叠,郁郁芬芳。一个身着蓝色袍服的女人背对着涂山越站在花树下观望,她两袖中簌簌落下许多粉瓣,与冬官正袖中藏雪有几分相似。听闻动静她转过头来,道:“怎么走的这般急?顾师可见过那人了,是你恩师之女没错吧?”

    涂山越来不及解释,便催促道:“赶快先将你那法阵支起来!”

    女人虽有不解,仍依他所言而行。但见她伸手折下树上花枝,一道明光从四处漫起,顷刻间院子便又换了模样。

    涂山越这才放下心来,长叹了口气。女人问:“这又是出了何事?莫非你们出了差池,认错了人?”

    涂山越脸上的神情堪称一言难尽,摇了摇头道:“这倒不曾弄错,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犹有未尽之言,还未细说,两人便听见前院传来一声金石交错发出的铮鸣,女人神色微妙道:“难道……他们这是打起来了?”.

    当然是打起来了。

    洛元秋既说要打,岂有中途而废的道理?

    她与顾凊刚在屋前站定,转眼之间屋舍隐去,化为一片片花树,落英如雨,衬着严冬寒雪,竟有种奇特的相合之处。洛元秋望着那粉云般的花树,回想起床头那枝云霄花,不由脸微微有些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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