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山纪: 5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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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文莺拉住了:“别躲呀,你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,躲干什么?若不是你帮他捉住了他六叔,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。”

    洛元秋本想说这不算什么,从前杀过开印的活尸没有千也有百了,傀更是难以计数。她怕说出来吓着两人,又见白玢一脸诚恳的样子,只好不自在地点了点头,有些难为情地站着。格格党

    这么一打岔,她险些忘了手中的阵枢。白玢与陈文莺光顾着看那地上的尸体,又厌又惧,却没向洛元秋多问什么。

    三人说着说着,先是洛元秋安慰了一番陈文莺,然后两人又一起同情白玢来,弄得白玢哭笑不得,只道:“罢了,好歹是完事了。至于那两具尸首,该报官就报官吧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青袍男人忽地道;“报官?你以为官府会管这些事?”

    白玢一怔,三人一同看向男人。洛元秋忙道:“这位是……呃,我师伯的故友,叫什么还不知道,刚巧在此处碰见的。”

    男人冷漠地说道:“任他们在此处,自有人会来收。劝你们一句,倘若你们不想生事,就应该马上走的快些。”

    陈文莺啊地惊呼一声,道:“是他!方才就是他救了我!”

    青袍男人视他二人为无物,只看着洛元秋道:“想来那阵枢也应该在你手中吧?”

    洛元秋想了会才明白他说的是青龙玉玺,颔首不语。青袍男人双手负在身后走了几步,道:“此地不易久留,若不想另生风波,就尽快离去吧,别等到想走走不了的时候才开始后悔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也不待洛元秋回应,手轻轻搭在斗笠上向下按了按,低声道:“愿有朝一日能到得寒山,仅以浊酒一杯,凭吊故人,以尽哀思。”说完身形化作无数飞叶,飒飒旋起,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风雪之中。

    陈文莺惊讶道:“咦,他就这么走了?”

    洛元秋摆摆手,不欲多言。向白玢打了个手势,道:“把这……带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白玢点头,脱下外衣将地上尸体一裹,背在背上,期间陈文莺还搭了把手,帮他扶了扶,三人齐心协力,一道将这尸体送到墙外。

    陈文莺见那尸体露出半张脸,顿觉毛骨悚然,连忙贴在洛元秋身侧,小声嘀咕道:“看着还是怪吓人的。”

    洛元秋本想宽慰她,奈何没什么心思,只道:“这也没什么,人总归是要死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但也不能死成这样吧?”陈文莺压低声音道,“这样得多吓人,你说呢?”

    洛元秋敷衍地点头应声,约莫是气氛过于沉重,三人回去的路上都不曾再说话。白玢仿佛心中有事,越走越快,渐渐走在了她们前头。洛元秋看见他背后尸体垂下的手,好像一截枯枝,不觉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她没来由地想起了师伯离世的那年,师父好像也是这样背着他翻山越岭,絮絮叨叨说要寻块清净的地方,最后找了许久,葬在了云山交汇处的瀑布旁。

    雪静静落了下来,将世间的污浊肮脏掩盖。洛元秋垂下眼,看着一片白沾在自己眼睫上,却不取下。隔着这抹白看世间,有如遍地无暇,极净极清,又像花色初染,通透明澈。

    一如她此生的命途,看似如雪初覆,是深致久远的静谧与安详。但日出后雪化消融,余满地泥泞,却无力挣脱,只能愈陷愈深。

    她竟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,如果此时,她能不管不顾地向师妹们说出那个秘密,是否多年以后的青山荒冢,也能有杯酒相祭,几张纸钱压碑,不至于显得太过萧索?.

    那红极艳,艳中夹杂一点清丽的浅,被火光一染,如同繁花盛放,映在她素白的手腕上,像点色过的白瓷,素雅清妍,却令人难以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纤长的手拿起灯盏,用银簪拨亮灯芯,光将她的指尖照得几近透明。把罩子放在一旁,半晌过后,她持灯缓步走着,周遭尽是如血泼般惊心动魄的赤红光影。一时影影绰绰,犹如走在一场迟迟未醒的幻梦中,叫人难以自拔。

    薄红从她如玉般的面容上掠过,仿佛晚春残败的荼蘼。铺天盖地而来的红映在她眼中,像是还未来得及被拭去的血迹,长久留存在回忆里,经年过后,依然如初。

    景澜踏过一地纷纷落落的红影,神色自若地走向深处。红光褪去,黑暗如海潮般涌来,唯有一豆火光与她相伴。这条路不知要走多远,何时能到尽头。

    不过多时,她指尖微光闪烁,在半空写下数条飘逸如风般的咒语,转瞬间黑暗飞速消退,一道璀璨的星河出现在她眼前。在这星河之下,台阶无声无息铺陈开来。四周星雾浮动,紫气明灭,如梦如幻。辰宿列张,分野对峙,演变出二十八星宿,在星河中时隐时现。

    她慢步走下,看见一座洁白的玉台。玉台上端坐着一位身着麻衣,鬓发斑白的老人。老人身侧竹简堆积成山,散落在地上,他人埋首在一卷竹简中苦读,闻声连头也不曾抬一下,淡淡道:“你来的晚了一步,晏兄他已经走了。”

    景澜将手中灯盏放在桌案上,道:“此番并非为了招魂返生之术而来,老先生大可放心。”

    老人闻言抬起头,诧异地看了她一眼:“当真?”

    景澜颔首道:“当真。”

    她捡起竹简放到一边,席地而坐,四周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,置身于此间,方知天地是何等广阔,己身是如何渺小。

    “看来是真的,”老人合上一卷,说道,“倒是可以知会一声宴兄,以后不必再躲着你了。”

    景澜收回目光,为他将竹简卷起,道:“宿老,这里就是长安城的法阵之源吗?”

    老人答道:“正是,如你所见。长安乃当世雄城,历代帝王皆建都于此。而此阵历经五朝,反复修缮,方有今日这社稷山河阵。”

    他手轻挥了挥,星海唰然淡去,只留下半边。而在另外半边,晨光渐明,旭日东升,金芒如水般倾泻而下。天穹被白昼与夜晚一分为二,这景象极其震撼,而星日光辉交织,勾勒出一座雄伟城池。

    景澜思索少顷,问:“如此说来,这法阵若是要重修,恐怕有些难了。”

    老人道:“难不在于修,而在于阵枢。也不知前朝究竟如何改了这法阵,我查阅古籍,发现已与几代前相别甚远。布阵人将法阵从司天台转移到皇宫之中,使得这法阵的威力骤减,内外不均,转运不通,时不时有些难以疏通之处,令法阵无法如从前那般运转自如。”

    景澜道:“此次仿制的阵枢,足以能驱使朱雀道以东的法阵运作,比之从前那些已好了许多,难道还是不行吗?”

    “仿的再像,也终究是假的。”老人说道,“真的假不了,假的又如何能作真?要想令整个法阵转动起来,必须要真的阵枢才行。”

    景澜沉默不语,老人慢悠悠地道:“仿制阵枢的,可还是那个与前朝有旧的沈家?”

    景澜点了点头,老人若有所思道:“十几年前,我曾见过沈和,那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阵师。别人我不敢这么说,但若是他在,假以时日,必能破解这法阵中的奥妙。只可惜,这样的人物,偏偏英年早逝……如今司天台的星历官,好像也是姓沈罢?”

    景澜答道:“正是沈和之侄,沈誉。”

    老人会心一笑,道:“陛下用人不疑,亦是臣属之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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