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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世家子弟考科举》 100-110(第9/16页)
起复。徐先生与马先生均被斥责,分别罚没钱千贯五百贯。
所有罚没的私财,皆进了陛下的内帑。
陛下高兴之下,着礼部赞溢了夏老太爷与田老夫人,齐氏被封为县君。
夏恪庵从京城归江州府时,顺道带回了稻种。眼见春耕即将过去,在宁毓承的建议下,采用温水浸种的方式,在宁氏特意留下,以及自己的官田中,种下了异地而下种的稻。
耽误的异地换种终于得以施行,宁毓华恰好赶上,几乎天天出城前往李家村,守着田中的稻谷。
从春耕伊始,得天公作美,算得上风调雨顺。七月流火,田中的稻谷由青转黄,谷穗日渐饱满。
田
中的稗子,也随着稻一起疯涨,老农小心翼翼行走在田中,将齐连根拔起。稗子生命力顽强,只要沾着水就能活,拔起的稗子必须带走,免得又落回田中与稻争肥。
太阳出来后天气炎热,宁毓华一大早就背着竹筐下了田。到了半晌午,能看到的稗子终于悉数拔掉,他方放下竹筐,在水渠里洗干净腿上的泥,趿拉着布鞋上了田埂。与种地的老农一样,裤腿仍旧挽着,随意在田埂上一坐,拿出水囊仰头猛灌一气。
宁毓承没有下去,他在淤泥中不会行走,最初下去时,腿没拔出来,差点摔一跤。宁毓华并非心疼他,唯恐稻子被压坏,坚决不许他再下去。
“大哥。”宁毓承戴着斗笠走过来,手上拿了只莲蓬,顺道递了过去。
“现在的莲蓬还没长老。”宁毓华只看了眼,没有伸手去接。
莲蓬时村中幼童嘴馋采了来,一定要分他,宁毓承很高兴收下,平时没少吃他零嘴的幼童,见到他拿了莲蓬,高兴得笑裂了嘴。
宁毓承收回莲蓬,在宁毓华身边坐下,慢慢剥着莲子吃。
风吹过,吹来阵阵热浪中,夹杂着草木与水淡淡的腥味,稻谷唰唰响。
宁毓华拔了草根,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嚼着,望着面前的稻田出神。
莲子吃完了,宁毓承拍拍手,转头看了旁边发呆的宁毓华几眼。平时宁毓华很敏锐,这次却毫无所觉,似乎是想出了神,眉头蹙起,看上去心情不大好。
“大哥在想甚?”宁毓承沉吟了下,还是开口问道。
宁毓华吐掉被嚼烂的草根,声音低沉道:“快出孝了。”
非承重孙替祖辈守孝,一年的齐衰不杖期,下个月他们就将出孝。
宁悟明他们守斩衰重孝,还需要两年,宁府仍然尚在孝期。除去婚姻嫁娶以及大张旗鼓举办筵席,孙辈等可回学堂继续学业,当差做事。
宁毓华将要回京城候官,等候吏部的遴选。回到京城后,他肯定不会苦等,回到翰林院乃是轻易而举之事。
“大哥是怕看不到收稻了?”宁毓承问道。
宁毓华没有做声,过了好一会,他才低声说道:“我不想回去,我想守在田间地头。祖父去世虽伤心难过,但这一年,我过得很平静,满足。想到要踏足京城,我夜里时常会惊醒。”
他抬手搭在胸口,“这里空荡荡。”
宁毓承想了下,问道:“大哥,你可有与大伯母与大嫂商量过?”
“未曾。”宁毓华苦笑一声,摇摇头,说道:“阿娘肯定受不了。周氏娘家人都在京城,她自小在京城长大,不习惯江州府的气候,早就盼着回去。”
宁毓澜宁毓衡待后年秋闱时便要下场,钱夫人憋着一口气,要是自己的亲生儿子,被庶子比过去,以她的心气,估计会晕过去。
周氏远离娘家亲人,崔老夫人钱夫人她们虽还算好相处,身为媳妇,难免束手束脚。肯定比不过在京城时,小两口独自过日子舒坦。
“嗯,这肯定不行。”宁毓承附和了句。
宁毓华朝他看来,神色更低落了几分,“我不喜仕途,有时我看到夏舅父成日精神奕奕,总是心生疑惑,他何处来的力气。我问过夏舅父,他称不知,估计是他天生该做官。”
夏恪庵最近在主持月河清淤,他还写了信,让上下游的青州府与平江府一起清理河道,两个州府的知府客气推辞了。
月河上次清理过淤泥,太太平平并无大灾大害。这次夏恪庵在工部软磨硬泡,工部最终没有答应。如以前一样,干脆找了江州府的乡绅们出力。
这次连着马老太爷与赵丰年都颇有意见,不情不愿出了些钱粮。要做事,必须有钱有粮有人。人不缺,就缺钱粮。贺道年只被罢官,夏恪庵积了一肚子的气,趁机从原来投靠贺氏的几家拿齐了钱粮,通沟渠,清淤,在农闲时修路。
江州府段的月河淤泥大致已经清理干净,夏恪庵干劲十足,趁着收谷前的空闲,征召民夫在修路。他几乎很少留在衙门,亲自前去修路处查看,晒得与宁毓华差不多黑。
夏恪庵不以为意,自称“黑来俏”。最近齐氏临近生产,他出门才少了。
宁毓承道:“大哥,你要留在江州府,我认为,首先要与大伯母与大嫂都商量过。就算不取得她们的同意,也要有个折中,大家一致认定的法子。”
宁毓华心情低落,怅然道:“我也想过,始终想不出好的办法。阿娘曾经当做玩笑话跟我说过,孩童长得快,小郎的衣衫,穿上几次就小了,要经常做新衫,一转眼就长大了。我这个当阿爹的,要给小郎多赚钱,以后供他读书考学娶妻。阿娘知道我在翰林院俸禄不多,在京城开销大,未曾问过我拿钱,还不时送前来贴补。可我是男儿,赚不到奉养父母,养妻儿的家用,何来的脸面自称要做出一番大事,又何来的脸面立足于世?”
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,里面还包含一个现实的问题。
除去读书考学做官,其他差使都赚不到几个大钱。能赚钱的医者身份地位低,商户日子虽过得不错,在权势面前不值得一提。
其余如账房先生,伙计等,基本上是雇佣熟人,自小从学徒做起。手艺人也是家传,传男不传女,除去自家儿孙,外人很少能接触到。
耕读传家最受推崇,耕在读前,推崇的士大夫肯定不会信,毕竟士大夫不会亲自下地耕种。他们只是拥有许多田地,用读书做官,来保护他们的田地,让百姓替他们耕种,供养他们。
宁毓华喜欢农桑,传出去是雅事。要是不做官而改做农桑,就不那么美妙了。
钱少是一回事,若身无品级,地里的庄稼,给他带不来几个大钱。要在农桑上钻研下苦功,这更是一条艰难曲折的路。
毕竟从有史书记录起,为了吃饱饭,在土地庄稼上折腾的人不少,至今没折腾出个名堂。
一场大雨,一场干旱,一场虫害,辛苦劳作,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要是宁毓华成为朝廷的劝农官,户部下的户部司掌农田的官,就不同了。
州府的劝农官由知府县令兼任,且大齐有规定,为了避免徇私舞弊,官员不得回到家乡任职。户部司掌农田的官,也只是在京城统筹天下农田,与钻研地里的庄稼是两码事。
稻谷至少要八月中旬以后才会成熟,宁毓华出孝后,钱夫人肯定会催他进京。只怕他看不到粮食收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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