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家子弟考科举: 100-1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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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,带着南边特有的湿润。寒风吹开皮囊,潮湿紧随其后扎进去,仿佛全身都被浸泡在湿冷的水中,晒不干,熏不暖,浑身骨骼都咯咯发抖。

    雪花纷纷扬扬,如细白的丁香花般飘落,牛毛般大的雨丝夹杂其中,落到屋顶树梢地上,大半化了,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白。

    如约而来的梅花,三三两两开放在枝头。贺道年宅邸书房外便是一片梅园,以绿萼梅最盛。

    当年,贺道年尙未到江州府上任,临近月河的五进私宅都已经替他备好。这片梅林,最深得他心。

    梅园的梅花开了,绿萼满枝头,如往年那样,映照在雪白的窗棂上,雅致而宁静。

    书房暖如春日,香炉中点了昂贵的龙涎香,进去只消片刻,发丝都透着化不开的香气。

    书房安静得令人窒息,枯坐着的几人,无一人欣赏窗外的初雪,梅花。

    贺道年脸色如雪一样苍白,双目却赤红如红梅,眼底垂着松垮耷拉的眼皮,让他看上去格外憔悴。

    马先生面无表情,定定望着某处,也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终于,贺禄绷不住了,忽地站起来,转身朝外奔去。

    贺道年恍惚抬眼看去,搭在书案上的右手,抓握成拳,又无力松开。

    马先生连眼皮都没抬,事到如今,谁还顾得上贺禄发疯!

    “尚书,事情兴许还有转机。”马先生终于艰难地说了句。

    贺道年却不见半点欣喜,他嘴角牵了牵,喉咙呼哧作响,挤出了一句话:“何来的尚书,何来的转机。”

    是啊,尚书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又何来的转机。

    马先生下意识在心中附和,低头不做声了。

    朝廷下了旨意,御史台与谏院一同弹劾贺道年,下令江州府拘其进京受审。

    御史台与谏院一起被称为台谏,由陛下亲领。一般御史台与谏院互相看不顺眼,向来不和。这次贺道年甚是难得,有幸得台谏一并弹劾。

    照大齐的规矩,官员被罢免或者贬谪,先有御史台或谏院弹劾、其他官员或百姓参奏状告,朝廷会着刑部或者大理寺等衙门,进行核查。核查若有属实的部分,方会昭其受审。

    朝廷直接略过核查这一步,直接下令拘其进京。拘是对待犯人的方式,除非贺道年有通天的本领,让陛下在最终定夺时,他能被赦免。

    御史台与谏院一同弹劾,陛下要是有网开一面的意思,就会按折不发,何况是拘其进京。

    事到如今,马先生并非不后悔,好不容易寻到个好差使,却出师未捷身先死。

    后悔也无用,是他自己眼巴巴跑了来自荐家门,怪不得别人。

    “东翁,收拾一下吧,终究是要进京。”马先生还算是可靠,他没打算临阵逃脱,准备一同进京。

    兴许朝廷看在他跟在贺道年时日短的份上,会从轻发落。要是逃,说不定会被打成逃犯,累及家人。

    贺道年惶恐不安,更是心灰意冷,坐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套上枷锁后,纵然库房里堆满了金银财宝,他连根针都带不走。

    屋外,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。贺道年瞳孔猛缩,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去,浑身止不住地发抖。

    夏恪庵领着差役到了门外,他扬了扬手上的旨意,道:“得罪了。”

    差役走了上前,贺道年闭了闭眼,沙哑着嗓子道:“我自己会走!”

    夏恪庵扬眉,朝差役们摆了摆手,让贺道年自己走了出来。马先生见状,一声不吭跟在了其后。

    两人走出门,看到徐先生也站在了那里。他一身青衣,脸色虽不大好,却从容许多,像是早有预料。

    贺道年定定看了会徐先生,心头涌起千头万绪,却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当时徐先生苦口婆心劝过他,莫要做得太过,尤其是他尚在江州府,江州府比不得别的地方,宁氏的根,已经深深扎在这片地上几百年,非他能动。

    贺道年不信邪,他只信权势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,宁氏扎根深,便将其连根拔起。

    那时他被砸到头上的权势冲昏了头脑,忘记宁氏同样拥有权势。

    贺道年尙算镇定,直到进了阴冷潮湿的大牢,终于崩溃了。身后的牢门关上,锁匙的铁链撞击作响,他猛然转身奔到门边,紧抓住牢门嘶声大喊:“放我出去,放本官出去,大胆,本官是礼部尚书,本官是礼部尚书!”

    狱卒头都没抬,咕隆了声,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贺道年嘶声力竭的喊声,回荡在牢房中:“本官是礼部尚书,本官是礼部尚书”

    贺氏宅子的库房,夏恪庵站在几个先生身边,看着他们摆在面前的账本,惊奇不已:“先生这个账本,真是妙极了!”

    被夸赞的先生并不见高兴,他挠了挠头,茫然道:“妙吗?算学就当这样,清晰明了。”

    几个先生是得宁毓承建议,从明明堂请了来清点贺道年的私财,他们没用衙门的账本,用明明堂的方式做核计。

    明明堂的账目清晰,珠宝,粮食,现金银铜钱,布帛,古玩等分开,再做总账目。其中,数目,材质,样式等一目了然,只要识字就能看懂。远比衙门用的账目简明扼要,且又不失准确。

    夏恪庵去了几次明明堂,领教过了算学工学班先生们的厉害。他讪笑一声,知趣退下,没再去打扰他们。

    这时,高捕头走了过来,看了眼到处堆满的金银财宝,眼都看直了。夏恪庵看了过来,高捕头慌忙收回视线,垂下头回禀道:“贺道年他们已经关了进去,夏知府,贺禄跑了出去,可要属下去将他抓回来?”

    先前在大门处遇到了贺禄,夏恪庵没理会他,任由他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他无处可去,等下会回来。”夏恪庵淡淡道。

    高捕头愣住,转念一想,心道也是。

    尽管贺禄在江州府横行霸道,除去头顶着府衙的这片天,实则如街头的乞儿无异。

    守孝时期,宁毓承非必要不出门。现在他除非经常陪着夏夫人去看望外祖父母,便留在府中读书。

    下雪时梅花开了,宁毓承早间起来,去园子中剪了几束梅花,外祖父母崔老

    夫人夏夫人几处分别送了一份,他自己留了一份,插在花瓶中充作熏香。

    才坐下来写了几个字,福山进来,神色犹豫着道:“七郎,贺禄贺五郎来了,七郎可要见他?”

    想着贺氏发生之事,宁毓承大致猜到了贺禄的来意,他沉吟了下,点点头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福山应下出去了,很快领了贺禄进屋。他不仅亲自守在门口,还唤来福水,两个粗壮的仆妇一并虎视眈眈盯着。

    宁毓承失笑,朝他们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下去。福山迟疑了下,才叫了福水等人离开。

    也不怪福山紧张,贺禄整个人绷紧,看上去仿佛要与人拼命一样。他身上裹着紫貂大氅,大氅下摆沾了泥土污渍,大红缂丝里被划破了好几处。他一如既往地满不在乎,喘着粗气,恨恨盯着宁毓承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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