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染和许汐言: 6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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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授的作业纯属刁难,有人要去校门口的脏摊吃麻辣烫,有人聊起社团活动,将在操场拉起幕布放一部名为《美丽的夏天》的意大利电影,心动的女生不知会不会着白裙出现。

    许汐言心想,令她心动的那个女孩子,很少穿白裙,她都穿蓝。

    她也曾像这些年轻的学生一样,抱着乐理课本、走在成排的梧桐树下,春末夏初的风徐徐拂过,摇晃着她年轻而安静的笑靥。

    许汐言不知怎的忽然想:如果从来没有遇到她,闻染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呢?

    从大学毕业,找一份自己喜爱的调律工作,这是她熟悉的城市,有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,周末回妈妈家吃饭,那位有些聒噪却十分好心眼的女士,偶尔闹点小别扭,吵吵闹闹又是一周。

    也许会认识一个同样干净的、宁然的、温暖的女孩子,一起安静的浸在这热热闹闹的人间里。

    窦宸问许汐言:“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“只是忽然想,”许汐言捏捏自己的手指,笑得仍是散漫:“我从小长到大,好像连一个自己熟悉的城市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永远跟着父母到处走,所以长大了喜爱旅行。

    她身上有着吉普赛女郎的落拓,也许因为她的确从未在某个地方长时间停留。

    聊完工作,三人走出校园。好在许汐言今晚很老实,学生们大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级别的明星突然降临,没人发现她。

    窦宸办事一向妥帖,安排了司机送卡林巴琴艺术家先走。

    自己则问许汐言:“喝酒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许汐言拨一拨发尾,偏头的样子带着疏慵。

    窦姐往前走,拉开车门:“只是觉得,今晚的你看起来很需要喝一杯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许汐言笑了。

    压压下巴,随窦宸钻入车内。

    窦宸带许汐言来的是家私人会所,没有被人认出的风险。

    许汐言斜斜倚在吧台,面前一杯酒有漂亮色彩,绒蓝与黄栌橘似交融又似对抗,宛若日暮的蓝调时分。

    许汐言抿一口:“叫我来喝酒,又什么都不问我。”

    窦宸耸肩:“我只是你的合伙人,问一些越界的问题,那是自找烦恼。”

    许汐言呵一声。

    纤指在老旧木纹的吧台上轻敲一阵,她开口:“窦姐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。”

    “你跟我认识这么久,你觉得我们能永远合作下去么?”

    窦宸摇摇头:“我不会跟你这样的人谈永远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信么?”窦宸反问:“永远这个词。”

    许汐言抿住唇角,又轻轻放开,抬手将酒液送到唇边,笑道:“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,就像无论舞台上的乐声再热闹,最终的结局,都是熄灭的灯光、空掉的观众席,刚才人挤人的演奏厅内,突然静寂一片。”

    这时吧台内忽然唰的一声,火光一片。

    许汐言下意识肩一缩,抬眼看,调酒师手持专业的小型喷火器,将一只杯口热烈燃烧的酒杯推至她面前:“许小姐,这是我们刚刚研发的酒,名为「Burning」,你应该会喜欢。”

    窦宸瞥一眼,从许汐言面前挪开那杯酒:“她不喜欢这款朗姆的味道,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时候觉得,你从来没真实的存在于这世界上。”窦宸端起酒杯道。

    “你是贴着世界边沿走了一遭,看各种花团锦簇,嬉笑怒骂,你在宇宙飞船上遥遥望着这个世界,所以你不会真的在意,也不会真的难过。”

    “汐言,越了解你的人,越不会跟你谈永远。你像个过分冷静的看客,也就是说,你这人,其实骨子里很冷情。”

    窦宸说着,半开句玩笑:“我只会想,怎么在跟你合作的时间内赚更多的钱。”

    许汐言张了张嘴,又合上。

    她喜欢冰,方才酒杯里的冰块化了一半,她觉得不够,又用夹子拈了些丢进去,灌一口酒。

    “可是,”她压低的嗓音过了冰酒,愈发像张老旧的黑胶唱片:“有个看向我十年的人,跟我谈到了永远。”

    “那她挺厉害的。”窦宸放下酒杯:“你的小姑娘。”

    许汐言瞟了瞟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?”窦宸扬唇而笑:“除了闻小姐,还有谁敢跟你提?”

    “从她一个人飞到摩洛哥把你偷走开始,我就知道,她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乖顺。”

    许汐言挑唇。

    窦宸睨她——自己夸闻染,她得意个什么劲?

    窦宸又问:“那你怎么回答的?”

    “她不要我立刻回答,她要我想清楚。”其实许汐言觉得,若是当晚闻染允许她回答,她或许已头脑发热的答应了。

    “那你想清楚了么?”

    许汐言指腹反复摩着酒杯壁上沁出的冷凝珠。

    “怎么,现在反倒是你害怕了?”

    害怕。许汐言舌尖抵一抵齿后,咀嚼一遍这个词。

    很陌生的一个词。

    她从前有过害怕的情绪么?好像真的没有。

    即便在摩洛哥演出前她的右手突然出状况,她很迷茫,也很无措。

    可那不是真正的害怕。

    小孩子是会害怕的。可许汐言觉得,她的害怕,在从小那些漫无止境的迁徙中、在父母永远不停的争吵中,被她自己屏蔽掉了。

    当那些瓷器碟子擦着她耳边砸到墙面,她可以很冷静的回到琴房掀开钢琴盖。

    乐声起起伏伏,外面的喧吵声被尽数掩盖。

    后来她的世界热闹起来,她去滑雪、攀岩、潜水,做一切极限运动,她也许傲然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怕。

    可这一次,她望着杯中宛若黄昏的酒液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或许她是真的怕了。

    窦姐惊异的呵一声:“你怕什么?”

    是啊,她怕什么呢。

    许汐言想了很久,低低开口:“怕搞砸。”

    从前她以为闻染不了解她,所以抗拒她。现下看来,闻染用了十年时间去静静瞩目,根本是最了解她本性的人。

    可是——“她明知道我是一个这样的人,却来跟我谈永远。”

    像清醒的沉沦者。

    怀着明知不可为而为的一腔孤勇。

    窦宸想起那个总是一脸文静的姑娘,跟许汐言轻碰了下酒杯:“说真的,我挺佩服她。你是该想清楚,人的一生,能有几个十年呢?”

    那是太过沉甸甸的分量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陈曦觉得,最近,她面临了担任许汐言助理这几年来最大的挑战。

    不仅有闻染的事。

    还有另个女人找上门来:“请问是小陈吗?汐言的助理?”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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