鲸鱼与未尽雨: 50-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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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,也没刻意看她,只是替她掌着门,让她不用自己动手,径直便可往里走。

    她也无话,低头擦过时,闻见许汐言身上的香。

    她俩有多久没见了?也许再见许汐言那张上帝炫技般的面容,惊艳中其实夹杂着丝丝的陌生。

    唯有气味。为什么嗅觉是人最长久的记忆。

    无论床单和睡衣上的味道洗得如何淡了,淡到许汐言好像从未在她那间四十平的小屋出现过,可这会儿闻到,还是本能觉得熟悉。

    深嗅过。交缠过。亲吻过。轻蹭过。

    闻染垂着睫走进洗手间里去,知道许汐言在背后深深凝望她。

    可许汐言什么都没说,一秒,两秒,闻染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。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凝视的目光消失了,闻染回头去望,许汐言已不在那里了。

    只剩那扇被许汐言掌着许久的门,因自动助力系统而微微摆荡。

    似被风吹拂、而久无人坐的秋千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经过这场偶遇,闻染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想维持,从洗手间出来,只想拿包走人。

    偏偏许汐言和窦宸同朋友聊天的站位,离门口很近,闻染离开,势必要路过。

    她也顾不得了,路过就路过。

    她匆匆走过许汐言身边,也许她的毛衫甚至一瞬擦过许汐言垂落的那只手臂。

    “哎。”

    当许汐言那把暗嗓忽然开口时,闻染心里笃的一跳。

    这一次,许汐言不是故作疏离而语调暧昧的唤她“闻小姐”。许汐言用很多称谓唤过她,“闻小姐”、“主人小姐”、“阿染”,都夹杂着某种特殊情境下的特殊语调,也许到了现在,许汐言也不知怎么称呼她。

    闻染佯作没听到,步履不停。

    “怎么走这么早?”许汐言这句话一出,所有人都知道许汐言是跟她说话了,所有人都看向她。

    闻染只得转向许汐言。

    “许小姐。”闻染笑得不露痕迹:“我明天还得上班。”

    听到她语调无波澜的唤“许小姐”,许汐言的睫毛垂了垂。

    复又掀起,看向她:“现在实在还太早,我们准备玩国王游戏,一起?”

    闻染站着不动,内心想着推诿之辞。

    她又不打算跟许汐言做朋友,为什么要听许汐言的。

    许汐言看她神情,肯定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,轻声说了句:“外面起风了,不知会不会下雨,等会儿再走吧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奇怪,许汐言怎么知道外面起风了?

    也许闻染待在洗手间平复情绪的时候,她独自一人去外面抽了支烟,抱着一支手臂,站在一棵乌桕树下,指间的一点猩红明明灭灭,夜风刮过她的雪色的肩。

    这话说得奇怪还在于,如果快要下雨,闻染更该走了,在这里等什么?等到雨真正落下来么?

    可许汐言说那句话的语气,让闻染恍然想起,那个暴雨夜,许汐言刚从西班牙回国,到她的小出租屋里来找她。

    两人欢爱之后,许汐言抽了支烟,肩上披着件衬衫,撩起一隙窗帘:“外面雨下得好大。”

    她半开玩笑的扭头问闻染:“我可以不走吗?”

    当时闻染摇头: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许汐言垂了垂浓睫: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中国古人含蓄,都靠雨天来留客。许汐言一贯是直接的人,却不止一次的,跟她聊起一场雨。

    闻染说不上被什么触动,没再往外走: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几人找了张沙发坐下准备玩游戏。

    闻染没坐在许汐言身边。

    好似从高三一起做手工蜡烛的那次开始,她就习惯跟许汐言坐成远远的对角。

    许汐言也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国王游戏”的规则简单,抽酒瓶盖,抽到有特殊标记的两个,一人是“国王”,一人是“臣民”,“臣民”必须回答“国王”提出的任何问题,或做“国王”要求的任何事。

    这就全凭运气,许汐言做不得任何手脚。

    所以几轮游戏玩下来,许汐言和闻染并没有对上。

    她俩手气好像都不大好,各当了一次“臣民”。

    许汐言的“国王”是卡林巴琴演奏家的助理,明显是许汐言粉丝。小姑娘激动得全程双颊涨红,攥着拳问:“你最讨厌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各种访谈都问许汐言喜欢的事,她真的很想知道许汐言讨厌什么。

    许汐言:“讨厌有人拉黑我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一愣,下意识问了句:“谁啊?”

    许汐言:“这是第二个问题了。”

    她只是喝一口西瓜汁。倒是窦宸看了闻染一眼。

    闻染那一轮的“国王”,明显喝多了,直接套用上一轮的问题:“你最讨厌的事是什么?”

    闻染:“讨厌有人把钱甩到我脸上。”

    本来无人留意闻染的作答,毕竟谁都不认识她。可她这句话一出,在场众人却颇有共鸣:“对对对!那些烦人的甲方!”

    即便他们已不算普通打工人,可人只要想赚钱,就得对接甲方。

    有人玩笑:“当然,这还是看甩我脸上的钱够不够多,要是五千万,随便怎么甩,那也是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五千万。

    恰好是陈曦找来想给闻染五十万的那天,闻染问陈曦的:“她怎么不给我五千万呢?”

    这会儿她说不上什么心情,直直的朝许汐言看过去。

    许汐言接住她目光,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一眼,又各自撇开。

    游戏在继续。

    喝多的人已不少了,这轮的“国王”眯了眯眼:“汐言啊这话我平时肯定不敢问你,你能做到跟人最亲密的举动是什么?”

    人人知道许汐言一身热闹,却生性疏离。

    许汐言没回答,目光落回闻染脸上,往下滑落,滑过那秀挺的鼻骨、纤薄的唇,最后落在闻染唇峰的海鸥线上。

    她浓睫垂重,并没有人发现她在看闻染。闻染自己却知道,下意识抓紧了帆布包带。

    许汐言明明喝的是西瓜汁,不知为何,她开口黑胶般的嗓音里却似有酒气,反问一句:“最亲密的举动?”

    闻染心想:最亲密的举动其实不是做,是接吻。

    做的时候有太多官能刺激,而接吻更纯粹。只有两个女人接吻才会这样亲密这样美,睫毛交叠,清润的吐息都交换,呼吸的频率应和心跳。

    细细密密接吻的声音如蚕食桑叶,你们互相咀嚼着彼此最纯粹的心动。

    闻染分明也喝的是西瓜汁,可她被满室酒气熏着,许汐言此刻的眼神,让她莫名的想:

    许汐言不会越过众人向她这边走来吧。

    那样的话,许汐言会坐到她身边,柔软的沙发微微陷落。许汐言会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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