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帐: 20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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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的原因,她时常半夜疼醒,每次吉喜帮她重新敷药时,总会顺带拿些点心或是零嘴给她。

    吉喜嘴甜,还是那种次次都能哄着她,稍微吃上几口。

    姜令檀略微一犹豫,这回坚定朝吉喜摇头拒绝。

    肩上的伤已经结痂生肉,好了许多,她一直谨记自己是寄居太子府受他庇护的身份,夜里还要时常劳烦小厨房,实在不妥。

    “点心?”

    “饿了、饿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鸟鸟饿了~”

    安静屋子里,前一刻还病恹恹要死的鹦鹉,在金丝鸟笼里上蹿下跳喊着。

    姜令檀脸上表情简直空白,正想比划告诉吉喜别理它发疯,不想吉喜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,不多时就端回四五样还冒着热气,一看就是刚蒸好不久的点心,问她吃不吃。

    半夜也不知是点心吃太多,还是那鹦鹉过于闹腾,总之等姜令檀翌日醒来,别说巳时了,都已经到了午时一刻。

    若是再起晚点,可以连午膳都不吃了。

    越睡越晚的心虚,恼得姜令檀心不在焉,比前日少用了半块点心,差点没急死一旁的吉喜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芜菁姑姑,您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姜令檀用膳后坐在窗旁看书,就听到吉喜忽然有些欢喜的朝屋外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她眨了眨眼睛,顺着吉喜的视线望过去,就看到一位神色温和,女冠打扮的夫人,由东阁伺候的婆子带着从外间进来。

    “令檀姑娘安好。”婆子行礼后,侧身介绍说,“这位芜菁娘子,是太子殿下给姑娘请来治疗喉疾的郎中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身上有任何不适,都可以同芜菁娘子说。”

    姜令檀见那婆子说完,也不等她反应,就放下手里提着的药箱,恭恭敬敬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昨日太子同她提了治疗嗓子这事,她当时还没来得及拒绝,就被突然出现的三皇子给打断了。

    本以为这事,下回再见他时,拒绝就好了。

    她却没料到太子的速度竟这般快,才过不到一日,就把郎中请来给她诊病了。

    眼下这种情况,她若再拒绝,那就变成不知好歹了。

    姜令檀抿了下唇,心里思绪万千,指尖轻轻比划。

    “劳烦您了。”

    “令檀姑娘客气。”

    芜菁娘子笑了笑,接过吉喜递给她的热帕子,认真细致擦净手,垂眸给姜令檀诊脉。

    她动作细致温和,吉喜在一旁端茶倒水,时不时还会问上几句,芜菁娘子虽然没说话,但也都认真听着,偶尔点个头。

    姜令檀乖巧垂着眼睫,听着两人的对话,这才知道。

    原来芜菁娘子这些年一直在边郡行医救人,极少回玉京,而吉喜之所以会换药治伤,是因为吉喜在来玉京前,一直都生活在雍州边郡,她算这位芜菁娘子教出来的半个徒弟。

    “令檀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容我先施个针。”

    芜菁娘子抬眸,视线看向坐在窗恍神的少女身上。

    入眼是细碎的光斑,无声无息落在她浓黑的羽睫周围,在眼睑下方映下一道漂亮的影子,就像蝴蝶翅膀轻轻摇曳,干净不见半点杂质。

    任谁瞧见了,都得七分倾心,三分怜惜。

    芜菁娘子不自觉放松了手腕的力道,就怕针灸扎痛了她的指尖。

    “姑娘不怕。”

    “芜菁姑姑很厉害的。”

    吉喜怕姜令檀会害怕,在一旁小声说话,引她分神:“奴婢听芜菁姑姑提起过,之前昭容长公主有一女儿,生得貌美明艳,可惜生来就不能开口说话,二十年前也请芜菁姑姑出面诊断过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那位小郡主好像能发声了,结果在及笄那年,从马背上摔下来,突然就去了。”

    姜令檀一愣,搁在脉枕上的手像是有寒气掠过,只觉一股僵冷从指尖窜起。

    这事她从未听说过,但上回在昭容长公主府赏花宴时,那位金尊玉贵的长公主的确待她与常人不同,暗中还赏了她一枚白玉簪子,簪子在这数月中,已经救过她两回。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,姜令檀终于弄清楚,为何昭容长公主那日瞧着她,满目喜爱和怜惜。

    数根银针扎在她手腕周围的穴位上,一直在神游天外的姜令檀,终于被细微的刺痛拉思绪。

    她抬眸就看见芜菁娘子从药箱掏出一个,不到两指节宽,四角圆润,薄如树叶的玉片,小心托在掌心里。

    玉片透光,有点像之前太子殿下那把白玉戒尺的缩小版。

    “令檀姑娘,等会儿多有冒犯。”

    “劳请姑娘张唇,我需看看姑娘的嗓子内部,是否有暗伤未愈。”

    玉片搁进吉喜端来的滚水里,芜菁娘子站起身,指尖轻轻摁了摁姜令檀雪白的喉咙位置,接着动作小心抬起她的下巴,声音格外的温和。

    脂玉般的雪颈微仰,那白色一路延伸隐没在衣襟下方,朱唇榴齿,玉片慢慢探进口腔时,姜令檀微有不适蹙了一下眉心,因着生理上口腔内对于异物的反应,她本能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喉咙深处,像是被什么东西,极为小心的碰了碰,有些深。

    “呜。”姜令檀不受控制,发出一声极细碎的气音,嗓子霎时干涩发颤。

    她没忍住,泪眼蒙眬,轻轻咳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时候有人走进,冰凉粗粝的指腹稍稍捏住她的下颌,装着温水的瓷盏递到她唇边,姜令檀情不自禁抿唇喝了几口。

    沾着水的唇,就像是荷花含苞待放时,沾了露珠的花尖儿,透着惊心动魄的绯色。

    许是张口太久的原因,她唇角比平日稍稍红上几分,如同口脂被指腹揉碎了,沾在上头,瞥上一眼就能痒到人心里去。

    “可有好些?”这声音极轻,落在她耳畔响起。

    姜令檀却忽然心如擂鼓,长睫一颤,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吉喜早就带着周围伺候的下人退远,屋子里只有芜菁娘子在专心收拾东西。

    太子长身玉立,居高临下,举手投足都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,也不知来了多久。

    他指尖端着雨过天青色瓷盏,眉眼间墨色清隽,待人有礼,端方温和。

    “今日有劳你。”

    “嗓子可否能完全治愈。”

    芜菁娘子收拾东西的掌心顿了顿,垂眸上前福礼:“太子殿下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令檀姑娘嗓子,儿时受暗伤,但好在没落下病根。”

    “失语的病症,恐是心病所致的郁症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按着妾身写下的方子,对症下药,姑娘的失语症一定能够治愈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已经拟好的方子,请殿下过目。”

    姜令檀僵坐着,面上瞧着沉静,可细长手指倏地攥紧袖缘,漂亮的唇也不如之前红润,她并不想发声说话。

    谢珩唇角微勾,不动声色收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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