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监视: 240-25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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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之外,还有一块冯天德道袍的碎片,是陆小山听到尖叫,赶去现场后,无意看见,悄摸拿到的。

    由这些,二号便认定此案凶手为蓬莱观冯天德。

    与朋来镇上一些人猜测得一般无二。甚至最初,我也是这样怀疑的。

    但我在得到二号的一半记忆后,又重新审视了陆小山的混乱画作和文字,并与从第一线十二号处获得的黑白照片进行对比。

    经过这一番大胆的思考和假设,我合理推测,挖脑魔案的凶手也许并非是状若失神、舔舐人脑的冯天德,而是当时现场的另外一个人。

    死者孙朋来。”

    一分钟时间眨眼即逝。

    另外三名玩家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钢笔,任由纸页飞回。

    三张餐桌上,只有两张纸页还躺在桌面上未被召回,其中一张在黎渐川手中,而另一张,却是在冯天德笔下。

    一些隐晦的视线绕在两人身上,像是要透过漆黑的斗篷,盯出些究竟。

    黎渐川对此恍若未见,仍奋笔疾书。

    “这一推测并非胡乱臆想,凭空捏造。

    支持这一推测的证据有三点。

    第一点,陆小山潦草的图画上有一处细节显示,冯天德捡起头盖骨,将其盖回孙朋来后脑上这一动作的起始点,是在紧挨孙朋来身躯中部的一侧,即左手附近。

    第二点,拍摄于天亮之际的黑白照片虽模糊,却仍能看出孙朋来左手的大致模样,他的左手呈半爪状,好像曾经抓住过什么,五指间有鲜血碎肉,和两三撮毛发。

    第三点,笔记本曾完善过的《七月初十挖脑魔案》曾明确提到冯天德在这一晚的状态。他是在梦中见到了孙朋来,并在观看人脑雕塑时抽搐癫狂,失去神智,再次醒来,便是在蓬莱观自己的房间。所以,案发时冯天德确是在梦游之中,且他梦游中失去神智大概率是孙朋来所为。

    由这三点,我认为无论当时动手挖脑的是冯天德,还是孙朋来,真正的凶手都只有一个,那便是孙朋来自己。

    当然,比起冯天德被操控挖脑,我更倾向于是孙朋来自己动手。

    因他深陷于永生诅咒,不止一次试图杀死自己,以获解脱,尤其他当时的状态,极像处在永生细胞失控、精神异常时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以上,便是我所记录并破解的挖脑魔案的全部。”

    钢笔圈下句号,徐徐停下。

    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塞满的纸页倏地飞起,返回了黑皮笔记本内。

    几乎同时,冯天德也停笔了。

    相隔一扇虚幻之门、半面银丝帘子,黎渐川与冯天德遥遥对视了一眼。

    两人目光皆沉。

    桌面中央,黑皮笔记本终于收回了所有纸页。

    它再次返还最初,又再次掀开,一页一页翻过前面的故事,来到一张新的空白页。

    金色钢笔临空竖起,落在笔记本上,缓缓书写出一段崭新的文字——

    “这是一段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故事。

    故事的主人公叫孙朋来,是一个拥有很多很多朋友的五岁小男孩……”

    第249章  他之前的猜测,也许在最关键处……都是错的?

    看到这个开头, 黎渐川不由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他这种非酋果然是赌不成运气的。

    不过,黑皮笔记本没选中他的碎片,没让他白嫖到关于挖脑魔案、关于孙朋来和冯天德关系的更多情报, 这倒也不是太出乎意料, 而且他的准备也并不只是这一手。

    这次晚餐, 他是一定要充分利用好的。

    一道道目光汇聚,空白纸页上金色钢笔缓缓地继续写着有关小男孩孙朋来故事。

    “不, 不对。

    更准确地说,孙朋来小朋友是在五岁前还叫作孙朋来,五岁后他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。

    他们叫他291。

    据他们说,他是第291个来这座疗养院治病的孩子。

    孙朋来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。他健康强壮,一顿饭能吃一大碗米饭,踢一下午足球都不一定会感到累。他活泼开朗,能和见到的任何人交上朋友, 聊起天来滔滔不绝, 从来不会感到厌烦。

    哦没错, 孙朋来想起来了, 家里的爸爸和妈妈都说他的话太多太多了,这是一种病, 需要治疗。

    总之,他是来治病的。

    生病和治病都是很疼很痛的, 孙朋来以前发烧感冒过, 被扎过好多针, 他知道。只是这里更疼更痛, 针也非常大, 扎在他全身上下,让他不止一次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。

    这种治疗好像也确实有些效果。

    每次治疗结束, 他都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,痛得昏死过去,又再次痛醒,除了哭嚎,不会再多说任何话。

    时间久了,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浮现了出来,充斥着他小小的脑袋瓜——

    他想说话,多说话。

    他没有生病,他不想被改变。

    孙朋来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,但这种想法一日比一日愈发强烈。于是,在某一次的治疗结束后,他从昏迷中醒来,强忍着疼痛,爬下了他的小床,悄悄摸到走廊,和住在其他房间的小朋友说话。

    最初没有人理会他。

    他们都在哭,都在发狂,都在沉默安静地蜷缩着。

    但后来,随着孙朋来过来说话的次数的增多,他用真心打动了他们。

    是的,他自认为是这样。

    他们开始回应他,同他说话,说外面的生活,说爸爸妈妈,说幼儿园和小学,说痛苦的生病治病。

    我们的病什么时候会好?

   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看我们?

    又是什么时候他们可以接我们回家?

    所有关于时间的问题,都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。

    有些年纪稍大一点的小朋友,他们不会加入这些话题,只会说一些残酷的冷言冷语,告诉大家,所有人最后的归宿都是一楼太平间的冰柜,没有人会是例外。

    孙朋来懵懵懂懂的,听不太明白,只知道这些话一说出来,热闹的走廊顷刻就会变得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就好像大家都跟他一样,被扎了针,痛得说不出话来了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小朋友,被二楼所有人公认为最聪明的小朋友,他带领着一些特别想家特别想离开的小朋友,计划偷到了内外两扇大门的钥匙,还断了电,给大人们制造了小小的混乱。

    他和其他小朋友,便要趁着这小小的混乱,拿上钥匙,打开大门,逃离疗养院。

    孙朋来至今都还记得那个晚上。

    一场很大很大的雾笼罩着整个疗养院和周围的整片山林,一个又一个光着脚的小朋友如同冲出牢笼的鸟雀,飞奔出建筑,飞奔出栅栏,飞奔出铁丝电网,一跃抵达无边的自由的天空。

    欢呼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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