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渔: 14、香火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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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颗桃色的果子吃起来一点没费劲。

    白渔看水幕上的盛扬发癫,将果子往嘴里一抛,像嚼糖块似的大嚼几口,顺着喉咙咽进肚里。

    咂咂舌头,圆手掐了个诀,化服欲果。

    叶飞光递上手中竹节杯,那颗果子毕竟是用非常手段结出来的,用灵泉调和金丹丹屑,让她好化服些。

    “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一般。”不如她想像中的好吃。

    明明是那么漂亮的颜色,味道却那么寻常。

    果然与人间情爱一样,看着漂亮,吃着也就那样。

    这也是没法子的事,本来就是为了不亏本嘛~白渔宽慰自己。

    吃下金果保住剩下的五百年道行不往下掉,吃下这颗桃色的,才是真的长修为,虽然只有那么一些些。

    “希望唐歆得此机缘能够振作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没给她机缘,她振作不振作也不关我的事。”白渔不承认。

    她短胳膊负在身后,音色稚嫩,话却说得老成:“现在的女的人,倒比过去聪明的多了。”也就是哭一哭,不吃饭而已,倒没寻死觅活上吊喝毒。

    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她曾卖过一瓶同心归。

    也是双方父母不同意婚事,那男子迈入了玉京堂,欲与心爱的女人服药殉情。

    黄泉路上做鸳鸯。

    他问的那样好听:“她怕疼怕苦,这药喝了不会痛楚,不会腥苦吧?”

    白渔打下包票:“不仅不苦不痛,死状凄美。”

    男人还放心不下:“掌柜不曾尝过怎么知道呢?”

    白渔差点翻脸,他还是把药买回去。

    “那颗果子才叫好吃。”白渔到这会儿想起那颗果子的美味还要舔唇。

    一瓶同心归,倒满两盏,其色如美酒,闻着就甘甜芳美。

    女人含笑饮下,两颊红晕犹生,醉似牡丹。

    这药确实不苦不痛,男人还是害怕退缩,他不敢报官也不敢告诉父母,躲在屋中半年没有出门。

    等男人再次出门时,正碰见女人出嫁的花轿,他还以为是青天白日闹了鬼。

    卖药的时候都说了是“同心归”,不同心怎么归?那当然两个都死不了啦!

    女人大醉一场,梦醒嫁人,那颗果子的味道就如同心归。

    叶飞光知白渔是口硬心软,并不戳穿,只笑盈盈望她:“是,她得靠她自己振作。”

    白渔被他瞧的扭过脸去,凶声说:“快预备些香火供果,我要办正经事。”

    叶飞光一时想不到白渔能有什么正经事,以她的习性来说,做成一单生意总是要玩一玩的。

    “咱们都开张做成两笔生意了,自然要去土地庙缴香火税啦。”

    白渔伸伸腿蹬蹬腿,玉京堂的生意蒸蒸日上,她修为也稳固下来,可以光明正大出去晃晃。

    趁着年前赶紧把香火税缴了。

    “我去办罢。”叶飞光想揽下这活,万一她从土地那里知道他有了天职,必要生气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成?这是百年来第一回拜谒,当然要我亲自去,以后初二、十六再由你这伙计去作牙。”拍拍马屁,让土地神照顾照顾生意。

    土地虽是末位小神,但却是掌管着一方的福德正神。

    除了管人,也管一地妖精鬼怪,过路的妖怪若想留下也得去土地爷那里拿个名牒。

    初一十五是普通人上香的日子,商家上香则是和初二和十六,叫作“作牙”,一岁二十二个牙期。

    白渔从开店起,就没少缴过一次香火税。

    叶飞光思忖片刻,点头应允:“土地神像供奉到山顶的永观寺外,我准备准备。”

    既是去拜神的,便不用法术。

    叶飞光在玉京堂门口挂上“今日打烊”的小木牌子,两手拎着果品香烛,肩上扛着白渔,穿过长街去往山顶。

    白渔还没在白天出来过,坐在叶飞光肩上左顾右望。

    白日跟晚上又不一样,晚上她只盯着鱼龙灯火,白天却看见镇上有好些没见过的新奇东西。

    小人书摊,露天电影还有怀旧零食铺子,零食铺外面的架子上挂着一条条橙黄色袋子,袋上写着大大的“蝦”字。

    这个字白渔认识,绝不可能认错。

    等他们走过零食店,白渔手里已经拿着一包咪咪虾条。

    对三十多岁的人类来说是怀旧小零食,但对一千岁的渔是从没吃过的添加剂。

    “这个好吃。”白渔吃着还不忘记土地,“这个给土地公带一包。”

    还有两日就是除夕,镇上游客多,上山烧香的香客也多。

    好些有了年纪的老人提着袋子走在山道上,袋子里放着供奉用的香烛元宝。听到童声稚语,纷纷扭头瞧过来。

    有个老奶奶笑着跟白渔搭话:“这么漂亮的小宝给土地烧香,土地公公肯定高兴啊。”

    当然高兴了,每次缴香火,土地都是很高兴的。

    走到半山,先碰见柏树精。

    六柏看见白渔就不停晃它的树叉子,白渔便也跟它打声招呼:“五柏。”

    六柏张不开嘴,但它努力晃悠树枝,想告诉白渔,它现在不是五柏,它是六柏!过了一百年,它长数了!

    白渔好奇问叶飞光:“它怎么了?”怎么突然不说话,比起手语来?

    以前上山,才刚走到山脚下就能听见柏树精在唠嗑。偏偏当年种它的和尚是个川渝人,此树成精之后也是一嘴的川渝口音,十分好认。

    冷不丁听不见了,白渔觉得奇怪。

    叶飞光看了眼柏树:“它在修闭口禅。”

    白渔不敢置信,这树啰嗦得连鸟都不轻易在它枝头上落脚,竟然还有不说话的时候?

    柏树被叶飞光目光扫过,不闭嘴也得闭嘴了,它老老实实摇摇树枝,示意自己真的在修禅。

    白渔点头:“是啦,你这树都活五百年了,还那么咋咋呼呼是不成个样子,修一修禅对你有好处。”

    脚踝一晃,叶飞光应声向前,徒留下柏树大力晃动树枝,它是六柏!六柏!

    柏树精暗想,等白渔知道自家药店小郎比她先上天,得气成什么样?会不会气得翻鱼肚?

    柏树精正这么想着,树身狠狠抽动了几下,它张大树洞猛喘口气,缓过神来望向叶飞光扛着白渔的背影。

    叶飞光连脚步都没停留。

    柏树枝子无力下垂,想想也不行吗?想想也有罪吗?想想也要电它吗?

    白渔浑然不觉,再往上一条石道,就见佛寺黄墙大有古色,松杉苍翠,一梅如虬。

    古梅树下有个穿黄绿背心的女孩正爬在梯子上,手里拿着把小木锤,在轻轻敲击着梅树的树杆。

    白渔眉尖蹙起,刚要生气,叶飞光按住她:“这是树医。”

    白渔眨眼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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