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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寒门首辅》 100-110(第2/15页)
后茗烟又耀武扬威一番,这才得意洋洋地离去了。
小厮看着茗烟的背影,气的脸都红了,劝道:“大人!您就放任知州大人不管?”
林才峡后退两步,颓然坐进太师椅:“我怎么管得住?周大人是我的上级。”
“您若是管不住,那皇帝总能管得住!”小厮愤愤不平,“您不如直接进京去告御状!”
林才峡一愣:“告御状?”
“对!”小厮攥紧拳头,“您去圣上跟前儿,把这个知州大人干的好事儿都说出来,奴才就不相信,难道圣上还能护着她不成?”
“但是——”林才峡还是无法下定决心,“我若真这样做了,知州大人必然恼怒,盛怒之下,整个林府怕是要遭殃啊。”
小厮苦口婆心:“大人,就是您不去告御状,那一万两银子您给的出来吗?知州大人这是要逼死您啊!”
林才峡的视线透过前厅望向不知名的远方,嘴里喃喃:“让我再想想,再想想。”
*
周稚宁在江浙上任的第十日,江浙的市场产生了巨大的动荡。
大户往下逼迫,下层人民就只能挥刀向更弱者。
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”
……
林才峡步行穿过北集的时候,耳边传来凄厉的尖叫。
他不由停下脚步往声音来源看去,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拽着个少女从茅屋里走出来,身后还跟着个瞎眼的妇人连连哀求:“放开我女儿,银子我会还给你们的,你们放开她!放开她!”
少女大声尖叫着要扑入母亲怀中,却被扯住头发拖到一边,满脸泪痕。
林才峡脑袋嗡一声,极其愤怒地走到彪形大汉的面前怒斥道:“光天化日之下,你们竟然敢强抢民女?!王法何在?!”
彪形大汉无法无天,不屑道:“是哪里来的人?敢管小爷的闲事。”
林才峡气的亮出自己的腰牌。
“原来是通判大人。”男人冷冷一笑,却并不害怕,反而亮出一张收据,“大人明鉴,草民也是依据王法办事。这老婆子在我这儿借了债,到期还不上就得让女儿抵债。草民此时来要人,那可是咱们朝的律法允许的。”
林通判瞳孔一缩,上前两步夺过收据一看,却发现这收据的手续、格式全都正确,甚至还有官府盖的官印。
但是一看银两,林通判立即皱眉:“她们只是两名妇人,怎么可能欠你们五十两银子?这北湖一定有鬼。”
岂料男人根本不怕,反而看向跪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母女两人,道:“你们自己跟林大人解释吧。”
母女二人流着眼泪,少女道:“回林大人的话,这银子确实是我们借的。”
老妇人则道:“老身与女儿平时纺织为生,可近来丝线的价钱飞涨,我们根本买不起,而收布的李老爷又不许管家给我们高价,我们的布匹都只能贱价卖给他,否则就卖不出去。家里又有嘴咬吃饭,如果不去借银子,那我们实在是活不起了。”
说着,她痛苦地抽泣起来,不停地擦眼泪。
林才峡如遭霹雳,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动。直到彪形大汉要重新拉着少女离开,母女二人又痛哭起来的时候,林才峡才回过神来再次把人拦住。
彪形大汉面露不解,眯着眼睛看林才峡:“林大人,想必您也该知道我们老爷拿了银子是去孝敬谁的,您在此处多次横加阻拦,就不怕知州大人怪罪吗?”
林才峡的嘴唇抖了抖,才道:“本官没有这个意思。”然后扯下自己的腰牌递给彪形大汉,“这母女二人欠下的银子,本官替他们付了。”
彪形大汉挑眉:“大人当真?”
林才峡点点头,硬是将自己的腰牌塞给他之后,转头将母女二人扶起来,低声道:“回去吧。”
母女二人皆是又惊又喜,连连给林才峡谢恩,恨不得磕上好几个响头,可林才峡避开了,只是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都拿了出来交给这母女二人。
本以为事情该告一段落,但是林才峡目送母女二人离开之后一回头,却发现彪形大汉还站在原地。
“银子我都已经答应给你了,你莫不是还想找这母女两个的麻烦?”林才峡心里压着一股火气。
彪形大汉摇摇头,他看了看周边的兄弟,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走上前来对林才峡说:“林大人,您是草民这辈子难得看见的好官。但小人也得提醒您一句,好官不长命。您能救得了今天,救不了明天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林大人不知道吗?”彪形大汉冷笑,“为了给知州大人弄银子,那些老爷们可是使尽了手段。像今天这种事情,整个江浙只怕都屡见不鲜。林大人,您的俸禄也就这么多,就是倾家荡产也救不回来几个,何必呢?”
说完,彪形大汉一抬手,将林才峡的腰牌重新丢还给了他。
林才峡惊讶:“这银子——”
“五十两银子而已,草民还出的起。至于大人自己的钱,还是大人自己留着吧。”彪形大汉说完,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。
林才峡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,沉默地抿紧了嘴唇。
回到自家府上的时候已是深夜。
林才峡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彪形大汉说的话,谁知他刚在书房落座,就有小厮来敲响了门,说门房收了一封给他的信件。他有些疑惑,便叫人拿进来看,谁知拆开以后,整个信件只有两个字“银子”,一看落款,“周府”。
看着眼前赤裸裸的要钱信,林才峡一声苦笑。
巨贪堪比蝗虫,这是趴在百姓们的身上吸血啊!
他救得了一个,也救不了全部,只有一个办法可以。
林才峡望着眼前漆黑的书房出神。
“夫君,还在为了周大人的事情烦心吗?”这时,一位美妇人端着烛台款款走来,将烛火放在林才峡旁边,“自从周大人担任江浙知州以后,夫君叹气的次数比起以往多多了。”
林才峡看见自家妻子,神色温柔不少,他缓缓将头靠在妇人柔软的肩头,轻声道:“为夫没事,倒是娘子你怎么现在还没睡?很晚了。”
“才哄了鸿儿睡下。”妇人细心地帮林才峡揉太阳穴,声音温柔,“他方才还有些生你的气,说你近日里忙的不像话,说好要陪他一起玩的,却总是食言。我哄他说下次你会陪他写大字,还让你当大马背他上学,他才高兴了。”
林才峡失笑,棕色的瞳孔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润:“当官儿的怎么能给孩子当马骑,不像话。”
“那你说下次怎么哄他?”妇人拍了林才峡一下,“非要像你上次一样,春日里带着他去捉蝈蝈儿玩么?这就像位大人了?”
“好好好,当马骑就当马骑。”林才峡拉着妇人的手,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透露着笑意。
若有什么能支撑他在漫长又黑暗的官场生涯里走了这么久,那一定是他的家庭。
“夫人。”林才峡想了想,弯起唇角,“为夫有件事情要与相商。”
“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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