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门首辅: 40-5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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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点头,但又忽然想到什么,对老大夫道:“老先生,您能不能先为本官开一副,本官有急用。”

    老大夫自然照做。然后周稚宁就用纸包着人参和药,匆匆地离开了县衙。

    红石村内。

    周稚宁敲开了一户房门,门内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过来开门。

    “你叫小袄,是吗?”周稚宁俯身微笑。

    小袄往屋内瞥了一眼,然后才看向周稚宁,点头道:“是啊,大哥哥你找我有事吗?”

    周稚宁左右看看,发现今日小袄家似乎门窗紧闭,但看小袄面色如常,她想了想,干脆没进屋,只将手里的人参和药交给小袄,道:“里面是人参和药,人参给你父亲含在嘴里,药将三包水煮成一包水,趁热给你父亲喝下。懂了吗?”

    小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周稚宁便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看见周稚宁离开的背影,小袄这才关上房门对屋里的人说:“张叔叔,那个大哥哥走了。”

    张班头这才从阴影处走出,盯着小袄手上的药包神色复杂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有了人参的帮助,躺在县衙里的几个病重伤员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。体质强壮一点的,甚至都可以下地行走了。

    他们都十分感念周稚宁,以至于周稚宁每回给大夫们打下手时,总能听到这些人“周大人”、“周大人”地叫,这叫周稚宁感受到了来自人民群众久违的热情。就连茗烟和魏熊也因为出力较多,进进出出的时候,也总有人客气地根他们打招呼。

    茗烟对此又高兴又不习惯,魏熊虽然依旧冷着一张脸,可眼底神情也柔和不少。

    连带着衙役们也开始对周稚宁有了几分亲近,不再对周稚宁避如蛇蝎了。

    县中的百姓也因为周稚宁连续多日的施粥,知道了新上任的县太爷是个有钱又心软的菩萨,大米说给就给,药贴说发就发,全部银钱消耗都自己一力承担,从不祸害百姓。以至于周稚宁在县内行走时,也会有老百姓和她搭话了,以往那些冷漠又回避的眼神似乎都留在了过去。

    一切都在稳中向好。

    算算时间差不多之后,周稚宁就以“愿意包下当天所有人的伙食”为噱头,叫茗烟、魏熊、张班头、刘保儿以及其余几个衙役全部出去张贴告示,叫辽东县所有百姓,能来的都来她的县衙门口聚一天。不过周稚宁还担心有人不识字,看不懂她的意思,于是让茗烟几个在张贴告示的同时,敲锣打鼓地在旁边念白,哪怕将告示说得像相声,也尽量去宣传。

    张班头拿着周稚宁亲手所写的告示出门,刘保儿跟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“自古以来,廉就是穷,穷就是廉,要想当一个好官和清官,这辈子也就跟大富大贵没什么缘分了。”刘保儿提着一桶糨糊,顺带着往告示栏上刷了下,“大人这些天算是散尽家财,也许我们真的误会了她。”

    张班头就顺着刘保儿刷糨糊的地方贴上告示,闷声道:“可咱们辽东县就没来过好官,个个贪生怕死,又贪财好色,赚了政绩就跑。有他们在的时候,弄出来多少冤案?要不是咱们两个暗地里换了卷宗,改了判决,不知道堂里那口铡刀下要多多少冤魂。”

    “可万一大人真的是好官呢?你我都清楚,卷宗的事情瞒得了十年二十年,瞒不了一辈子。”刘保儿又刷了下糨糊,“你自个儿坦白,加之我与你一同分担,按照我朝律法,兴许不至于二人皆死。万一大人自己查出来,我们二人可真没有活路可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怎么敢保证大人就一定会查出来?”张班头又贴了张告示,声音沉闷,“上回的假卷宗她不就没看出来么?”

    刘保儿却皱眉。

    如果周稚宁当真是来认真当官儿的,那她恐怕就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好糊弄。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少年状元,据说还是个连中三元的天才。就是他们有意隐瞒,怕是也瞒不了多久。更何况那天周稚宁站在他们掩埋真正卷宗的狗洞,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……

    “我只是不敢完全相信她,可我还是谢谢她的。”张班头的声音打断了刘保儿的沉思,“我原以为大人不会给大家买山参的,没想到她还是买了。铁牛高热那么厉害,险些没熬住,全靠大人亲自送过去一片参才把命保下来。其他乡亲也是,没有那些米和药,伤亡的人只会比现在更多。我可以发誓,除了坦白,我愿意为大人做任何事。”

    刘保儿摇摇头,道:“你就是犟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这点不好,但我起码心安。”张班头闷声说着,又贴好了一张告示,“走吧,去下一个村。”

    刘保儿低低嗯了一声,二人再度启程。

    县衙人手尚且欠缺,所以大家的任务都很重,贴完一个村儿就赶往下一个村儿,就这么忙碌下来,不知不觉天就黑了。因为辽东县有宵禁的惯例,大晚上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许在街道上随意走动的,以免被人当作异族打死。所以茗烟、魏熊以及张班头、刘保儿几个人也就陆陆续续提着糨糊桶和告示回来。

    可是由于至今还没招到负责伙房的胥吏,所以他们累死累活一天,回来了也没碗热饭吃。他们几个糙老爷们儿本也不在意,想用几个硬馒头凑合凑合就算了,茗烟惦记着周稚宁,说什么也要熬碗热粥过去。

    结果刚敲了门,还没来得及推,门内就传来周稚宁的声音:“等下,别进来。”

    茗烟愣一愣:“主子,是奴才,来给您送晚膳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从窗户口递给我吧。”

    然后纸窗就被人推开了。

    茗烟走过去,发现周稚宁正站在窗前。也不知她做了些什么,弄得满脸都是墨,手掌、袖子以及膝盖处也全是墨渍,一双向来清亮的眼睛熬得通红。见她弄成这副模样,茗烟不由得够头往屋内一看。只见屋内的家具器皿被全部清空了,地板上铺着一层巨大的东西,中间摆着几盏小灯,灯芯是最廉价也是最劣质的白蜡烛,一边燃烧着,一边噗噗的往外冒黑烟,弄得房间里全是味儿。

    “主子,您这是做什么?”茗烟担心,“这种蜡烛就是下人都不用了,您这么精贵的身份怎么能用呢?瞧这眼睛,都给熏红了。”

    “能省则省嘛。”周稚宁端过粥碗,一边往嘴里大口大口地扒,一边含糊不清地说,“明个儿你替本官在县衙外支个屏风架子,要大一点儿的,有用。”

    “是,奴才这就去办。”茗烟说着,眼睛却一直担忧地盯着周稚宁仓促的吃相,两只手无措地跟着上上下下,“主、主子,别吃的这么快,小心呛着。”

    但是周稚宁充耳不闻,直接一口气呼噜噜地喝完了全部白粥,将碗往茗烟手上一塞。

    茗烟赶忙要往回走:“主子,奴才再去给您添。”

    谁知周稚宁快速丢下一句“不用”,然后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,茗烟没办法,只好端着碗返回伙房。

    伙房内,一群男人蹲在地上默默地啃馒头。

    见茗烟来了,刘保儿看了眼他手里的碗,问:“大人就吃了这么一点儿?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。”茗烟叹气,“大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,连眼睛都熬红了,依我看,她就是太在乎辽东县的百姓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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