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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和离之后》 100-110(第17/30页)
脚下好好露一回脸面。众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面容坚毅,连马蹄声都重合在一处,不知不觉被这股整齐划一的声音所慑,竟渐渐鸦雀无声,沉默而又敬畏地目送着这一行人渐渐远去。
而如裴钺所想,明棠的确在跟裴夫人坐在一处说话——在被裴夫人仔仔细细盯了十几息后。
不知怎的,在她对面坐下后,明棠总觉得对方有些遗憾似的。
但裴夫人一向是情绪波动不明显,她不愿意表露出来的事,旁人想窥探也不容易,明棠便也就搁置下去,笑着说:“阿钺精神很好,行动也自如,看起来一切都好。就是眼下跟礼部恐怕还有很多事要做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。”
“已经到了京城就不必急了,陛下总不会留他在宫里住一晚,最迟不过宵禁时候罢了。”听闻裴钺至少表面无事,也没什么明显的伤势,裴夫人心中便安定下来。
随后不着痕迹支走了明棠,悄悄问裴泽:“你婶娘跟叔叔见面时,两个人有没有哭?”
裴泽仔细回想,随即摇头:“没有。”
何止是哭,裴泽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只是在那里看了一会儿,还没跟叔叔说上话就回来了,他可是攒了一大堆的话想跟叔叔说,难道婶娘没有?
但不论如何,久别重逢,裴泽心中总是高兴的。何况今天还难得全程骑马出入,他从进了家门、下了马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回味了。
也不知道何时他才能到可以随意进出也不会被家里管束的年纪。
交接俘虏、面圣、去礼部排练紧赶慢赶,裴钺总算在傍晚之前踏着夕阳到了家。
一家人都在裴夫人的静华堂里等待,听通报说人回来了,连裴夫人情绪激动之下都起身迎接。裴钺一步步进了正房,却是不等裴夫人上前就单膝跪地,惭愧道:“母亲,前番我并非故意用家书隐瞒消息,实在是担心你们在京中白白牵挂,劳损心神。”
见着完好无损的孩子,裴夫人哪里还能想得到孩子之前对她们的欺瞒,连连眨了几下眼睛,将裴钺扶起,又摸了摸他脸颊,仔细端详片刻,还没来得及说话,眼眶先有些红了:“平安就好。”
经历过一次锥心之痛,平安二字就是她对裴钺最深刻的期盼。
察觉自己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,裴夫人偏过头深呼吸了片刻,竟是挥手把两人往外赶:“赶了这么多天路,路上定然也没好好洗漱过。身上这戎装竟然也没换掉,礼部接你的人连身衣裳都不给换的么?快回去换了衣裳,松泛一会儿,晚些过来一道用饭,我们那时候再好好说话。”
裴钺点头应了,两人便携手慢慢回了诚毅堂。
一去多半年,诚毅堂里变化不多,裴钺自也没有什么近乡情怯一类的情绪,径自进了内室,抬手一件件脱了身上的铠甲。
见明棠伸手欲接,他立时阻止:“你恐怕有些拿不动,若是想看,一会儿放在那儿你一件件慢慢看。”
明棠点点头,注视着裴钺一件件将之脱下,又将之放在一旁的软榻上。
净房里很快备好了水,侍女们出声提醒,裴钺于是径自进去,明棠则留在内室,仔细观摩着这套细看有许多磨损的铠甲。
光线已经有些昏暗,却还没到掌灯时分,阳光下银亮的甲片此刻便显露出几分肃穆与沉重。明棠禁不住伸手去触摸,指尖一凉的同时,想象着裴钺是如何身穿这身铠甲与敌人作战。这些磨损的地方会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吗?
正出神,净房里传来裴钺有几分低沉的声音:“幼娘?可否过来一下。”
明棠便回神,慢步进了净房,却是因为没掌灯,这里窗户又狭小,便有些昏暗到不能视物的地步,裴钺唤她来掌灯。听见是这个,她转身去取了火折子,轻轻点亮烛架上的蜡烛,看着温暖的光线水一般填满了整间屋子,只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阴影。
裴钺正坐在浴桶中,赤.裸的上半身大半袒露着,自肩颈往下的肌肉线条越发紧致而明显。明棠随意一瞥,登时凝住视线,不等裴钺回神,已经站在他身后,指尖触上他肩胛——这处有一道深褐色的伤疤,是在裴钺离京前从未见过的。
这疤痕从他肩胛一直向斜下方延伸到脊柱附近,长度恐怕已经超过了一掌之数,不难想象当初伤口还未愈合时会是怎样触目惊心的场景。何况若是力道再大一些,万一伤到了脊椎骨明棠单单是想了想,就不寒而栗,没等说话,眼泪已经掉了下来。
先是明棠细软的手指在拿那道疤痕上游走,随后片刻间裴钺便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背上,而后向下蜿蜒。裴钺便是不用猜测也知道,这是明棠落了泪,心中又是无奈又是一片酸软,转过身,声音都刻意放轻了:“幼娘别哭了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”
见明棠依旧执拗地看着他,裴钺只好详细道:“只是瞧着严重而已,当时是有人从我背后用刀自上而下劈过来,只是还没等碰到我,先被我反手用长枪抵挡了一下卸了力,那天又没有穿全幅披挂,故而才在我身上划出了痕迹。伤痕看着长,实际上浅得很,洒了伤药,裹了几天就好了。”
明棠却是不信,裴钺避重就轻的本事她是知道的,虽然句句都是不要紧,但“没有穿全幅披挂”便透露出当时的情形有多让人意外。
仓促之下作战,难道一切就真的像他说得那么轻易?
她一味只是不信,竟双手分别抬起裴钺的胳膊,又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看着,以确认他身上没有什么旁的伤痕。
裴钺先前就有些心猿意马,又被明棠用这样专注的目光看着,那双手又时不时在他身上拂过,不由暗自无奈:便是个死人也要忍耐不住的,这可不能怪他。
如此想着,便心安理得起来,随后双臂一收,牢牢环住明棠,身体向后倒去,明棠就这样猝不及防被他拉进水里,衣裳牢牢粘在身上。还没来得及出声,所有的话语已经随着裴钺一倾身而被吞进了唇齿之间。
也许真的是因为久别重逢,明棠只觉得裴钺要比印象中迫切又强势许多,几乎是一刻不停地掠夺着她口中的津液,每每只稍稍分开一瞬让她换个气后又很快追上来。
身后是光滑的浴桶,身前是强势而不容抵抗的裴钺,明棠被困在这块小小的天地之间,很快便也晕晕然、陶陶然,不由自主地给予回应。
湿透的衣物不知何时被剥下来随意扔在地上,明棠很快也湿透了,却依旧无法迈出浴桶一步,只能被牢牢禁锢在裴钺怀中,随着他起伏不定。
烛光明明灭灭,水也渐渐失了温度,裴钺起身,将明棠打横抱起,长腿一跨,几步回了内室,将她放在床榻间,自己回身拿了蜡烛过来,将内室的蜡烛也点亮。
明棠浑身酸软,扯了被子把自己裹好,看裴钺就那样袒露着身体,禁不住眼晕,却还是趁机又多看了几眼,确认他身上没有什么别的明显的伤痕,才悄悄松了口气。
“这下可放心了?”裴钺灌了一盏温水,翻身上.床,和明棠挤在一起,俯身在她额上一吻,指尖触到她光滑的脊背,登时又有些气息不定。
明棠察觉到了,立时坐起身:“不许再胡来了,母亲那里恐怕还等着吃饭呢。”
说着不由埋怨:“你也是的,便是再急,也不该把我拉到水里去,眼下头发也湿了,大家都该知道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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