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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窈窕[民国]》 20-30(第2/13页)
怎么还坐在地上?地上多凉,还是白先生就喜欢凉?”
在白齐昌抖抖索索爬起来的瞬间,她的嘴角便放了下去,一秒钟也不愿意多敷衍似的,亲自扭开了书房的门把手,冲外头喊了一句:“来人!送客!”
想不到一扭开门,看见的却是靠在走廊墙壁上的白瑾璎,似乎特意等在外头似的,听见她喊送客,便站直了说:“我来送。”
白齐昌哪里还有进书房前的威风,此刻战战兢兢地缩在一边,听见这位二小姐提出送他,真有些惊疑不定。直到跟着她走了半路,也不见她有什么发难,这才敢偷看她一眼。
那张漂亮脸蛋上还带着些病容,全然不同于白瑾瑜的凛然,透着十足的温驯柔弱。尤其那平顺略淡的眉毛与微微向下的眼角,瞧着活像一朵与世无争的睡脸。
下一刻,这睡莲就扭过头对自己道:“听说白先生是从济南特意过来参加丧礼的,真有心了。”
白齐昌吓了一跳,见她说话很客气,这才按着惊慌乱跳的心脏,拿出十成十服软的姿态,试图对这位二小姐诉诉苦,道:“哪里,哪里。只是咱们这位大小姐,脾气实在太坏了呀!我一句话说的她不顺心,就敢拔了手枪对着我射!唉,亏得我和你们爸爸血脉相连,是你们亲叔叔哩——”
他原想博一点同情,想不到这位二小姐拧了拧眉头,说的却是:“白先生别乱说,我父亲哪里来的兄弟?我也从没见过你,是或不是,全凭你先生一张嘴罢了,你说是我父亲的兄弟,怎么证明?”
白齐昌愣了一愣,正是这当口,两人已经走到了白公馆的大门。白瑾璎冲旁边的听差点头示意,那听差便打开了大门,等着他们出去。
白瑾璎伸手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白齐昌下意识便迈出了门口。回头再想分辨几句,却听这二小姐慢悠悠地说了最后一句,“可别说什么血缘关系这样让人发笑的话了。白先生不都知道吗?我爸爸可是只剩下一盒骨灰了。”
第22章 第 22 章 那不是在献殷情,是在撬……
这一天的晚饭, 当然是各管各静静地吃了,何况丧礼结束后仍有不少收尾的工作,未必就能找到白瑾瑜的人。
白瑾璎在房间里喝了两碗热粥, 再配一碟凉菜, 就算把一顿晚饭草草地对付过去了, 随后便起身去找白瑾瑜。在撵走了白齐昌之后她又出了趟门, 算一算时间, 再望一眼窗外擦黑的天色,心想她总该回来了。
对面的卧室门紧闭着,不见什么动静,白瑾璎便计划去书房找一找她, 不料也没有人, 接着往楼下走, 倒在一楼的小客厅外听见说话声。走进去一瞧,白瑾瑜坐在沙发上, 蒋牧城则站在不远处, 身上还穿着外衣, 像是才回来的样子。
大概是自己来之前, 白瑾瑜正说了些道谢的话,蒋牧城对白瑾璎点了点头, 接着说:“不必谢, 凭家父和白伯父的关系, 帮再多忙都是应当的。”
说话间, 手上已经提了刚刚送上来的热茶,另倒了一杯送到白瑾璎的手里。
这一点献殷情的小伎俩,放在从前,白瑾瑜并不会过多计较, 何况白瑾璎本来也是大病初愈,他这样周到地关照她,自己看着兴许还觉得挺舒心。偏偏赶在这样的时候,白齐昌那一通讽刺话还扒在耳朵边没散呢,这个举动便无端让人觉得刺眼。
白瑾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发疼,满脑子的神经,像给小孩子的两只手没轻没重地拉扯个没完似的,自己怎么揉也不见好。
本来么,蒋牧城和白瑾璎的事,就是爸爸默许的,可如今外头要看她白家的笑话呀!她怎么能允许?
爸爸走后,自己便形同于一家之主了,设若丧礼不过多久,瑾璎就和这姓蒋的走到了一起,叫别人怎么想自己?说她白瑾瑜为了攀权附贵,把妹妹卖出去了吗?这是她决不能忍受之一。
另一点,其实要归罪于单方面断开联系的柳世新。他做出这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,白瑾瑜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知道这一段关系是非断绝不可了。柳世新既没有担当,亦不念旧情,由这一件事情,还不足以窥见一二吗?如有大祸临头,这样的人,是一万分靠不住的。
爸爸是永远地走了,那不必去说;柳世新这一位爱人,也终究走到了分别的时刻;此外白家落败,生意上势必受到影响,名门小姐之间也势必有人奚落,已经落入了这人生的低谷,怎堪再忍受蒋牧城把瑾璎哄走?
故而这小小一个端茶递水的动作,落在此刻白瑾瑜的眼中,那不是在献殷情,是在撬她的保险箱,在剜她的肉哇!
那一边,蒋牧城并没注意到白瑾瑜明显冷淡下来的脸色,他瞧着白瑾璎把温热的茶水用两手捧着,抿着的嘴唇终于透出一点血色,垂首静静站在这里,心里便升起许多怜惜。
轻声道: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都可以说。我知道你们姐妹几个心里一定不好受,呆在公馆里,也难免触景伤情,或者你们想去安静点的湖边山上住几天,养一养精神,我也可以代为安排住处。又或者——”
还没有等他下一个或者出来,白瑾瑜便冷淡地打断了,“不必再或者了。爸爸虽走了,存款房产,到底还留了一些,这里不缺钱也不缺住,用不着你眼巴巴地来帮这些不必要的忙。”
这句话里,实在带着十足的火药味。蒋牧城瞬间皱起眉头,已经是很不痛快的神色,但硬生生憋着口气,没有把火发出来,说:“我知道你心烦,不和你计较。但白瑾瑜,想想清楚你该不该冲我发脾气。”
怎么不该?怎么不该?瞧瞧这宽宏大量的语气,活像自己多么无私似的!
白瑾瑜像是被点了引线的炮仗,那火气直往脑顶上冲,当下冷笑着问道:“是呀,是我不应该,要是我们想去山上,敢问住处是哪里?你们蒋家在香山上的宅子吗?那儿倒是既安静又宽敞,真是多谢你了。”
下一刻,那嘴角下沉的口中便溢出一声冷哼,骂道:“蒋牧城,你安的是什么心思?谁不知道那产业姓蒋,你让人家怎么说我们?人家会说:白总长一走,白家四个大活人,居然眼巴巴的要靠蒋家来养呢!还有更龌龊更难听的,说你蒋某人兴许要改——”
剩下那半句顶厉害的,硬是给人捂住了嘴,咽回了嗓子里。
白瑾璎在边上听着,早就是胆战心惊了,自己姐姐那张嘴太厉害,平时家里就没有人说的过她。再去看蒋牧城的脸色,那更是山雨欲来似的阴沉,白瑾璎吓得手上一抖,杯子杯盖发出“当啷”一声,赶忙放回到桌上,冲过去捂了白瑾瑜的嘴。
一面小心翼翼地打着圆场:“姐姐赶紧去休息吧,你都累得说胡话了。我、我以前赶稿时也这样,想的东西太多,便觉得脑子不够用,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”
一面又去偷看蒋牧城的脸色,看他似乎面色稍霁,赶紧道,“蒋二哥也是,这几天跟着我们忙前忙后,快回家休息吧。天色也不早了,我、我送你!”
说罢,赶忙引着蒋牧城往外走。直到走出了小客厅,把两人彻底地拉开了,想来他们也不能冲回去再打上一架之后,那阵紧张才算过去。
白瑾璎自认最木讷了,拿这两个厉害又固执的人没有办法,只能两头劝,在和蒋牧城并肩往公馆大门走时小声道:“瑾瑜不是那个意思,你帮了这么多忙,她心里都记着的,你千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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