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轻舟纪云倾: 5、磨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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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的那床被子,躺进被窝里,就看见解予安拿了本线装书过来,走到床边,准确地递到了他面前。

    纪轻舟不明所以地瞥了眼封面,抬眉问:“不会还要我给你读睡前故事吧?”

    “不识字?那按铃让黄佑树过来。”解予安带着点挑衅意味地说。

    “你放过他吧,一晚上跑了十几次。”纪轻舟认命地接过书籍。

    解予安于是将手杖搭在床头柜上,脱了鞋,靠着枕头躺到了右半边床上。

    斗柜上的那叠书是晚饭后黄佑树拿过来的,约莫是给解予安闲暇时读着解闷的。

    纪轻舟拿报纸时大概扫了一眼,里边诗词、小说、散文集什么都有,但解予安偏偏就拿了本《庄子集释》。

    纪轻舟翻开书页,心里有点忐忑。

    对于繁体字,从千禧年代各种盗版影碟过来的纪轻舟自认还是有些信心的,但问题是文言文与白话文不同,用字繁复晦涩,很多时候没法联系上下文猜字。

    再加上一些字词在现代也不常用,就导致纪轻舟翻开卷一,便发现有好几个字不认识。

    他顿了顿,果断合上书籍,在解予安开口前抢占先机道:“这书有点深奥,不适合做睡前消遣,我去另挑一本给你念。”

    说着就翻身下床,走到四斗柜前,把手里的《庄子集释》塞到了那两本用作装饰的《植物图解》和《动物图解》的下面,然后挑选起其他方便阅读的书籍。

    《经籍志》、《经济学史》、《审判精神病学》,这都什么杂七杂八的……

    “等等,这是《伪君子》?”纪轻舟抽出一本薄薄的书籍,翻了两页后嘴角不禁上扬,“嘿,还是法文原版的!”

    对曾留学法国的他而言,看法文可比看繁体文容易多了,当即敲定道:“就它了。”

    纪轻舟不容置疑地拿着书回来,途中顺便去关了大灯,打开了床头的茶红色台灯。

    在他重新躺到床上时,解予安闻见了一阵淡淡的清香从旁边飘来。

    香气清爽中夹着少许的淡雅木质香,奇怪的是明明没有果味,却令他无端联想到了将熟的蜜瓜清甜的味道。

    睡前还涂抹香水,真是伶人男旦做派……

    解予安不无刻板印象地想。

    “你在欧洲打仗,应该会法语吧?能听懂吗?”

    纪轻舟边问,边翻开了那印着大片法文印刷体的书页,“不理我?那我就当你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开始了啊。”他微眯起双目,浏览过前几行的文字,然后清了清嗓子,开始阅读:

    “第一幕,第一场,是白尔奈尔太太和她女仆们的对话。

    “白尔奈尔太太说……”

    台灯醺人的光芒打在床铺的一角,宽敞的屋子里只能听见青年清朗的嗓音与书页翻动的摩擦声。

    纪轻舟虽没有看过《伪君子》的演出,但在留学期间,也看过几场戏剧表演。

    于是,为了增加阅读的趣味性,便故意地掐着嗓子按照剧中角色的语气读台词,自认十分有感情。

    一幕结束后,纪轻舟拿起边上的茶杯喝了口水。

    正想问问听众评价如何,一低头,却略微睁大了眼。

    一旁,解予安不知何时解下了眼睛上的纱带。

    他平躺在床上,眼眸闭合,纤长的眼睫自然地平垂着,在眼底覆盖淡淡的阴影。

    完整的容颜既淡漠宁静,又摄人心魂。

    “你的眼睛不是必须得蒙着啊?”仗着无人知晓,纪轻舟不掩目光地注视着他的脸,不觉偏移了话题。

    “不可见强光。”解予安简略说明。

    “奥。”纪轻舟轻咳一声,强行转回注意力,继续刚才话题。

    “点评一下,我念得如何?”

    解予安沉默稍许,道:“不愧为戏曲表演家。”

    “嗯,”纪轻舟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,“评价中肯,算你还有点眼光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接着读。”

    纪轻舟认为他那句“戏曲表演家”是在称赞自己声情并茂的朗读技巧。

    而事实上,解予安形容的却是他的音色。

    纪轻舟的嗓音是很有质感的青年音,寻常交流只觉他国语标准,吐字清晰,某些时候可称得上是伶牙俐齿。

    但此番他念的是异国语言,解予安听久了便觉特别起来。

    不断变换的语调里,或是故意夹捏的、压低的嗓子里仿佛含着某种蓬勃的朝气,横冲直撞又不由分说地闯入他的脑子里,模模糊糊地勾画出一个神采奕奕的青年形象。

    解予安本想抓抓他发音上的失误,听着听着却反倒入神了,好似真的在看舞台剧般,有的地方甚至会忍不住会心一笑。

    但往往这时候,他又会马上脱离情绪,拉平嘴角的弧度,免得被对方抓住把柄。

    《伪君子》的篇幅不长,尽管如此,纪轻舟也念了一个多小时,念得他口干舌燥的。

    读到后期,别说感情充沛,连语气都消失了,跟念经似的。

    最后一句结束,他喝了水便关了台灯,躺入被窝准备睡觉,压根没管旁边的解予安是什么状态。

    今天这一日,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。

    不仅肉.体疲惫,精神更是因长久的紧绷而倦怠。

    可当他合起眼时,对亲朋好友的想念及对未来生活的迷茫与忧虑又纷纷涌来,折磨着他的思想。

    躺了一会儿,难以入睡,纪轻舟无奈地睁开双目,准备抓个人聊聊天转移注意力。

    他翻了个身朝向右侧,瞧着解予安在黑暗中朦胧的脸庞轮廓,小声询问:“我听说,你以前是在美国念军校的?”

    托纪轻舟那一顿念经的福,解予安意识本已有些模糊,此刻听他突然出声,神志又顿然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沉静几秒,解予安耐着性子,平静地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那后来怎么去了欧洲打仗?”

    “研习军事。”

    “哦,相当于保研了是吧?”

    纪轻舟给他的回答做了自我理解,旋即又问:“那你是怎么受的伤?被炮弹炸了?”

    解予安没有回答,脑海中却闪过了一些画面。

    一些……

    堆积扭曲的肢体、破碎西瓜般的头颅、粘稠的血与肉、肮脏拥挤的担架、空洞无光的眼珠……

    没等到回应,纪轻舟当他是不愿回忆痛苦过往,就另起了个话题:“其实我一直想问,你家人为什么叫你元元?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因为‘予安’这两个字,念得快像‘yuan’?

    “解予安,予安,元?”

    “纪轻舟,”解予安嗓音里压着不耐,“你若实在闲得慌,就去找门口的警卫换个班。”

    “你困了吗?对不起,我以为你睡了一下午,这会儿会睡不着呢。”

    纪轻舟真情实意地道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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