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那失忆的白月光: 100-1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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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间屋子也一并划了进来。

    她认得那片地方。前阵子她还和董娘子议论过,说那一片旧宅都拆得干净,也不知是谁又要修宅子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,是他提前给她准备的。

    钟薏盯着那几张纸看了一会儿,没再翻,把地契盖在信上,收在信封里放远了些。

    然后低头吃饭。

    饺子已经凉了,皮收得发硬,咬下去黏在齿缝里,没什么味道。

    她吃了两口,没再动筷。

    眼前一片清明,她只觉得有些冷,连情绪都是空荡的——因为她不信。

    卫昭此人撒谎成性,定是又在骗她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第二日钟薏照常开门,今日来的客人稍微多了些。

    二丫快要出嫁了,来给她送喜帖。

    一进门见了她,喊了声,眉心皱起,大大咧咧问:“钟大夫,今日怎么这般憔悴?”

    钟薏笑了笑,语气温缓:“昨夜风大,有些没睡好。”

    二丫也没多想,将帖递给她,带着些喜糖,又赶着往下一家去,回头嘱咐:“大夫自己也得保重些呀。”

    钟薏点点头,走到门前目送二丫离开,笑意还挂在唇角,忽听坊外传来一阵动静。

    起先只是人声,有几个路人从巷口经过,听不清。她没在意。

    她刚转身往屋里走,锣声却陡然响起——

    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

    一下重过一下,像是直接砸在胸口。

    她脚下一顿,还未来得及抬头,便听见布卷展开的“哗啦”声,随之而来的是几句高声的诵读。

    有人抬着布卷往墙上贴,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来:

    “……大行皇帝,龙驭宾天。”

    “遗诏有言,顾天下黎庶,择储以继位……”

    她手一抖,药盘落地,瓷器砸碎的声音炸响在地砖上,碎片四溅。

    钟薏没弯腰去捡,只撑着桌角站着,脸色白得厉害,像被瞬间抽走了血色。

    屋外锣声还在,声音被风鼓得越来越大,像是从四面八方朝她压过来。

    她听见自己艰难地喘息,胸口起伏,像被活活丢在岸上的鱼,拼命张口,却连空气都吸不进来。

    心跳就越快,像马上就要炸开。

    她突然拔腿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巷口人声鼎沸,她站在人群后面,停在那张刚被贴上的告示前。

    告示贴在斑驳的墙上,被几张手掌大的黄纸牢牢糊住,最上头几行墨字还未干透。

    她站在人堆后一点,仰起头,视线一寸寸地往上挪。

    第一句——

    【大行皇帝,因疾龙驭。】

    她看懂了,却又没懂。

    第二句——

    【天不假年,万邦同哀。】

    有人在旁边低声念出来,她听得发晕。风从脖颈吹进去,眼前忽明忽暗。

    第三句——

    【奉遗诏,立皇弟卫狄继承大统,改元永熙……】

    钟薏盯着那“卫狄”两个陌生的字,视线倏然模糊了。

    剩下再也看不下去,从热闹的人群里退出来,回了药坊。

    屋里可以听见火炉里水在煮,冒着一股淡淡的药味。

    那堆药还散在地上,药盘碎成几瓣,药粒滚落到桌角。她脚下一偏,踩上去的时候发出一声“咯吱”脆响。

    像是这才把她从人群里推回了现实,钟薏回过神,忙蹲下去捡。

    药粒细小,滚得远。她跪在地上,弯着腰,一颗一颗去找。

    指尖开始抖。

    她想握紧,却总是松开,刚拾起来的药丸又从指缝滚出去,啪嗒一声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眼前的东西开始一阵阵发虚,空气里浮着药味、昨夜未散尽的烟火味,还有外头远去的锣声——全都挤进她的脑子。

    手抖得越来越厉害。她撑住地面,一只手去擦鼻尖,突然蹭下一层湿意。

    钟薏怔了下,低头一看,地上一点一点深色的痕迹晕开来,热热黏黏地粘在砖上。

    她试着擦掉,越擦越多。眼睛在漏雨。

    下一刻,她突然失去所有力气,脸埋进臂弯里,发出一声哭腔。

    肩膀一下一下地颤抖,像撑了太久的纸袋子终于被破了一角。所有藏不住的、压下去的、拼命维持的,全都顺着那个口子漫了出来。

    她努力压着,捂着嘴,蹲在桌案后,不让自己发出动静。

    可还是止不住,眼泪一滴一滴打落下来,砸在掌心,烫得皮肉发颤。

    ——他怎么会死。

    哪怕他疯,哪怕他撒谎、威胁、操控、死缠烂打,一次次闯进她的生活。

    他都不会死。

    更何况他已经改好了,她亲眼看见他学着克制、藏起占有欲,好好回宫、活着,怎么会突然就死了?

    是不是有人害他?

    是不是他在骗她?

    这些日子以来的平静都裂开一条口子,过去的回忆便像是爬虫从那道缝里钻出来,一桩桩,一件件,难过的、羞耻的、痛苦的、温柔的,带着潮湿的气息,一丝一缕从脑子里爬满全身,拢着她,吞噬着她。

    从青溪山初见那浑身死气的少年,到清和院里把她困住、逼她动心的太子,到失忆后诱骗她爱上他的皇帝。

    他一步又一步,把自己缠得那般紧,像是扯不断的蛛网,怎么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死掉?

    昨夜一夜难眠,她还在心里安慰说不定又是他的哪出戏,说不定他又在算计什么。

    可现在,新皇已经登基,堂堂遗诏贴在门口,他甚至连皇位都不要了。

    钟薏撑着地慢慢坐起,泪还没擦,脸色白得一点血色都无。

    身体是空的,气是冷的,眼前模模糊糊,像什么都罩了一层雾。

    她突然想起他走的前夜,说的那些奇怪的话,像遗言一般。还说若她不想一个人,便找个人陪着。

    她当时只觉得心冷,气到失控,因为从未想过他会这样推开她。

    却怎么也没想过——他竟是真的要走了。

    可现在回头想……那时候,他是不是早就知道,自己活不久了?

    心口一阵窒息涌来,她哭得喘不上气,像是有一根线从她身体里硬生生抽出去,断口还留着钩子,倒钩嵌肉。

    她把自己塞进匆匆流过日子里,一点空都不留。第一封信来时,她连信封都没碰,落了小半月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打开。

    与其说不想,更不如说——不敢。

    他过得不好,她会难过;可他过得太好,她心里也会难受。

    她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、很自私、很恶毒,所以连说出口都不敢。只能把那些酸涩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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