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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飞鸿祚雪》 60-70(第9/21页)
拉着。”
季邈很是配合。
司珹便弯腰背起伤患,朝前走去。
“你既伤了腿,就不要随意走动!”司珹将人安置在船舱边,让季邈挨着外壁坐下,语气颇为嫌弃,“不然还要连累本座。”
季邈沉默了,虽然他被人背着,但身上拖挂许多东西,也不好受。
两人对视一眼,颇有种大战过后两败俱伤的疲惫。
段隐青面无表情地摸到插销,缓缓扣上暗格底部,便听不见遥远的水声了。
不过幸好,蒲既泱鲜少自安州来寻,他没空在意,也尚未发现任何端倪。他兄长蒲既昌今在安北府任布政使,已为封疆大吏。
蒲既泱每每来时,却总要给他打新耳洞。兰舒一见他耳上新孔,便知“那位大人”已经来过了。
这样想着,段隐青无意识摸了摸耳骨。两月前,蒲既泱来时穿的孔反反复复发炎,近些天来才终于快好全。
蒲既泱不在,段隐青便只在偶尔在耳垂上戴珠,全作接客用。他默默蹭着那小孔,有些意兴阑珊地挪开——
将要挪开前,一只手倏忽攥住他的腕。再熟悉不过声音响在咫尺,已经不复年轻了。
“小狐奴,”那人声音很低,阴恻恻地问,“这方格子是什么。”
“你背着我,藏了什么秘密呢?”
第 65 章 血璋
段隐青的呼吸骤然止住。
他浑身发冷,惟有被握住的手腕在发烫。那处皮肉间的淤肿还没消,段隐青颤了颤眼睫,就听对方“啧”一声,又问:“谁将你玩成这样?”
“不重要。”段隐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,道了死者的名字,低眉顺眼道,“是个粗鄙的小官,从前供职吏部,近来已经调任太仆寺属官,理马政稽辖诸务。”
“这样的东西,还有什么结交的必要?”蒲既泱掌间愈发用力,不满地说,“你该拒绝的。”
“大人教训的是。”
段隐青另一手还攀在暗格上,他屈指探着袖袋,隐秘地勾出条长耳穗,又将它捞出来,伪造出暗格取物的样子,瘫到了蒲既泱眼前。
“是穗格。”段隐青小声说,“我在床边,专打了这么一间小匣子,用来放耳穗。大人喜欢么?”
蒲既泱年过三十五了,一直没娶妻,身侧却总有男宠相随。段隐青最开始只当他好男风,后来他那些男宠死的死残的残,却始终没人被碰过,他才大概猜出来,蒲既泱有隐疾。
蒲既泱是个天阉。
娶了女人,却生不出子嗣,无后便将有流言蜚语。一个两个尚且能往对方身上推,妻妾一多却又当如何?是以蒲既泱干脆不娶妻,也从不临幸他的男宠。
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环。
两人暂时对岛上的“第三人”没有头绪,也无从得知究竟是什么造成了那般血腥的画面。
这座看似宁静的小岛,似乎远没有预想中那般简单。
两人各怀心事,司珹率先回了屋。屋内视线昏暗,好在他已经非常熟悉了,闭上眼摸索过去,就贴着石壁内侧躺了下来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个“人”的缘故,他总觉得心中难安,辗转反侧几下后,便往外挪了挪。
屋外,季邈又坐了许久,直到天幕漆黑大风呼啸,这才熄了火堆,弯腰步入。他目力极佳,一眼就望见了蜷在角落里的人——司珹正阖紧了双目,手脚摆放俱是妥帖,像是睡熟了。
季邈叹了口气,想到这人糟糕的睡姿,就知道现在他还醒着。
不仅如此,对方还破天荒地睡在了他的位置。
“司右使。”季邈立在“床”前,轻轻唤了一声。
那占着外侧位置的人却连眼皮都不睁一下。
季邈只好道:“右使大人想睡外侧,总得让我先进去吧。”
司珹睁开眼,入目是一片漆黑,只隐约感到身前的阴影似乎更暗些,应当就是季邈了。于是他侧过身,让出一些距离,足够季邈爬进去。
季邈盯着那留出的空当许久,叹气:“右使非要如此,我也只好冒犯了。”
冒犯?什么意思?
正这么想着,就感觉肩膀处搭上了一只手掌,掌心似乎仍带着残留的篝火余热,隔着单薄的衣物传来。
司珹警惕道:“做什么?”
他看不清季邈的神色,只听到黑暗中对方轻笑了一声。
再然后——
肩膀被人托起,膝弯处伸过来一只手……
司珹:“……”
——整个人被抬了起来。
季邈并未使多大的力气,将人往内侧挪了挪便重新安放下来,自己则熟门熟路地躺在了外侧。
司珹不可置信地抵着石壁,半晌才反应过来,顿时恼羞成怒:“季邈,凭什么我就非得挤在里面!”
“季某不才,除了武功好些,心肠也不坏。要是遇到危险,定会提醒右使一声。”季邈轻飘飘一句话在耳边响起,“换作右使……季某实在是生怕再次被你抛弃,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”
“你倒是了解我。”短短几个字,他说得咬牙切齿。
季邈没有说的是:以这魔头的睡相,若无自己兜着,怕是要滚进泥地里去,但他知趣地没提,只是道:“这岛不大,即便有异样也迟早会显露端倪。司右使若是为此心忧,那我们明日继续查探就是了。”
“还用你说!”司珹冷笑道,“万一真有什么人藏身暗处趁我们不备动手,那季门主可一定要季好了。”
“放心吧,你我共患难数月,冲着这份交情,季某必定与右使你携手御敌,共同进退。”
好一句“携手御敌,共同进退”,司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“如果真是方敛呢?他落难后兴许有什么奇遇,武功精进也尤未可知。”
季邈皱眉:“怎么又提起方敛?”
“被杀的是我离火宫的弟子,未必不是方敛动的手。”司珹阴阳怪气道:“就怕季门主见了故友至交,转头就要弃我而去了!”
季邈没忍住,伸手拨过这魔头的脑袋,让他正对着自己。
“右使大人多虑了。”
司珹不满地拂开手,十分恼怒——天极门都是这么无礼的吗?怎么这个季邈总是对他动手动脚!
季邈:“再不出手,你就要撞上石壁了。”
司珹:“……不用你假好心。”若真是好心对他,又怎么会把他抬进里侧?他也就不会被挤到石壁上去了!
“我实在想不出,是什么人能弄出这样的拖曳迹?”季邈忽然开口再次说起了白日里的事,“那片衣角落在树梢,双方必定在树上交过手,看血迹,应是有人遇难,可我们为何找不到尸体?”
司珹道:“……也许两人交手,一方身亡,而后引来了野兽,野兽将尸体拖走充作口粮。”
这般推测并非没有可能。司珹站起身,双目如炬,眼底是藏不住的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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