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鸿祚雪: 60-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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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,换了个舒适点的姿势靠坐了一会儿,许久后摇摇头,露出了些许不明显的笑意。

    外面已是天光大亮,空气中混杂着海水的咸腥味。

    司珹伸出手掌,挡在眼前,白光从指缝间漏到脸上,令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——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……还是和季邈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!不但睡得不省人事,甚至还破天荒做起了美梦?

    司珹心中唾弃自己,怎能一点警戒心都没有。

    怪只怪这破岛,什么江湖纷争、生死敌对,这些东西,在这里还不如一只烤兔。

    ——但自己这般放松,实在太不像话了!

    司珹一想到醒转时的情景,心中莫名生出了怪异的感觉。说不上是厌恶,但也不太习惯,好像还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他来到溪边,伸手接了点水喝。水流汩汩流淌,冲刷着指腹,有些冰冷。水面倒映着司珹的身影,海风吹拂下,粼粼起伏,将倒影拉长扭曲。

    司珹在溪边坐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远方是高低不平的连绵山峦,映着灰扑扑的天空,显得萧条而冷清。偶尔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大鸟从林间飞出,很快又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司珹垂眸,伸手将水流拨乱了,搅乱成一片碎影。

    “多想无益,饿死了。”

    回去的时候,季邈正在屋外处理腿伤。他的腿在坠海时便受了伤,裤管上的血迹已成了暗褐色。

    司珹知道他受了腿伤,不过却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伤口。前夜季邈入过水,伤口显得有些肿胀,幸而没有流血,三条醒目的血痂旁,延伸出一片青紫痕迹,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季邈额间覆着冷汗,他解开了腿上的布条,此刻正在重新缠裹伤口。

    司珹看了会儿,道:“不会瘸了吧?”

    季邈也不恼:“承蒙右使大人记挂,季某努力不拖累你。”

    司珹走过去,在季邈面前蹲下来,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伤口。

    季邈便也停下了包扎的动作,看着司珹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司珹伸出两根手指,戳了上去。

    季邈:“嘶。”

    司珹:“骨头没歪,你可真是运气好。”

    他收回手指,显然不打算为戳痛季邈的事情给出说法,仿佛那只是纯粹在好奇和担心下做出的举动。

    季邈继续处理伤口,道:“折腾数日,季某的腿伤实在不能放之任之了,这段时间需要静养,还望司右使多多体谅。”

    司珹眯眼: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季邈放下裤管,朝他抱拳道:“劳烦右使大人照料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让本座照季你?”司珹瞬间不满:“不久前你还能在海里游呢,如今做出这副柔弱不堪的样子给谁看!”

    季邈认真道:“事有轻重缓急。”顿了顿,又道:“季某饿了。”

    司珹脸一黑:“哦,我也饿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对视良久。

    季邈垂眸看了眼伤腿,脸色有些为难:“右使大人当真忍心让我这伤患奔波于山林之中?”

    司珹:“有何不可?”

    季邈:“……好吧。”他勉力支起身体,摇晃着站了起来,片刻后似体力不支,又摇晃着坐了回去。

    司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上可徒手建屋,下可入海翻浪,如今却这般“弱柳扶风”,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季邈是个要脸的人呢?

    司珹冷冷道:“你就这么笃定我奈何不了你?”

    季邈笑了笑:“如今你我相依为命,往后可能还要继续结伴过下去。右使大人总不好与我翻脸吧。”

    事实如此,但经由季邈的嘴里说出来,就有些令人恼火了。

    他威胁道:“季邈,你这般作态,信不信我将你赶出去?”

    季邈邈淡风轻,提醒他:“司右使,你好像不是季某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司珹沉默了。

    季邈眨眨眼,还想继续说什么,被司珹无情打断。

    “闭嘴吧季邈,少说话,别惹我生气,明白吗?”

    季邈:“……”

    司珹:“还有,你什么时候把我衣服还回来?”

    季邈:“季某自从来到这儿,还没洗过衣服。”

    司珹不耐烦了:“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季邈:“昨天忙着搭屋没时间,今天正合适。”

    司珹:“所以呢?”

    季邈拢了拢衣袍,道:“多穿几日。”

    司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心里在“直接上手抢回来”和“自己打不过”之间不停摇摆,最后愤恨拂袖而去,进了林子,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司珹忽然皱眉:“不对劲。”

    季邈停下了脚步:“看这些草,被压折的痕迹很宽,压倒它们的动物体型应当不小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在这附近好好探查一番吧。” 司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,虽说他并不觉得能有猛兽伤到自己,但对方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潜藏如此之久,总归是件令人不舒服的事。

    季邈没有意见。

    他们平时一般在住处附近活动,有时也会去海边看看有无船只经过。而这片林子很大,许多地方他们并未细细地探查过。司珹倒是来过一回,但也是粗略地看了看情况,此刻发现异样,自然是要查清楚的——毕竟未知才是最大的危险。

    他们沿着血迹又反复探查了几遍。

    司珹重新退回到树洞,以此为中心,在周围找了一圈。终于在一块巨石边,他看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物——

    那是一个简易的木架。

    普通至极,寻常至极。

    这些天他和季邈已搭过不少这样的架子,用来炙烤肉类,用来晾晒衣物。

    但此刻,在林子深处,多了一个不是他们搭建的架子。

    司珹的心跳骤然加快,他不自觉放轻了脚步走过去,俯下身,用指腹轻轻摩挲架子底下的泥土。

    很快,指腹就沾染上一层黑灰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木柴被烧后留下的灰烬。

    他猛地抬起头,焦急地张望起周围各处,试图找出些其它痕迹。他的视线略过枯枝杂草,略过火堆木架,最后,戛然停在距离木架不远的地方——他看到了一截零碎的兔子腿骨。

    木架、灰烬、兔骨。

    这三样东西不停地在他脑内盘旋响起,最后指向一个惊人的结果。

    这是……

    人的迹。

    ——不久前,有一个人,捉了只兔子,在这里生火停留过。

    季邈猛地屈膝撑身,迅速将司珹翻了个儿。司珹的浴袍堆在腰间,被他推了一把。

    司珹骇然道:“不行!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的——季寻洲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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