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骨笼荒: 30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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露失落,还真走了?

    他低头看了看脚踝,不耐地啧了一声,骨头断了。

    不知是谁设的陷阱,竟于道上挖了个坑,不知是想抓畜生还是想抓人?

    他抬头看了看上面,只见一方蓝色的夜空,月明星稀,若是江长安回去之后,并不告知寻他的人他于何处消失,只怕他会变作一堆白骨。

    他可不能死,他还没跟江长安好上!

    他挣扎着站起来,仰着头朝着洞顶喊:“江长安!”

    叫了数声依旧不见反应,他重新坐回了地上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。

    “方才叫你怎么不应?”头顶传来一道极其清润却冷漠的声音,金辰抬头一看,竟是江长安。

    江长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,扭头又走了。

    片刻后,从上面丢下来一条厚厚的藤条,金辰忍着脚踝的痛,将藤条榜上自己的腰部,轻轻拽了拽藤条。

    上方一道力将他缓缓往上拽,他忍着剧痛,艰难地一步步踩在洞壁爬了上来。

    上来之后,他瘫倒在地,脸色惨白,额间满是汗。

    江长安站在他旁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起来,走了。”

    金辰尝试着起来,可又跌倒在地上,反复三次,江长安皱着眉头,借着月光这才看见金辰的脚踝以一种极其不思议的角度扭曲着。

    “你的脚……”

    金辰咬牙,摇头:“无事。”

    说罢挣扎着站了起来,一瘸一拐地往前走,看着金辰的背影,江长安不知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耳边终于安静了。

    道路不平,石块土包崎岖,金辰忍着剧痛,将嘴唇被咬的发白,愣是没吭声,只是断掉的脚踝,骨头扭曲的角度更为夸张。

    江长安静默片刻,一言不发地走到金辰身边,一把捞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,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。

    金辰满脸呆滞地看着江长安的侧脸。

    月光清凌凌的,于茂盛的林间悬挂,耳边是不知名鸟叫,咕咕咕的声音显得格外幽冷,空灵,窄小干燥的泥道上,月光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,很长。

    第33章 往昔皆凄苦,柳岸又花明 道丰二年,五……

    道丰二年,五月廿三

    打扫馀事勿取坏垣

    诸事不宜

    话说昨日,张均平将顾汀汀带回家中,张母吓得不知如何自处。

    “哎哟,顾小姐,您看我这地方,招待不周——”

    顾汀汀浑然不觉张母的局促,笑眯眯地上前一把搀扶住她的手臂:“什么顾小姐,伯母叫我汀汀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您坐,我听张大哥说您身子不好,有什么话坐下说。”

    张母被顾汀汀搀扶着坐下。

    “我年纪小,不经事,也不知您爱吃什么,随意买了些,若是礼薄了,您多多担待。”

    张母看了一眼桌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补品,连连道:“太破费了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的,伯母。”顾汀汀拉着张母的手,“您不知道说起来张大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,哪有知恩不报的?”

    “竟有此事?”张母看向自家儿子。

    张均平不咸不淡地扫了顾汀汀一眼:“我去烧水。”

    小半个时辰后,水烧好之后,张均平过了进来,就见顾汀汀不知使了什么招数,竟逗得母亲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“可是水好了?”张母看向门口。

    “你去把沐捅安置在我房内,让汀汀在我房里洗。”

    张均平点头,转身就去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出嫁时的衣裳。”张母边说边细细抚摸着衣裳。

    “成婚时我母亲给我做的,年轻的时候舍不得穿,如今老了这样鲜艳的颜色可穿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张母将衣裳展开,对着顾汀汀比了比:“嗯,正适合。”

    顾汀汀抱着张母的手臂:“伯母,您这样我怪过意不去的。”

    张母笑着拍了拍她:“快洗吧,待会儿让阿平送你回去,天色暗了,总归于女孩子的名声不大好。”

    癸巳时冲猪煞东

    “那江长安的住处我已打探清楚,今儿一起去一趟伏龙镇?”司遥问道。

    山尘点头。

    昨日调查得知金辰与江长安是旧相识,司遥恍然想起来,五月十五日,胡松萝出嫁那日,江长安就已到了鲤州,当时江长安与另一位蓝袍书生就坐在她的旁边吃早点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五月十八他于钟林道发现胡松萝的尸体,而后报案,公堂上所说的话皆为虚假。

    他既三日前已到了鲤州,又何苦折回去?

    江长安家坐落于肃城城外边壤小镇,一路荒无人烟,只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翠绿色稻田,天气闷热,远处的风越过稻田吹了过来,湿黏黏的。

    “这江长安家住城外,每日得去学堂,岂不是天未亮就得起来?”司遥踩在田埂湿软的泥土上,并未回头。

    “十年寒窗无人问,科举之路并非那么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你呢?怎么去的日溪山?”司遥第一次主动问起山尘的私事。

    山尘看了她一眼,声线平稳:“我父母早年便已亡故,自幼跟祖母过,儿时身子不大好,祖母遍寻名医皆无果,后听闻柳怀宗绝学有至阳至纯之功效,便送我去了日溪山,习了武。身子这才略微好些。 ”

    司遥了然,她看着山尘背上的天命:“这剑,是你父亲留给你的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气氛沉默片刻,司遥继续问道:“你父亲上过战场?”

    山尘没有回答,而是直直地看着她,司遥自知问题太多失礼,摆摆手:“抱歉,无意唐突,我只是——”

    山尘打断司遥,目光沉沉,一字一句:“家父战陨于清崇年伐北之战。”

    “家母与父亲伉俪情深,于出殡当日触棺而亡。”

    司遥心头微震,她不敢想,这对于一孩童来说是多大的阴影。

    见山尘沉默,司遥欲言又止,最后轻声道: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山尘却微微摇头:“难得你主动问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行了一段,借着日头,恍见田间坐落一间黄土草房,司遥道:“是不是那家。”

    山尘轻嗯了一声,只四周并无其他人家,如何打听?

    司遥目光扫向四周,恍然见肥美葱绿的稻田间有一老农,正弯着腰在田里劳作。

    司遥拽着山尘走了上去,随性地坐在田埂上,将鞋袜都脱了,而后裤腿挽上去,露出两截雪白纤细的小腿,她抬眼看着山尘:“插秧会吗?”

    山尘别开眼睛: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司遥啧了一声:“四肢不勤,五谷不分!”

    说完踩进湿软的稻田,那老农看着司遥朝他走来,面露不解,司遥径直抓起一把秧苗,顺着插入泥中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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