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尘: 190-2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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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样,也是心疼担忧的,擦了擦泪,没有和他继续杠下去。

    见高云桐极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完一小碗药汁,不由欣慰道:“你老师还是宠你。我们要哄他喝这么一碗药,可不得半天工夫!肯吃药就好,接下来还要好好休息,不要随便操劳官家自有他的子孙和大臣,又不是缺了你不行!”

    眼看宋纲瞪着眼、歪着嘴、挺着上半身,又要和老婆对骂起来,高云桐忙抚着他的胸口顺气,又把他嘴角挂下来的药汁擦掉,才回头笑道:“师母要饶恕小人了,我今日也要让相公劳心呢。”

    宋夫人爽利地说:“没事,你和他讲,我不担心你的。我担心的是朝里那帮人,每次说是过来‘问计’,其实就是来扯皮,弄得老头子连躺床上养病都要一天生几回气,我恨不得叫家丁拿大棒把那些人打出去!”

    接过高云桐擦了药汁的手绢:“弄脏了你的帕子,我给你洗掉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含笑目送宋夫人离开,才扭头看向宋纲,担忧地问:“老师,怎么,如今汴梁对北边战事并不很热心,是么?”

    宋纲含泪点点头,嘴角一阵哆嗦,才听得他长叹一声:“各种扯皮,却不做实事。我上书官家,官家也只能手一摊,说刚刚接手晋王的烂摊子,人事还没有摆平,叫我稍安勿躁。我心里却想,北边难得打了两场胜仗,正是乘胜追击的最好时候,应该尽快把粮草、军械准备好,尽早给北边送去。不然过了夏,等到靺鞨秋草黄、马匹壮,不再害怕炎热了,又是要妥妥的苦战了。其他人不力,我只能尽自己的所能,能为你们北军多置办一点就多置办一点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握着宋纲颤抖的手,好半晌才说:“老师,有没有可能……不力的不是群臣,而是……”

    宋纲看着他,问:“你说官家?”

    高云桐咽了口唾沫,看着宋纲瞪圆的眼,好容易才说:“实话说,晋王登基的时候,我也曾查看过他处政,晋王虽然说是在战败时被城下之盟催逼上位的,但并非一味地做靺鞨的傀儡靺鞨后来对付他,也正是因为他不肯听话这一点。而当时的朝中,他很费力地清理了一番,留下在中枢任用的,都是肯战、肯干的人。为的就是卧薪尝胆,寻求反戈一击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宋纲面色肃穆到发黑,一字一字很重地说:“高云桐,你这是背君!”

    高云桐张了张嘴,终于沉痛地喊了声“老师!”

    宋纲却道:“我这几十年官场生涯,难道竟不知识人之道?!九大王的纨绔懦弱天下皆知,养出来的儿子也是一般模样!在东宫时闹出了多少笑话,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鬼样子,天下皆知,是天下的笑柄啊!”

    跟执拗的人说话,很难板正他的固执己见。

    但高云桐还是努力尝试了一下:“但是,九大王心底是正的,废太子凤杞也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有什么用?!现在这样的时候,无能就是罪过!”宋纲脸板得死死的,“再说,如今这位官家心哪里不正?”

    高云桐没有证据,只有“感觉”,可惜“感觉”不能当做证据,更无法说服宋纲。

    新君凤震喊得满世界都知道他要和靺鞨开战,但实际却并无作为,只有在前线的高云桐、曹铮等人会明白这样拖延会带来的严重问题。但当不得会哭的娃儿有奶吃,会造势的人也更得民心说是“试玉需烧七日满”,这样危难存亡的时候,谁又能等?

    高云桐只能道:“宋相公,前线军民在饿肚子、在吃苦,请恕我情急之下的冒犯之言。”

    宋纲这才缓和过脸色,点点头说:“我能理解。你也不用着急,听说现在靺鞨并未开战,事缓则圆,可以先储备粮草,打造军械,修筑工事,准备与他们慢慢耗着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又道:“不知晋王如今怎样了?”

    宋纲说:“加恩还住在晋王府邸里,王枢及晋王嫡长女陪同一起住,全家整整齐齐的、安安静静的。官家给的待遇也超越一般的郡王,僮仆守卫就安排了一百来人,吃食衣衫皆由宫中供给,只要晋王不生非分之想,安安生生一辈子是没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“学生……能不能去见一见他?”

    “你见他去做什么?”

    高云桐撒了个谎:“晋王之女曾经奉给靺鞨冀王和亲,听说未能合卺就在逃亡中殒命了,冀王颇以此为大恨。现在河东传出一句传言,道是晋王女没有死,而冀王颇欲捉拿此女,学生寻思若真有此事,此女或许在冀王身边得到了什么军戎消息?所以想请教晋王。”

    宋纲说:“此女倒是烈性的,但晋王出宫时搜检过,身边没有那位燕国公主的身影。我觉得区区一女,不过在冀王后院操持井臼的妇道人家,又能有什么军戎消息?”

    但想了想又说:“也好,你去见一见晋王,也劝劝他看开些,兄弟之间不需要搞得如此仇雠一般。若是能从他那儿打听到燕国公主的消息就更好了。”

    最后说:“晋王大约很恨我,我也顾不得他。但……你也替我说一句抱歉吧。”

    站了队,就总会有对不起人的时候。

    宋纲一直坚毅的面容此刻真有些微的愧疚,高云桐心想:若是我必不站凤震,将来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愧疚之时?

    还在胡思乱想,突然听见宋纲说:“就在那里,你去给我取来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一看,宋纲侧过半边身子,吃力地伸出左手指着窗边的书案:“抽斗的钥匙在香炉边的小香屉里,中间一个抽斗,有、有我发布、发布文书的空白纸,还有、还有我的、我的私、私章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话多了些,又说得太努力,磕磕巴巴地讲不清,急得半边脸都在哆嗦,身体一歪,似乎要栽下去了。

    高云桐未免对他又生同情,扶着说:“老师,老师!你好好躺着,我来。”

    宋纲用颤抖的右手努力给高云桐开了凭条,又盖上自己的私章,方吁了一口气道:“如此,你去晋王府上就可以、可以通行无阻了。不过……不过说话还是要注意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告辞之后,驱车前往晋王府。

    还是那座安王旧宅,虽然这一年来已经修缮粉刷过,但那种说不出来的灰败破旧之感还是挥之不去,连淡淡的、不知哪里飘出来的霉味儿都萦绕不散。

    因为有宋相公的字条,门口很轻易地放行了。他下马入了二门,等候王府家丁前来带路。

    来的人很客气,话也不多,一路把他带到王府花厅晋王接待外客的地方。远远从窗户里看到,晋王正在案前写字,面色郁郁,胡须又白了不少。

    高云桐进门,很谨慎地一个长揖:“晋王殿下。”

    晋王先看了看带他进来的人,又看了看他,笑得勉强的模样,搁下笔说:“哦,有些眼生啊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自报家门:“卑职是河东游骑将军高云桐,晋王贵人多忘事,大概不记得卑职犯过时曾蒙大王美言,在北狩的僖宗皇帝那里救过卑职的命。”

    晋王恍然:“哦哦,是你。”

    自失地笑道:“小小一句话,不值当什么。你今日是回京述职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高云桐道,“卑职在河东将兵,有些事关九大王第四个令嫒的消息,想和大王确认。”

    凤霈目光陡然犀利了起来,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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