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尘: 160-1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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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漆字的木牌是递送皇帝诏书专用的,不那么急的用青字牌,急一些的用红字牌,再急的就是金字牌了,日夜传递,不能有丝毫耽误,接到令牌的官员如果不及时奉诏,就可算作十恶不赦里的‘大逆’或‘谋叛’,都是很严重的罪过了。”

    凤栖问:“那这红字牌,当是爹爹发给吴王的咯?”

    高云桐想了想:“你爹爹还是顾念兄弟情谊,不肯陷吴王于叛逆大罪里。”

    红字牌所发圣谕,应该是劝服哥哥不要起兵造反,而要同仇敌忾的。

    但他也忍不住说:“不知道吴王有没有同样的肚量。”

    凤栖很快冷哼一声接口:“必然没有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看了她一眼,说:“宋相公也不傻。”

    凤栖横眉一瞥,也不多言,气哼哼下马,马缰一丢,自顾自往里头走。

    驿站门口的驿卒“诶诶”叫了两声:“驿券呢?”

    凤栖手往后一指:“问他!”

    驿卒被她横眉冷对的凌厉架势唬住了,见后面男人跟了过来,身上背着、拎着、挎着横一个包、竖一个包,正在努力从褡裢里掏驿券。

    前面俏丽的影子都跑没了,后面这个慌慌张张才把证明身份的驿券取出来。又急又无奈的模样。

    驿卒看了看,叉手行礼道:“原来是京里来的上差!”

    悄然后瞥,笑道:“家眷?小娘子好大脾气啊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叹口气笑道:“高娶,只能自己受着了。”

    驿卒也笑道:“看那双眼睛就是个美人,哄着美人,苦也是乐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办好手续,背着大包小包进到里头,凤栖正坐在抄手游廊一角往天空。

    高云桐知道她为什么生气,但这件事之于他是大事,不是能随便任性的,既不能泛泛地哄着答应她,也不能过于强硬。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,说:“烦劳娘子开开门,我手实在不空。”

    凤栖说:“这事儿说不清楚,咱们谁都别进门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说:“在这有人来往的庭院里说?”

    凤栖想了想,把门推开,道:“东西放下,我们出去骑马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顿了一会儿才点点头:“好,这里临近淮河,打马去看一看这一条淮水,或能开阔心境。”

    凤栖不应答,率先走在他前面,重新牵了自己的马,然后等他带路。

    上马后,在镇子里不能放开一奔,出了小镇,先过农田田垄,然后便是开阔的河滩。

    夕阳照在河水上,滩涂的苇草茂茂然如矮墙一般,枯萎的草叶在夕阳下化作长长的、参差的黑色剪影,而东去的淮水映着万点金红的霞光奔腾流泻,让人心中如楚天开阔。

    “卿卿,”高云桐驱马到她身边,“靺鞨兵还被拒在黄河之北,而守住大梁,第一道线是黄河,第二道便是这里的淮河,第三道是长江。哪一道江河被攻破,都会是军事防御的巨大灾难。如今你爹爹守黄,这道淮河和更南的长江等于都在吴王的手中。”

    凤栖吸溜着鼻子说:“吴王僭越还不够明显吗?他是‘吴王’!长江以南才是吴地!他的野心你难道看不出来?”

    “我看得出来。”高云桐说,“那个至尊的位置,恐怕有些野心的宗室都想去坐一坐。但国家危难存亡之际,谁适合坐,才是最重要的。你爹爹……”

    凤霈内心是真不想坐这个位置,也真没有能耐坐这个位置。

    凤栖也知道自己和母亲周蓼近乎把爹爹赶鸭子上架,上了这个位置再下来有多难自不待言。

    可是当时的情形也由不得凤霈犹豫。

    凤栖的内心满怀着对爹爹的愧疚他不适合这个位置,可他是她的爹爹!

    她私心里还是期待高云桐也有些存私之意,不要把她的爹爹置于危险中去。

    高云桐果然又劝她:“但是九大王一直都是‘权知’,向天下表明了他不想夺这个皇位。我想,吴王何必落一个坏名声呢?”

    第 168 章

    凤栖闷头不语, 心里有点后悔。

    要么当时想法子不让爹爹坐上这个位置,要么就不该瞻顾,坐上了就坐上了, 当皇帝就当皇帝, 只要有一批能臣辅佐,什么人不能当皇帝呢?省得现在反而上下不得,左右为难。

    当然, 吴王心热想这个位置, 也不妨让他捏捏烫手的山芋去。高云桐有一点分析得也不错:吴王若对弟弟手段太狠,也面对不了天下的清议大家都不是循序正位的, 名分上谁都别看不起谁。

    她只能叹口气, 说:“但愿你看得准。”

    “目光要长远是不错,但也需先看准眼下。卿卿,你看”

    高云桐觑着她表情平静下来了,于是上前轻轻揽着她,任凭苇絮拂过他的面庞,望着河面轻声低吟着:

    “两岸舟船各背驰,波浪交涉亦难为。

    只余鸥鹭无拘管, 北去南来自在飞。” (1)

    凤栖嗤笑一声:“怎么,你还打算仗打完之后马归南山?”

    “固所愿耳。”他笑道,“朝中若能给我留个在翰林院修书、御史台谏言的位置,也很好;或者能放我到地方当一任知府, 造福百姓,也很好。我又不是生来的武将,不过形势逼迫罢了。将来, 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, 能发一分光与热,或能留一身清名独自悠游,都很好。”

    扭头问:“哎,你笑什么呀?”

    凤栖说:“笑你骨子里还是个腐儒。”

    他收了笑容,但神色依旧散淡:“腐儒就腐儒吧。这个世界上功利的人太多了,需要一点腐儒来坚守底线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自然而然地随着她的目光远眺:“亭卿,我知道你的为难,我也不是就已经信赖了吴王。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,要把外虏打出我们的国门,最好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。然后收拾山河,整顿防务,也改革以往那些弊政。这样的艰难局面也在筛选:筛选明君、筛选能臣、筛选干将……等一切平复了,我就带你回老家阳羡去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过自在平静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凤栖垂着头,半日说:“估计那时候我们都七老八十了,跟你回去我可种不动地!”

    高云桐笑起来:“这场仗怎么会打几十年之久?我看靺鞨不过是一时幸运,未必能撑过五年,绝不可能撑过十年!再说,你跟我回家去,哪个会舍得让你种田?”

    “那我跟你回家去干吗?天天在家吃干饭?”

    “赌书泼茶,儿女绕膝,闲来就云游山川、溪畔垂钓……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他口中刻画的图景是真美好,手也自然伸过来握住她的手,把他的希望和勇气渡给她。

    凤栖却也不全信,只是心情平和多了,望着奔流的淮水,摘着手边枯萎的苇絮。

    她垂头心想:他和嫡母周蓼不一样,他并不是一概的迂腐、不通庶务,他只是活在理想里,且在他的理想里活得毫无畏惧。

    理解了他的想法由来,她不由又抱愧地看了他一眼。高云桐却似乎没有在意她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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