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尘: 90-1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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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他想了半天,终于说:“不许并州出兵,是官家的吩咐。并州地大城坚,靺鞨孤军深入想要困死我们并不容易,晋地山河表里,官家也不怕靺鞨人立时就能攻占。所以,官家最担忧的反而是晋王借子夺权,又仗着女儿和亲,与靺鞨人沆瀣一气。所以我这里的首要任务就是把晋王送到别邑软禁密旨里严厉吩咐了,其他都是小事,唯有晋王来去是大事,决不能出半点差池。”

    他对高云桐苦笑着反问:“嘉树,你是个聪明人,你说我该怎么做?怎么做才是无虞的?”

    对以“当官”为事业的人来说,“无虞”就是一切以主子的心思为命令。

    官家的算计,某种角度来说也不算错。

    官家攘外必先安内,宁可晋地打仗打得民不聊生,也不能让晋王借机夺权。对这个弟弟,确实是很难处置放在京城,怕他和儿子勾结;放在并州,又怕他和女婿勾结;放在别邑,又违了先帝的分封。

    如今倒好,借了靺鞨要求禅位的由头,先废太子,再软禁弟弟,晋王的威胁就算彻底剪除了。

    高云桐想了好一会儿,说:“这不遵圣谕的罪名,我来担着可行?”

    “你?你有什么办法?”

    “我有一些黄金。”

    第 99 章

    凤栖这几日渐渐能够起身走动, 但连出营帐的门,都会被门口温凌的亲兵拿刀拦住,用生硬的汉语说:“不许出去。”

    凤栖说:“我闷得慌, 就在门边呼吸两口新鲜空气。”

    那亲兵仿佛听不懂似的, 生硬地重复:“不许出去!”还把刀锋闪了闪。

    没法子,只能继续回屋子里缩着。很难受,坐又坐不了, 躺又躺不下, 俯伏久了胸闷,站久了腿疼, 还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, 干巴巴地望着营帐的竹编骨架,再望着地上铺的毡毯,几乎连毡毯上有几种花纹都数得一清二楚了。

    甚至有点羡慕溶月:忙归忙,累归累,天天借着打水、送饭,可以在外面逛逛。

    她像一只笼中鸟。

    温凌要攻城,应该也是很忙。白天基本不会回这座休息用的帐帷, 晚上会回来,和她一起吃一顿晚饭,吃得唏哩呼噜的。

    晚餐有肉,但是不很多。米饭和麦饭里渐渐掺了黑豆。有时候会有些早春的野菜煮成汤羹。凤栖娇惯, 吃得也少,肉不吃肥的,野菜只吃荠菜、马兰之类比较美味的, 掺着黑豆的饭更是见了就皱眉。

    “快吃吧。”温凌说。

    凤栖噘着嘴嘟囔着:“这黑豆不是用来喂马的吗?”

    温凌吃完自己面前那份,看看她才吃了一小半, 皱着眉说:“有能吃的就不错了。娇气什么呀!就这黑豆还不知能吃几天呢!”

    凤栖就勉强再吃两口,但紧跟着又是用筷子挑拣着碗里的黑豆,就是不往嘴里送。最后嘟囔一句:“真的吃不下了。”

    温凌往往会在这时候伸头探探她的额角,叹口气说:“你还有点低烧,所以没胃口,军医的药还得再吃。”

    看她吧嗒吧嗒掉眼泪,语气就更柔和抱愧:“吃不下就别吃了吧。”伸手接过她的剩饭吃了。

    平素刚硬冷酷的人难得这样的温柔,一般女子大约气早消了。

    晚上还软逼着她喝药:“天气渐渐转暖,伤处容易感染,不喝药可不成。你看军中兵士犯过挨过军棍,若是皮开肉绽,必然浇烈酒,用盐水擦洗后再服药,比挨打还疼。你若不好好喝药,我也拿烈酒和盐水给你擦伤口。”

    那靺鞨的草药极苦。凤栖通常喝一碗会吐半碗,吐得眼冒泪花,满口苦涩。

    唯一能压苦味的,只有专供冀王的一小罐野山蜂蜜,不知道要喝多少顿药,蜂蜜也得省着吃。凤栖哭着鼻子,想念着高云桐给她吃的一块韵姜糖,想得更是伤怀。

    溶月也含着眼泪,扶着她到榻上,哄劝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然后温凌脱了外头大衣裳进来,对溶月说:“你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溶月不敢阻挡,默默然为凤栖掖好肩头的被子,默默然出去了,她在外间打地铺,防着里面夜晚叫伺候。

    原以为男人夜里必发兽性,她少不得打水伺候洗浴这类事,但事实上温凌居然极克制。晚上会听见他低声私语一阵,然后营帐里就静默了。唯有他疲劳的轻鼾和火盆里炭火的“哔啵”声响至彻夜。

    凤栖自打到他营帐中,是做好了被他强辱的心理准备的,而且她非处子之身,只怕会另有一番折辱。

    但头一晚上,她伤处太痛、疲惫昏睡,什么都顾不得。他并未侵犯。

    第二晚、第三晚,疼痛已经不剧烈了,她浑身紧张地躺在被窝里,温凌换着薄薄的寝衣钻进来,揉揉她的头发,抚抚她的后颈,然后很小心地顺着她的背摸下去。

    凤栖的衣衫被溶月勉强补好了,撕裂处卷边缝住,难免有难看而不够平整的一道痕迹。

    他的手抚得颇是不顺。

    而她身上瘀肿的硬块起起伏伏,隔着薄薄的丝衫和丝裤都能感觉到。

    他轻轻地叹息着,问她:“还疼不疼了?”

    她不答,他也不要她回答,小心地抚过一遍,落在她没有受伤的腰窝处,低声说:“现在估计会疼得厉害呢,等伤好些吧。”

    他周身很暖,大概这段日子也很疲劳,很快就能在她幽微的香气里沉酣睡去。

    凤栖开始会很紧张,但慢慢也会松弛一些。

    半夜里,外面不时传来金柝击响的声音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。风沙沙地吹过忻州郊外的丛林间,隐隐的狼嚎也会传来。

    失眠的凤栖会透过火盆的微光观察枕边人的睡姿。

    梦中的人大约都不显得攻击性,他阖起了眼眸显得整张脸都很平静,眉宇蹙着,刀削般的下颌也放松了,腮边有刮过的胡茬,散开长发就不大有“胡儿”的特征。

    凤栖有时候心里也会茫然,她非草木,岂不知他这是拜服在裙下的模样,少不得有三分真心。可是隔着国仇,她又岂敢对他付出一点真心?

    何况,白日无聊,她更想念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只是盼着他来救她哪怕很渺茫也谈不上情根深种,只是更觉得心安。

    凤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冷酷无情,每每心弦略有触动,耳畔就像响起了娘亲何娘子冷冷的话语:

    “男人,没一个好东西!”

    “所谓的宠着你,也不过为了他们自私的目的而已!”

    娘亲有时候会用手指轻轻勾画着年幼的凤栖的脸蛋轮廓,然后蹙着眉、勾着唇,不知是笑还是叹:

    “亭娘,出落得这样,是大幸,也是大不幸。”

    “女儿家的聪明和美丽,可以‘使用’,不要自恃,更不要自以为是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这颗心,不要轻信,不要轻许。”最后又回到那一句:“男人,没一个好东西。”

    这日温凌早早起身,穿靴之时凤栖从被窝里侧过身问他:“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囚禁着我?”

    温凌果然诧异回头:“囚禁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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