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尘: 80-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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杯:“那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?”

    凤栖那双眼弯成月牙,笑容亦是轻狂,抬头斜睨的模样仿佛视这两个男人如刍狗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都以为,你该是个端方君子。却不想……”她说了半句,自己伏在桌上咯咯笑个不停。

    一直很拘谨地恪守餐桌礼仪的溶月都看不下去了,悄悄在桌下推推她:“娘子……你是不是酒多了?要不,咱们赶紧吃点汤饭,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凤栖说:“今日是举杯消愁,偏生你那么扫兴。不行,罚你一起喝,今日没有主仆,没有上下,大家一道开心。”

    端起溶月的酒杯,抱住她的脖子,硬把酒倒在她嘴里。

    然后自己又笑起来,神采飞扬。

    高云桐笑道:“小郡主,你好像真的酒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才没有!”凤栖说,“我脑子里清醒得很。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愁来明日愁。嘉树,为我们明天的命运!”举杯对他的杯子一碰。

    笑靥如花,偏又豪气如许,高云桐一时未免也胸怀开张,觉得与她喝酒是非常爽利的经历。

    “说得好!”他喝净了半碗甜醴,用筷子敲着碗沿,“酒酣胸胆尚开张,今日惜乎不能一醉”

    “心醉亦可。”凤栖飞快地接话,闪闪的眸子直视着他。

    他确实有一瞬间的心醉,抵消得了一切担忧、恐惧和伤怀。

    于是在碗沿上敲出一曲《解佩令》的节奏,说:“此刻当有玉田声,我有了!”

    跟着节奏朗声吟唱:

    “十年磨剑,五陵结客,

    把平生、涕泪都飘尽。

    落拓江湖,且分付、歌筵红粉。

    料封侯、白头无分!” (1)

    凤栖听他歌吟雄浑开阔,但词中意味,却叫她想笑笑不出来了。她眼里有些起雾,脑海间也在起雾,好半日才在余韵中说:“嘉树,你再喝一碗。”

    他露齿笑道:“你就沽了那么一小坛子的酒,我要是再喝一碗,还够么?”

    “有。都归你。”她亲自拎着坛口,把酒加进了他的碗里。

    甜醴其实是粗酿,带着醪糟的香甜,但又有米酒的后劲,坛子下面沉淀着杂质,此时一起到了他的酒碗中,恍若也起了雾。

    高云桐抬眼看见她眶里的薄泪,怔了怔,手指不由一动,自己才觉察他可不宜随意为她拭泪。于是急忙低头饮酒,那股难言的苦楚随着酒的甜味下肚,留下舌根后的一点点余酸。

    凤栖对溶月说:“溶月,你把我的琵琶取来。今日好酒,好词,当有好曲相陪。”

    溶月被她灌得有些昏头,跌跌撞撞去隔壁屋子里捧来了她的琵琶。

    凤栖从绒布袋里取出琵琶,爱惜地拭了拭,又转了转玉做的轸子,调了音,落手拨弦却很铿锵,瞬间丝弦上迸出的声音如群马踏尘,山云陡卷。

    高云桐是熟悉词牌的人,一听便知道是曲调沉郁激昂的《满江红》。

    他凝视着凤栖的双手,即便是断裂的指甲,也依然可以弹得铿锵有力,听她奏完一曲,他忽然间好像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,提起筷子,沾了碗里的残酒,运腕如飞,在桌子上写了一首词。

    写完后又击节吟唱道:

    “汉水东流,都洗尽,髭胡膏血。

    人尽说,君家飞将,旧时英烈。

    破敌金城雷过耳,谈兵玉帐冰生颊。

    想王郎,结发赋从戎,传遗业。

    腰间剑,聊弹铗。尊中酒,堪为别。

    况故人新拥,汉坛旌节。

    马革裹尸当自誓,蛾眉伐性休重说。

    但从今,记取楚楼风,庾台月。” (2)

    这铿锵的词曲,配着凤栖铿锵的琵琶曲,一时连溶月都仿佛乎沉醉其中了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吃成了杯盘狼藉的模样。夜色已深,窗户外一轮明月,清光幽冷。

    溶月第一个撑不住,告了罪,摇摇晃晃先回屋子里休息了。

    凤栖笑道:“这没用的丫头,我还等她给我打洗澡水呢。明日生死一线,不管怎么样也得干干净净的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酒量了得,此刻也殊无醉色,摇了摇他身边那个伙伴:“别睡啊,商量一下明日出城的细节。”

    那个酒也多了,伏在桌子上说话含糊:“我……跟着你就是了……你去哪儿……我去哪儿……”

    高云桐笑叹一声,对凤栖道:“别看是甜醴,后劲不小。”

    凤栖喝的不多,脸上晕着桃花般的浅红,眼眸如星星闪烁,但看起来还很清醒:“你怎么打算?”

    高云桐说:“今日我在城上巡了一圈,果然如你所说,东城集中了最多的人马,西城人也不少,但确实以炊兵为主,有防守的缺口。如今若是最后求援的机会了,少不得冒一冒险,从西城出城,直奔并州。”

    凤栖好半天才说:“仍是很危险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说:“没有什么是不危险的。留在城里,也就是多苟活两日,等屠城时被杀,死得更如待宰的羔羊一般,毫无尊严,更毫无价值。”

    凤栖说:“温凌这个人很聪明,但也自负于聪明。北城他捉过一个刺史,西城他捉过一次斥候,会觉得绝没有人敢再去北城和西城,同时又要猛攻东城,力量必会安排得悬殊。”

    她斜着头,似乎在谋算:“靺鞨人的习惯,晨间操练,等待忻州投降,应该是严阵以待的;投降不成,午后集结,也是森严的;晚炊之刻,东城会让温凌格外凝注,西城则卸甲炊饭,正是薄弱。上次蔡虞候选择了缒城,但缒墙必须轻装,且无马匹呼应,容易被擒,倒不如干脆披甲飞骑,趁晚炊时沿山道边放马一奔,札甲能防住弓箭和短刀,在做饭的靺鞨人一时慌乱,肯定来不及准备硬弩和长矛看似危险,或许反而是向死而生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很认真地听她分析,时不时点头,但最后问:“可是,晚炊之刻温凌若是并不只关注东城,而是在四下巡逻呢?西城老弱残兵可以不怕,但万一他带精锐的亲卫环城视察,那可真是给他拿个正着了。”

    凤栖欲言又止,最后终于说:“我有我的法子,不过,要待我完全想明白了每一个细节,再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高云桐便没有多问,沉沉地点了点头:“行,我会备好快马、札甲、弓箭和长.枪。虽然长.枪还用得不娴熟,不过一寸长一寸强,唬人的架势还是会摆的。”

    “会备蜜炼乌头丸吗?”

    这话问得有些不吉利,好像在问人家会不会失利而不得不自尽一样。

    但高云桐对她的话却并未有忌讳似的,露齿笑道:“自然要备着,如果扛不过去,早点求个利索,强过被温凌割鸡似的虐杀想想马靖先,我也打寒颤呢。”

    凤栖终于说:“那,能不能也给我一丸?”

    第 85 章

    高云桐诧异地挑眉道:“这可不是玩的!乌头丸但凡下肚, 人就肯定没救了。”

    凤栖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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