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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凤尘》 70-80(第13/17页)
给所有人燃起了一些希望。
到了下午,忻州的几座军营里,从都司虞候开始整顿军务,杀人、侮辱妇女者军法处置,当场处死了六七个;伤人、抢掠者被摁跪在忻州最大的市集上狠狠打了一顿军棍,几十人拖着血淋淋的脊梁示众。
军心安定,民心也渐渐安定多了。城中招募壮汉再次加固城防,准备礌石、火油和箭镞,秣马厉兵,终于有了开始好好做防务的样子。
高云桐再一次站上忻州城墙,看士兵和民夫们准备作战,也观察城外的景象。
一面面海东青旗被北风猎猎地吹着,军械环围在城墙四周;几百座网城,成千上万的连营一直消失在山坳的转角处;不远处的山上竖起了比忻州城墙四角的哨楼还要高的简易望楼,隐隐还能看到上面的人影。
最触目惊心的,是北城外竖起了好高一座栅栏,栅栏上吊着几个人:中间一个特意给换上了展脚幞头、朱红襕衫,断掉的一条腿还穿上了皂靴,凄厉的呻.吟声传到城墙边;旁边三个则穿着皮甲,都奄奄一息地垂着头。
会汉语的靺鞨士兵在城墙下高喊:“刺史已经被俘了,现在投降,饶刺史一条命,也饶城里人的命;现在还敢顽抗,就屠城!拿你们的尸骨筑京观!把你们的妻女带回咱们白山黑水里赏给谋克猛安的兄弟们!”
高云桐肃穆地看着断了腿的刺史马靖先,好一会儿方问:“靺鞨人能信么?”
也是好一会儿,身边方有忻州的将士回答:“不能信。即便不屠城,城里也必遭劫难。”
应州就是最好的榜样。确实没有屠城,但为了搜取粮食,富户和穷人都经了几轮洗劫,当时就死的想想还是幸运的,接下来缺粮的城市必然是易子而食、冻馁成一具具饿殍。
高云桐又看看左右,仿佛有一点笑影在嘴角噙着:“那么,刺史要救么?”
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,因为不好答话。
最后,才有个人嘀咕:“就算想救……也得有本事救呀。”
多行不义必自毙。
大家冷眼看着忻州刺史马靖先拖着一条断腿,先还嚎叫着求饶、让忻州军士出来救他;后来就只能在寒冷的北风里呻.吟,呻.吟了一整天。忻州城里的人像没有看见他的痛苦形状一样,自顾自加固着城墙,把礌石和箭矢搬运到雉堞边,张开强弩对着外面。
温凌在城外,眯着眼睛看着城墙上的忙碌,好半日说:“备好军械,明日就强攻。忻州士气强过应州,这当是一场硬仗。但克下忻州,大家就有口饱饭吃,所以也当破釜沉舟了。”
他来到马靖先的身边,马靖先流着眼泪:“大王,大王,求求你饶了我一命。你放我回忻州城里,我一定开门投降,然后征集粮草奉于您……我毕竟是忻州的长官,他们会听我的。”
温凌哑然失笑。
忻州人对这位刺史的冷漠简直写在脸上,看来自己抓了这么号人等于是白抓了,可惜硬熬了两天两夜守株待兔。忻州既然看起来不打算救这位刺史,那么马靖先唯剩的作用就是拿来恫吓忻州新的领袖了。
他笑道:“马刺史,你受苦了。只要苦得其所,我定然留你一条小命。”
马靖先正准备感谢他的不杀之恩,就听他说:“剁他的一只手,送到忻州城门口,再写一份战书过去:我靺鞨军队素来无坚不摧,忻州此刻群龙无首,何必顽抗?只要城墙上发一箭一矢,那么,忻州下令抵抗的官员,就会像马靖先一样,被我一块一块地剁碎!”
他下巴一抬,一个亲兵虎虎地上前,抽刀切豆腐似的沿着马靖先的手腕一圈切下,一只手就落了下来。
马靖先发出嘶哑的痛呼,晕厥了过去。
那亲兵笑嘻嘻把断手掂了掂:“好家伙,这家伙养尊处优,一只爪子那么重!”
温凌冷漠地笑道:“少废话,给他伤口止血。不管忻州城里现在主管防务和军务的是谁,我们都得靠马靖先的肉块来一块一块地威慑他们,所以这个人还不能马上死。我看忻州的长官有多么大的胆子跟我抗衡!”
他遥遥地望着忻州的北城门,城楼上也是一片沉默,那里的人握着长戈长槊,大概也在遥遥地望着这里血淋淋的一幕。
温凌心里有一点痛快,仿佛鲜血稍稍排解了他这一阵难以言述的愤懑。
熬了两天两夜捉了个废物,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,养足精神准备明日的大战。
火盆烧得热热的中军帷幄后半间,是他的寝卧。
他在亲兵的协助下卸掉沉重的浮图甲,简单地洗了个澡。羊毛的被褥很暖。外面,又醒过来的马靖先的呻.吟像唱曲儿似的很动听。
他满意地入梦,梦中琵琶曲响起,她低低的吟唱响起:
“今年欢笑复明年,秋月春风等闲度。”
她抬眼凝眸,妩媚万端,风情万种。
他捉住她的手,手小巧玲珑,又嫩又滑。
他揽住她的腰,腰绵软纤细,恍若无骨。
他亲到她的面颊,她想躲闪,却躲不开,面颊娇嫩得花瓣似的,转而变红微热。
他亲她的嘴唇,她被钳制着,只能乖乖听话,那柔软的樱唇被含住,洁白的贝齿被分开,他探索着她深层的温柔芬芳,也享受她的无可奈何、不能自主。
“你这个妖精!”他在梦里切齿地骂她,“我对你那么好,我从没对人那么好过!你却如此对我!……我定当弄死你!”
含雾的眸子,晶珠般的泪滴,似笑不笑的唇角。柔软得像条蛇,温暖得像暮春的丽日。
真是个妖精,让人如痴如狂。
温凌在剧烈的心跳里醒过来,浑身像有火在流窜。他掀开被子,看着脚那头火盆里的焰,怔了一会儿。他的裈裤支棱着,随着视线的聚焦忽而模糊、忽而清晰。
一切的火源因此而来。
他在脑海中回忆着随军营伎中最美的那几个,却一丝兴趣也无。
灭火只有靠她,或靠自己。
他一定要弄死她!
他一边靠自己解决燃眉之急,一边愤愤地想。
第 79 章
早晨醒来, 温凌发现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。忻州城外一片白茫茫的,一切都被掩盖在白雪之下。
他披上白色斗篷,先去看望了马靖先, 那条断臂被包裹住了, 血迹斑斑凝固在衣服上,人也面如金纸,呻.吟声都不闻。温凌说:“看好他, 找个军医来瞧瞧, 别让他死。”
接着点好兵,一如攻破应州的模式, 先让抓来的民夫打头阵, 把城上的箭矢和礌石吸引下来这些武备之物数量是有限的,以人为标的,城墙上必然是一片慌乱,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一通乱打。然后他训练有素的士兵再架云梯和焦傲车攻城,三天内必叫城内崩溃。
若是那只断手能吓住城内乌合之众的领袖,像应州节度使任用郭承恩一样出点昏招,说不定还用不着三天。
他嘴角挑起一些笑意, 叫人牵过他的乌骓马,检查了马蹄和肚带,翻身上马,剑指忻州城的方向:“出发!”
雪地里, 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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