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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禄命》 180-200(第31/36页)
。”
“回去暖上。”莲升面色不改,“除了这,你还想如何,尽管说。”
引玉促狭道:“现在还没想好。”
耳报神哼哼地说:“我看你们俩睡得可熟了,自个盖着毯子,也不知道给老人家也盖一盖,还将我立在桌上。我就算身不乏,心也是会乏的,我就差没长出枝把茶杯卷起来,朝你俩砸过去了,幸好我是那宽宏大量的。”
“心里高兴了。”引玉低头被木人转溜溜的眼晃得头晕,只好抬手按住它的木眼珠,“又喋喋不休了?”
“我何时不高兴?”耳报神的眼珠被按着,真想找机会换个躯壳,好可以两眼一闭,就把这根烦人的手指头夹住,“我不说话的时候,是因为我在想事情,老人家么,顾虑是会多一些。”
引玉垂下手,打着哈欠往莲升肩头靠,说:“莲升你看它,虽说全身上下哪哪都硬,但就属嘴巴最硬。”
莲升睨向引玉身前晃悠悠的木人,淡声说:“可以给你写到过白玉京一游,但依我看,仅仅这行字未免太单薄了,要不再给你签上两个名?”
“这好啊!”耳报神那木眼珠又转得飞快,“还是你好,知道什么才能讨老人家欢心。”
它刚说完,便见莲升眼神凉丝丝的,猛地收了声,生怕到手的馅饼要飞,赶紧改口说:“我也不是非当这个老人家不可,我这辈分,兴许还比不上你俩呢。”
莲升敛了目光,大方说:“容你当。”
“我不当!”耳报神差点喊破喉咙。
引玉干脆把脖子上的红绳解了下来,连带木人朝莲升递去,说:“还得是你才制得住它,给你拿捏。”
“看它还敢不敢造次。”莲升拿得随意,拎着两根绳晃着走,让那被拴了脖子的木人更像荡秋千了。
回到程祖惠那,两人还没敲门,门就从里面打开了,如有感应。
一楼的灯管坏了,程祖惠拿着手电筒打量归来的两人。她裤腿湿了大半,布料紧贴在瘦削的小腿上,因为积水有些冻,她双腿还在微微哆嗦着。
云孃站在她身后,垂头说:“多谢两位,我的心结终于也能解开了,此生无以为报。”
引玉把雨衣还了回去,“上去再说,在这站着也不嫌难受?你一副念着她的模样,也不知道要拦她。”
“是我执意要下来的。”程祖惠这才转身,攀着栏杆慢腾腾往上走,“我担心两位,本来还想去外面看看,但因为天上的雨……有光,云孃说她淋不了,我就忍着没出去。”
“那金光把镇上的鬼魂都送走了,他们将在两际海迎来转生。”莲升将木人拎高,哪知一见到云孃,木人又不说话了,跟个普普通通的木头娃娃一样。
“两际海?”程祖惠听着觉得陌生,“是阴间么。”
“是。”引玉跟着上了楼,自顾自地越过程祖惠走进客厅,“鬼魂走后,留下的活躯也会渐渐萎谢,到时候全镇都是死人,必会掀起不小的震荡,观喜镇以后多半是要被当成‘鬼镇’的。”
她扭头朝程祖惠看去一眼,又说:“你继续留在这的话,会沾上不少麻烦事。”
上了楼,程祖惠便把手电筒放下,打开灯说:“有多麻烦?我这一把年纪,搬来搬去那才叫折腾,还不如留在这等着阳寿流尽,然后和……云孃一起走。”
“会有警察来,往后可能还会有一些企图探险的年轻人。”引玉笑着摇头,“你跟我们去叡城也行,我会叫人给你安排住处。”
“叡城有五门在,比外面安稳很多。”莲升说。
程祖惠欲言又止,转身看着云孃,叹气说:“就在这吧,这辈子也碰不上更多的麻烦事了,更何况,我可是来了观喜镇才认识云孃的,这个地方,有我的许多回忆。”
“观喜镇有那株莲花,也算安全。”莲升解下耳报神脖子上的红绳,“那就留着吧,心有寄托才不会疯魔,也好。”
云孃看出窗外,眉眼间思虑依旧很重。她深知这事不太好问,但事关观喜镇,不知祸根是不是从她这起的,她索性还是问了,“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事,还有半夜里的那声叫喊,是……又有人遭祸了?”
“观喜镇夺舍活躯,和山上坟墓被掘,程进戎和董垚被割耳是两码事。”引玉眯起眼,仰头时见到层云散开,月亮露出轮廓。
云孃哪知道山上的事,她一直在铜钱里守着程祖惠。她听得一愣,忙不迭问:“谁做的,那个人想要什么?”
引玉知道云孃担忧的是什么,摇头说:“就算不是观喜镇,也会有其他地方的人遭殃,具体事由便不和你们细说了,知多无益。”
云孃的嗓子眼微微松开,“那我不问了,只盼不会再有其他人遭这狠手。”
“不会让牠得逞。”引玉转身,笑说:“去歇吧,明儿积水也该降下去了。”
程祖惠只好跟着云孃回房,一步一回头,走得步履蹒跚。
看云雾全散,引玉弯腰往黑狗脑袋摸去,说:“雨停了,明儿就走吧。”
“也好,还说不准灵命会往哪钻。”莲升一顿,又说:“早点走,我们的车还停在外面,别把路堵死了。”
莲升手里,那木人小声哼哼,“走吧走吧,我想坐大铁盒子了,里面能放歌,还有冷气,关键是那个沙发皮子软,坐着舒服。”
引玉弯腰看它,隔着碎花裙戳它肚脐眼,说:“你想和云孃说句话么。”
耳报神两眼一闭,良久才说:“不说不说,有什么好说的,不熟,她好我好不就够了?”
作者有话说:
=3=
第198章
云孃不问引玉和莲升, 知不知道当年那名小孩的下落,而耳报神也不愿与云孃说话。想来,并非每一段缘都适合一续,对这两人来说, 如此平平淡淡地擦肩而过, 才是最合宜的。
楼道里, 程祖惠走得慢,云孃便放慢了步子在边上一步一步地跟。
云孃是鬼魂, 一对耳和活人不同,对于楼下厅堂里的话, 听得那是一清二楚。她脚步微缓, 俯身问:“惠儿, 想听曲么。”
程祖惠转身,浑浊的眼里尽是笑意, 说:“好久没听你唱了, 你什么都会,是我心里头最厉害的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云孃摇头, 摸起耳坠说:“在世上待得久,什么都会一点,但是什么都不精。”
“那还不算厉害?”程祖惠还像年轻时候,夸起云孃时,满心的敬佩不遮不掩的,“我会的活, 一只手就能数完,不像你。”
“听着啊。”云孃清嗓。
程祖惠一双眼登时亮起, 抬起双掌意欲打拍, 显然从许久以前起, 两人便是这样一唱一和。
云孃唱:“再见还盼两忘,莫惆怅,莫添离别叹,这肝肠呀,万万不能断。”
厅堂里,引玉望向门外,将耳报神戳得又是一晃,看着它说:“唱得倒是好听。”
耳报神闷闷地哼了一声。
“也好,世上必有离别日,早来晚来总归要来。”引玉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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