禄命: 140-1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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差,都是伸手不见五指。

    引玉定睛凝视,恍然觉得,这深壑是饿兽合拢的嘴,莲升已被吃了进去。

    先前的深壑好歹还是亮的,虽也看不见莲升的身影,却不至于令引玉行坐不安。

    怪的是,地火是灭了,热意却没有散。

    地火之心自天地画卷诞世起便在,它历经千万年,和万灵无异,同样机灵。它懂“骗人”,擅伪装,像极了那些遇险时会装死的虫兽。

    当时莲升破除塔刹禁制,召出天净水,它便是这么骗过了一众仙神。

    引玉传声:“莲升,先别回头。”

    莲升怎会轻易收手,身侧炎意还未被彻底压制,她不敢掉以轻心。

    天净水还在往画卷外涌,势必要竭尽最后一滴。

    此番,水只能多,不能少。

    最后一滴天净水自卷上徐徐滑落,被莲升捏在两指间,她不顾指上灼热,直截将它按进地火心。

    终于,一缕黑烟从地火心中徐徐升起,周遭热意由此而降。

    黑沉沉的地火之心终于又现明光,光有如萤虫大小,不再蓬勃,不再明艳,却散着宜人的暖意。

    细看才知,那火光边上绕着些许水汽,分明是天净水。

    莲升这才收拢画卷,腾身回到崖上。她正欲将卷好的画交出,便看见自己指尖和手背上有数道焦痕,都是刚才被灼伤的。

    她不着痕迹地收手,换臂伸出,不料另一只手上伤得更重,连衣袂都被烧焦。

    引玉还盘腿坐在地上,一时半刻起不了身,却将莲升的异样都看在了眼里。

    她将莲升本欲收回的手擒了个正着,慢悠悠说:“还不容我看?”

    莲升回忆起,上回被劫雷劈到后的种种,或许她的心真的脱不了俗了,她想到的不是引玉眼中的担忧,而是对方离不开“欲”的一言一行。

    引玉借力站起,把画卷收了回去,捏住莲升尚且完好的一根手指头,吹气说:“早知我就和你一起下去了,下面的状况我看不清,想来应当是凶险的,我周身炙热,画卷差点被烧成灰烬。”

    “凶险倒是不凶险,只是烫人罢了。”莲升说得轻松。

    引玉捏着莲升那根手指晃,哧着说:“是因为不凶险,所以故意留了一根完好的?精打细算着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莲升不应声,一瞬不瞬地盯起引玉。她明白,果然是俗了,否则怎会在听到这平平常常的问话后,欲念便扑至颅顶,冲得她花钿发烫。

    比地火灼烧还烫。

    引玉笑笑便松了手,说:“如今天净水是一滴也没有了,所幸地火已被压制,此地是还余有一些热意,却不至于滚烫。过些时日,天要是下雨,这地方应当能长出花草来,再久一些,人们便能搬回来住了。”

    莲升颔首,手负向身后,不着痕迹轻捻尚好的指头,说:“要想重获生机,许是要过一年,也可能得花上个三年五载。”

    她一顿,睨了引玉怀中的猫一眼,问:“方才她动过不曾?”

    “不曾。”引玉眸色沉沉,这才去了归月身上的五感封闭术,此术用太久,是要打草惊蛇的。

    “也好。”莲升神色平静,转身说:“地下无甚好看的,放眼望去都是火,甚是刺目,你没有看到也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越是这么说,我越想看。”引玉拉住莲升,不给她走。

    莲升不得不停在原地,说:“可你想看也看不着了。”

    她话音方落,身前的白衣仙便一个倾身,逼得奇近无比,唇与唇几近相贴。

    禅心乱了,可莲升神色未变。

    她并非故作清高,只是在察言观色,想知道引玉的欲念比她如何。

    引玉的鼻尖与莲升相抵,她直勾勾盯着莲升平静无波的眸,蓦地一笑,说:“这不就看到了么,火光艳着呢,烧得好旺,的确刺目。”

    她口中的火,根本是莲升正按捺着的心火。

    莲升目光一斜,早料到引玉说的会是诸如此类的话,不咸不淡道:“识破了,又如何。”

    引玉刚想把唇辗上去,便被嘬了个正着。

    起首那势头是轻,轻到疏远客气,到后来,却亲得她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远处村庄边上,薛问雪和阮桃等人果然寸步不离马车。

    阮桃从耳报神身上薅了一张叶子,用来当扇子使,一下接一下地扇着。

    她以为是这叶子有奇效,所以扇出的风突然变凉,直至薛问雪诧异开口。

    “天怎么忽然就……凉了?”薛问雪一怔,掀开帘子朝外打量。

    耳报神也有所察觉,惊诧道:“还真凉下来了,我刚被烤萎的叶子都挺拔了几分,似乎又要忍不住长芽了,那两人是灭火去了?”

    薛问雪看向泥地,思忖了片刻还是迈了下去,寻思着他只是稍稍试探,马上就回马车,仍能算作寸步不离。

    脚往泥地上一踏,方知这地方当真凉快了许多,地火……就跟熄灭了一样,黄泥一点也不烫脚了。

    耳报神被薛问雪夹在腰边,呵斥道:“你怎还学起她们了,把老人家夹在腰边成何体统,不求你抱着,你好好拿着不成么。罢了罢了,老人家宽宏大量,你便说说,这泥地比原先好踩么。”

    薛问雪回到马车上,说:“地不烫了,此前的热似乎真是地火作祟,这不移山的天,终归是要变了。”

    天说变就变,转瞬间,晴朗碧空变得阴沉无比,那酝酿了数十成百年的雨,终于瓢泼着落下。

    造这马车时,莲升没料到此地会忽然有雨,所以丁点避雨的术法也没有施。

    大雨一落,马车便软绵绵地往下塌,连身上彩墨都糊成了一团。

    “驱车,驱车!”耳报神嚷,“只是不给咱们离开马车,没说这马车驱不得,快些找个地方避避,否则你们不管是人是妖的,都能被淋成落汤鸡!”

    薛问雪揣摩了一番,觉得有些道理,干脆拉起缰绳,策马往远处驶。

    马车摇摇欲坠,两匹马是还跑得动,可脑子不大灵光了,任薛问雪怎么拉,也不停,还边跑边散架。

    “怎么啦,找到躲雨的地方了么?”阮桃掀开帘子问。

    薛问雪在帘外应声:“没有,马车拉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这两匹马本就跑得快,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,车外景象骤变。

    阮桃看得一怔,讷讷问:“这是哪啊。”

    “在往……”薛问雪哑声,“灵犀城的方向去。”

    被他架在腰边的耳报神幽幽说:“幸好这车快要塌了。”

    那话方落,阮桃只觉得自己在下坠,待她回过神,人已跌坐在湿漉漉的黄纸上,被滂沱大雨浇得一个激灵。

    僵也被淋湿,身上的白麻布有松动的迹象。

    不移山的雨实在是太大了,和芙蓉浦雨势最大时一样。

    僵忽然抬手,手上的白麻布没缠紧,一下便被雨水打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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