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宿敌不可能就这样死掉: 16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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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了南河剑宗。

    下山的路上,陈溯雪一直沉默着没出声。

    直到快下山时,滕香才听到他仿佛是淡然然的声音:“沈见风又是你的什么人?”

    她抿了抿唇,不想理会他。

    可陈溯雪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滕香被迫不耐地回头,冷脸看过去。

    南河剑宗喜种枫树,正值枫林被秋风吹红的时候,陈溯雪今日穿着白色的袍子,衣袖镶金丝边,头戴玉冠,身姿挺拔得比这座山上任何一个剑修还像剑修。

    “做什么?”她拧眉,声音清泠泠的。

    陈溯雪的脸紧绷着,视线轻点她脖颈里那条嚣张的金色巫蛇。

    滕香察觉到他的目光,瞬间表情更冷了,眼眸里带着凶,瞪向他。

    陈溯雪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眼神,反而觉得她这样鲜活灵动,他捏着她的手腕不放手,压低了声道:“你和宗铖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在意了,反正你们闹掰了,但你千里迢迢从东洲三山来这儿,就是为了找沈见风,我都把巫蛇印给你了,你不能这样三心两意!”

    最后一句话,他说得咬牙切齿,声音都沉冷了几分。

    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滕香,摆明了不是那么容易糊弄。

    风吹过,滕香脚踝上的铃铛叮铃铃响起。

    她的袖子,他的衣袖被风吹得纠缠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他不放手,她纤细的手腕上很快就出现一圈红痕。

    滕香皱了下眉,却什么都没说,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了两人纠缠着的衣袖,随后捏住陈溯雪的腕骨,动作不重,甚至是轻柔的,轻轻一捏。

    她偶尔的柔软,总是让陈溯雪缴械投降。

    他青筋毕露的手瞬间一松,任由她握着他的手移开。

    “一,我和宗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,二,沈见风也和我没什么关系。”滕香似是不耐烦陈溯雪总抓着那些事不放,终于纡尊降贵般多说了两句。

    滕香面无表情要松开他的手。

    陈溯雪腕骨一转却握了上去。

    滕香似乎懒得再甩手,目光看向满山的红枫林,清凌凌的声音低了几分,“我是什么,你已经很清楚了,我住在大泽,但我更喜欢西海,西海酆都有不少我的朋友,有人告诉我,沈见风和我姐姐关系不一般,几年前最后见过我姐姐的就是他。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又冷了下来,夹杂着的戾气令她灵息再次不稳,语气也变得不耐, “陈溯雪,我们之间是你欠我的,这也不过是一场交易,你再问东问西,我拧断你脖子!”

    陈溯雪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的手往山下走,忽略她剐来的眼神多冷。

    “最近到处都是无根秽雾,宗铖无暇顾及你,我们有的是时间找沈见风和你姐姐。”

    滕香听到宗铖的名字又冷笑一声,“不是你的姐姐,你说得容易。”

    秋天的山路上枯叶多,花却少。

    滕香的掌心里却被塞进一小束花,她低头看去,是一些蔫了的小野菊,在满山红的秋色下,显得寡淡无味。

    陈溯雪松开她的手,轻轻碰了下左耳垂上的黑玉珏。

    在巫族的气息扩散出来之前,又将黑玉珏牢牢夹住耳垂。

    可她手心里寡淡的小野菊重新鲜活起来,黄的白的绿的红的,鲜灵灵的。

    滕香拿起小野菊看了看,星星一样的眼睛看向他,陈溯雪低头看着她,不知在想什么,忽然腰又弯得低了一些,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,却很快移开。

    他别开的脸上,脸侧的耳朵瞬间红了,在滕香发怒之前便大步往山下走去。

    “走了,反正这也没姓沈的。”

    滕香一把将手里的小野菊丟掷到地上,铃铛叮铃铃急促朝山下响起。

    陈溯雪仿佛又走快了一些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圆叶洗露草很难寻,第二日一大早,三人便起来,根据月如酒的记忆去寻找。

    一直到酉时初,才找到了一株。

    马上夕阳日落,天色暗淡下来,没有办法再找寻第五株园叶洗露草。

    陈溯雪从今天早上梦醒后,就忍不住视线轻点着滕香,此时她服下第四株园叶洗露草,正闭眼调息。

    她脸色不再像从前那样苍白,随着经脉被修复了九成,她双颊粉润,星星一样的眼睛闭着,却能想到睁开时的夺目。

    那截记忆里,他们之间的气氛算得上平和。

    陈溯雪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骨,滕香轻柔地捏住的触觉仿佛还停留在上面。

    “溯雪?”月如酒连续叫了陈溯雪两声,他都没反应,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叫了第三声。

    陈溯雪回过神来,看他。

    月如酒默然地看了一眼旁边闭目调息的滕香,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:“我无处可去,可否与你们一道?我也算是一份力,出了什么事,也可帮忙。”

    陈溯雪皱眉奇怪地看他一眼,显然无法理解他的这个决定。

    月如酒真诚地说道:“我也看出来滕姑娘与须弥洞有关,此事关乎灵域与凡界安危,我既知道了,自不能随手放下了。”

    陈溯雪其实不了解月如酒,只知道这是个在离恨墟消息灵通的人,平日里喜好打听些趣闻,爱作一些乱七八糟的诗。

    “此行危险。”他懒声提醒。

    月如酒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:“修者这一生,又何时不处于危险之中呢?”

    陈溯雪便看向滕香,慢吞吞道:“我没意见,你要问她。”

    月如酒笑容更大了一些,那瞬间上扬的眼角狐狸一样。

    “溯雪,你没发觉,滕姑娘对你是有点偏爱的吗?”

    陈溯雪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怀疑月如酒的眼睛是瘸的。

    月如酒看着滕香的方向,实在忍住了才没赋诗一首。

    滕香调息时,静下心神,一直回忆着那段记忆。

    祈生说她的姐姐在北荒清州,但曾经的没有失去记忆的她却在到处找姐姐。

    她想,她该去一趟西海酆都,找到她的友人,弄清楚她究竟是什么人。

    再赶在八月前,去一趟南河剑宗。

    滕香睁开眼站起身,抬眼就看到陈溯雪盯着她看,她眉头一皱,“别动不动盯着我看。”

    陈溯雪没答应这一句,忽然抬手。

    滕香朝他手里的东西看过去。

    经过一天,芍药彻底开了,粉粉嫩嫩在风中摇曳。

    滕香眼皮轻颤,想起了那一束小野菊,她抬眼又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垂眼时,接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比小野菊好看?”陈溯雪倏地笑了,偏头看她。

    滕香拨弄了一下花瓣,懒得理他。

    陈溯雪看着她,忽然就信了月如酒的话。

    她一定是对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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