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驸马但误标记太后: 100-1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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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晕过去了。

    唯一的记忆是,身前那个宽广开阔的胸膛,还有杂乱的人群叫喊声音,那些人说着要找什么什么人……

    “今天就算是掘地三尺,也要给老子把那两个人找出来!”

    掘地三尺?

    呵……莫非,难道她现在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吗?

    ***

    可惜的是,那群伏击者并没有这个掘地三尺找人的机会。

    翻坠的轰鸣还在山涧回荡时,他们便已沿着被暮色染红的山岩寻路而下:

    暮色像浸了血的棉絮,正从陡峭的崖壁上慢慢渗下来,将蜿蜒的山道染成暗褐色。

    正寻找着呢,为首的黑衣头头忽然顿住脚步——前方弯道处,三十余骑官兵正踏碎满地枯枝而来,马蹄铁碰撞过裂土,比天边残阳还更让人觉得恐惧。

    土匪最怕官兵,何况他们还是做这刀口舔血的活计,哪里敢见官兵?

    “前面何人?速速报上名来!”

    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头头拉着缰绳上前,横刀立马,立时截断了这群伏击者的退路。

    她身后的官兵皆腰悬环首刀,队形严整如墙,将窄窄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。

    黑衣头头抿唇不语,旁的人见他不说话,自己更不言语,各自眼观鼻鼻观心。

    全部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报上名来!”为首的官兵是个肤色黧黑的女人,眼眸锐利如鹰隼。

    方才被她眼神扫过,便有人不自觉地颤了颤——也不知晓这官兵到底是什么来头。

    “报、报上名字?”黑衣头头踟躇了片刻,还是做出了决定。

    他面罩下的眼神闪烁两下,堆起满脸笑意往前蹭了半步,抱拳的手肘却还僵在腰间:“官爷说笑了,小的们不过是山里的猎户”

    官兵并不将他谄媚的笑意放在眼里,冷冷道:“山里的猎户?哪有一身黑色还戴面罩的猎户?!今日啊,可算是让老娘开了眼了!”

    “奉劝你们老实点,你和你身后的老鼠,全部留下,不然的话……”女人冷冷地讥嘲起来,“到时候遇见什么事,我可给不了你保障!”

    这话如兜头浇下的冰水,让黑衣头领后背骤然沁出冷汗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留下?

    他们这队人里面不少都有罪在身,还有的甚至是逃狱而出,倘若再给抓回去审讯,这辈子也便没有什么活头了。

    黑衣头头咬咬牙,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后,突然仰头发出短促的唿哨。这一声唿哨,便算是给众人的暗示了。

    他身后的众人会意,便各自准备好武器,悉数散开列阵。

    然而官兵到底是官兵——她们早有防备。

    前排官兵立刻举刀结阵,后排弓箭手已张弓搭箭,弓弦绷紧的声响在山谷里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为首的官兵双腿一夹马腹,横刀劈开率先扑来的匪徒,钢刀相撞溅出星子般的火花:“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!”

    暮色愈发浓重,西天被染成铁锈色。

    山道上刀棍、金戈相击声震耳欲聋,偶尔有人中刀惨叫着滚下斜坡,惊起掠过的鸦群。

    ……当然,这其中不乏有黑衣人的尸首滚下斜坡。

    有些时候死人到底是比活人更有用。

    譬如,他们活着的时候找不到慕兰时,一动不动的尸体却恰恰滚到了慕兰时的脚边。

    残阳如血,将慕兰时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,还有从山底呼啸而起的风,烈烈卷起她的袍角。

    “喏,死了?”慕兰时轻轻地笑着,俯下身来,探了探这个死人的鼻息,“当真死了。”

    死了才是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该死的人本来就是他们,而不是她们。

    慕兰时喃喃念叨着,回过身来,凝望着尚在昏迷中的戚映珠。

    她将她保护得很好,没伤到致命的部位。

    只是她的娘娘,此时此刻不应该醒来。

    一来……

    头顶山崖的兵戈相继声音仍渐次不绝;

    二来,她们不应该再去长顺了。

    不去长顺,会怎么样呢?

    慕兰时眼瞳沉沉,渐次晕开更深浓的意味。

    抱歉了,映珠。这次由不得你。

    第105章 105

    付昭对这上山之路充满了疑惑与不信。

    毕竟,她也是第一次作为萧氏亲族上山祭祖。

    偏偏还是在这种微妙的时刻——萧鸢对她的态度渐渐转好,而旁人也不敢轻慢她。

    按说这一趟理应是能够加强众人对她这位萧家当家主母的认知时刻,可偏生萧鸢不在场,而萧家人中最对她抱有微词的姜老夫人又在场,还带了个萧鸢的表妹苏令春来。

    对付昭来说,她方到萧家的第一夜——洞房花烛夜理应是美好的一夜,可那一夜的萧鸢并没有同她圆房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彼时的萧鸢听闻自己的表妹苏令春患有急症,家仆一通知,她便立刻去了,不将新妇放在眼中。

    明明此事已经过去很久,但付昭每每念起,仍觉心中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她们一家人分了几辆车上山。

    苏令春仗着自己和姜老夫人关系好,而姜老夫人也明面上偏宠于她,两人就乘了同一辆马车。

    至于这正牌的萧家主母,便自己单乘一辆车了。

    付昭的车驾在前面。

    秋日午后阳光晴好,金风飒飒。

    马车辘辘地压过城中的青石板路,再在山道上缓缓而行。

    不时掀起的帘帷,偶尔还能泄露几句独独属于仆人们之间的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她们虽然不敢当面谈论主人,但说不定私底下也会想主人家之间的关系呢。付昭暗暗地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其实她也对此不知。

    偶尔,付昭纤长的手指抬起月白的帘帷,山风挟着桂花香涌进车厢。从山道上遥遥望下,能看见京畿附近招展的旗幡:

    秋阳斜照处,墨色缎面绣着昂首金蟒,鳞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

    敢用蟒蛇,那定然不是什么一般的权贵了。

    “啧啧。”付昭凝眸屈指,看了那漆色的旗帜好一会儿,半是羡慕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哪家殿下,这么张扬,不是说陛下的病已经好了,正愁找不到借口发难么?付昭暗想,一定不是三殿下孟瑞。

    毕竟萧鸢在三殿下孟瑞那里受尊为贵客,她行事那么谨慎,定然不会让三殿下如此张扬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付昭的胡思乱想总算是成了真。

    一到山上,苏令春便异常活泼:

    付昭的车驾走在前边,是以她下了车之后,便等着姜老夫人的车驾驾到,然后她好去搀扶她——她毕竟是萧鸢的妻子,是做媳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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