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驸马但误标记太后: 30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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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如何,”孟珚一手绕过她的肩膀,一边想了想道,“只是你此去,千万注意自己平安就行。”

    孟瑕颇疑惑地看了一眼姐姐,似是不明白她背后的深意。

    “那些人不尽力,你也别尽力,阿姊只要你平安回来,哪里都别折。”

    孟瑕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孟珚这才欣慰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
    上辈子,她这妹妹就是徐州一役被那些叛乱军射到胳膊,落下了病根,不然的话,最后皇权之争,鹿死谁手还或未可知呢……

    她精心打扮后出了宫门,来到街市口。

    马上就快正午了,接到消息,戚映珠那汤饼铺子正是今日下午开业。

    “太后娘娘,您也真是厉害,放着好好的宫不进,却要来当垆卖面,真是闲得没事做了。”孟珚遥遥地看见似是在忙碌的戚映珠,嘴角毫不掩饰地勾起了嘲弄的笑。

    这些天她也推理得出了答案。

    ——她亲自撞见慕兰时和戚映珠在雁亭江边举止亲密,又听线人说慕兰时买下了不少地契。

    包括那一日戚映珠闹的“大动静”,孟珚也全部看在眼里。

    这位太后可真是一点儿过往的金尊玉贵生活都不留恋,居然来做这最卑贱的商户!

    倘若真的要完成上辈子没能登上皇位的遗憾,孟珚当然有更好的选择,比如眼下她就不会来这个街坊。

    可是人重活一世不就是要弥补曾经的遗憾么?如果不能得到慕兰时,白白来一遭也没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日头毒辣得近乎羞辱,孟珚却分明在光影晃动的间隙窥见前尘——雪夜梅香浸透宫殿的帐幔,慕兰时将暖炉贴在她脚踝,呵出的白雾与喘息裹着那句“殿下冰肌玉骨”。彼时融化的雪水温热了她那颗尘封的心,此刻却化作喉头烧灼的胆汁:“慕兰时。”

    她再将这三个字咀嚼了一遍,纵然语气低沉,却仍旧带有天家气派。

    孟珚坚信慕兰时重生了,也坚信慕兰时心里面还有她。

    她并不相信,慕兰时会心悦于她之外的任何人——要不然她凭什么偏给戚氏选了最下贱的庖厨行当。这算什么呢?

    把明月碾作尘泥圈养?还是……还是真将那人当作了举案齐眉的妻?

    绝不可能!慕兰时要是和这样身份的人结亲,她家那些亲戚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她给淹死!怎么,难不成慕兰时还想同上辈子一样,为了这戚氏顶撞所有人吗?

    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撕扯着孟珚的情绪,她亲眼窥见两人的甜蜜,却*像是她的砒霜一般。

    慕兰时无疑是最爱她的,而她无疑也是爱慕兰时的。

    她那些在早逝的母妃、无情的父皇那边失去的情感,几乎全部都从慕兰时那里找回来了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自己把那一夜的事诈告给慕兰时听的时候。

    年轻的乾元知晓自己一时莽撞做了这么多的错事,当即便说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会对她负责,少年人连发梢都凝着夜奔而来的霜露。

    后来无数个秉烛夜谈的借口里,当那人连呼吸都放轻到颤抖了,却仍记得用大氅裹住她微微露在外面的脚踝,说:

    “殿下冰肌玉骨,不堪消受这人间霜雪。”

    孟珚比慕兰时要年长几岁,心绪也是。又或者是从了自己的母亲,她天生在拨弄人心上面有自己的门道,她想起她们真正意义上的契合:

    青烟缠绕着孟珚披散的长发,她故意将锁骨处的淤痕曝在烛火下,却用牡丹披帛堪堪遮住半边:“那夜你太醉了……”

    尾音颤得恰到好处。

    慕兰时这个素来端方的年轻女娘竟碰翻了茶盏,滚烫的茶水漫过云锦桌布,正如她眼底汹涌的愧意:“微臣万死,这就向陛下请旨……”

    “乾君不用太过介怀,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,”孟珚抬手替她擦拭袍角,指尖在触及颤抖的手背时蜷缩成受惊的蝶,“况且我还比兰时年长几岁……”

    “兰时绝非此意!”慕兰时猛然跪下,她仰起的脸庞还带着初经人事少年人的无措,却郑重捧起曳地的绯色裙裾:“臣定然会对殿下负责。”

    孟珚垂眸掩住得色,又说:“要不,就说是我强迫了兰时?”

    看少年人沉默不语,只烧红了耳廓,孟珚便知道自己已经得手。

    她太知道如何让这朵高岭之花自折其枝。

    多像幼时在冷宫诱捕的雀儿啊,撒把黍米便扑棱棱撞进笼中。

    她太清楚如何用七分真三分假的脆弱,喂养慕兰时骨子里士族的责任感。就像此刻故意让披帛滑落,却偏在少年人闭目转头时,将湿润的睫羽蹭过她灼烫的耳垂。

    上一世她本来以为自己没爱过她,可直到年年雪里,再不能卧在那样温暖的怀抱中,孟珚才惊觉笼中雀早已啄碎了自己的心,连同那些真假参半的情话囫囵吞进了轮回。

    孟珚没有再细看戚映珠招呼人开业的样子,她只是往回走,暗暗算着时间。

    呵,慕大小姐,既然你这么喜欢她,那她铺子开业,你再忙也得拨冗来见见吧?

    不见我,你总得来见戚映珠吧?

    那日她在启承阁受的羞辱似乎还在眼前,慕兰时假装不认识她一样掠过了她的身边。

    那自然是假装了,若是上辈子这会儿的慕兰时,定然会相当关切地问她是什么人,再体面地将她送走,而不是那样的动作。

    只有一个解释,慕兰时也和她一样重生了。

    她们两个人言归于好,天下难道不是唾手可得么?

    ***

    慕兰时正在书房。

    腕间狼毫已勾勒完最后一道谷雨宴名录。

    墨混着窗外花香,在宣纸上洇出诡谲的纹路,太顺了,这一切都太顺了,似乎静待谷雨宴上瓮中捉鳖。

    她在思考自己卖的那个破绽是不是当真没有问题——她并不知道慕严和孟珚两人的关系如何,只是从马三那里得知,慕严尚不知孟珚那边的口信。

    其实这俩人如是合计一回,那她让戚映珠“假扮偷情”之事便会败露。败露事小,就害怕慕严因此想得更深更远,若他谷雨宴因此不做动作,她还得从后面找机会收拾他。

    思虑间头不禁有些疼了,慕兰时便起身,忽见窗牖筛下几分日光,猛地意识到今日正是戚映珠的汤饼铺子开业的时候,无论如何,她这个做“外室”的,也得去看看。

    她并不打算如往昔出行般大张旗鼓,坐了画壁轺车便出门。

    她没叫阿辰驾马,而是唤的阿星,是以还得适应阿星的驾马风格。

    但,再怎么不适应,也不至于在街道口上直接停下来。

    “姑娘当心!”阿星勒缰的手还悬在半空,瞳孔已映出令人窒息的艳色。赤枣马上斜倚的女子银红遍身,最摄魂是额间点着的三瓣花钿,随着眼波流转竟似活过来的凤尾蝶。

    阿星战战兢兢,想要回身去告知主上,却见自家小姐早就掀帘而望,平静的凤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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