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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笼中青雀(重生)》 130-138(第14/18页)
,扭成不自然的姿态,脸挨了打,看不出本来面目。身为永兴侯府的三小姐,康国公府当家的娘子,青雀两世与她相识的三十余年,她都不曾这么失过“体面”。
“你要死了。”轻声地,青雀开口。
“……谁?”霍玥已彻底直不起身,只在草垫上无用地翻了翻。
“是我啊。”她微笑,“青雀。”
这是要深谈的意思。恐怕霍氏叫出什么对皇后不利的话,张岫抬眼,示意林峰快带其他人退远。
青雀并不在意。
她蹲下身,与霍玥怨毒的目光直视,看她胸膛像遭了雷击一般震动,吐出一口血沫,语出讽刺:“我……当是谁,原来,是你个背叛旧主的奴婢。”她打量青雀不沾尘埃脏污的孝服,她发髻上的明珠,她耳边晃动的银光,和她在地牢的黑火下,依旧明光照人的脸:“你也当上‘贵人’了。——背主不忠,弑父杀君的东西!”
“‘背主’?”青雀惊讶地笑,“当年,你亲手把我送给陛下,就该自觉,你我的‘主仆之情’已断啊。”
就不提那一晚,即便她没有听见“纵有风险,一个人头怕也够了”这些话,把一个“破了身的”“收用过的”丫鬟,送去和自家有血仇深恨的亲王身边,霍玥还真的以为是对她好吗?
霍玥的眼中恨意不改,看着她的目光,有惊恐,有瑟缩,似乎还有想求饶求情的动摇,但更多的是怨恨,和上一世终
于对她露出真面目时一样,浓到比天牢刑房的血腥气还化不开的恨。
又看了她片刻,青雀忽然觉得没必要了。
没必要再问,也没必要再说。
她为什么恨她。上一世,分明是霍玥让她做妾,分明她没有选择的余地,可霍玥恨她,竟是恨宋檀的百倍。她一面恨她,一面还能与宋檀做恩爱夫妻,只把她当做刻骨的仇敌。
或许上一世,这一世,霍玥恨她,只是因她曾是最“安全”的怨恨目标,只是因为,恨她就不必再恨宋檀,他们还是一对恩爱夫妻,是她破坏了一切……但都不重要了。
霍玥的路,就到这里为止了。
“你们……你和赵昱,一对乱臣贼子……”牢房里,霍玥还在喃喃地骂,“天理不容,迟早会遭报应……”
“是吗?”
轻轻地直起身,不带任何情绪,青雀看着她:“从小你我一起上学,都读过《孟子》。你学得很好。”
清晰地,她念出圣人书里的内容:“孟子告齐宣王曰:‘君之视臣如手足;则臣视君如腹心;君之视臣如犬马,则臣视君如国人;君之视臣如土芥,则臣视君如寇雠。’不论君臣、主仆、夫妻、父子,都是一样。”①
“我与陛下将来如何,自有天下人裁断。”她语气宁静,“你究竟待我怎样,待今日打你的人怎样,也不妨在受剐前,多问一问自己。”
说完,她笑了笑,转身离开。
第137章 她从来都信他东宫太子,赵承祚。……
天牢外的夜空放晴了。云层轻飘飘散开,露出一弯摇在天空的弦月。星辰挂在枯枝的高处,仿佛开了一树的花火。空气冰寒,纯净,又清透。
青雀忽然想走一走。
她还没在皇城里走动过。人生的前十九年是奴婢,后五年是妃妾,都不是能在皇城衙署旁走动的身份。现在不同了。虽然她还是“后妃”,而非“官吏”,可赵昱不会介意她出现在官员办公的地方。
她……有这个信心,对他。
“我想去兵部。”——看看赵昱做了八年多尚书的地方。她笑问,“怎么走?”
“奴婢给娘娘带路!”张岫根本不问为什么,也不劝,兴冲冲要指路。
抱着手炉,青雀在张岫的指引下漫步。她看一眼夜空,看一时枯木,又望见了不知哪一处衙署里的青松。
“那是司农寺。”张岫望着身后说,“东边是光禄寺,再向东,是太常寺。”
三十六名内侍抬着御辇,安静跟在不远处。她身后,还有以百计的仆从围随。但青雀知道,张岫不是在看他们。
他在等一个人。
“司农寺前面,就是六部了。”张岫再次开口,声音和清脆的马蹄同时响起。
“哪一个是兵部?”青雀笑着看向蹄声传来的方向。
“从南往北数,第四所就是。”张岫也翘首以盼。
他们都在等的那个人靠近了。他也是一身粗麻孝服,麻白在冰凉的夜里如天上的弦月一般,清寒、温和又显眼。他身下的骏马却是通体全黑,皮毛在月光下折射出波光的亮色。马身上的人,青雀知道他有一副还胜于骏马的好身体……比如此刻,粗麻腰带勾勒出他狼犬般的腰,更显出他宽阔结实的肩和修长的腿,麻布的孝服,也被他穿得像立刻能去行猎。
“陛下!”张岫俯身行礼。
身后的上百仆从亦然尽皆俯身,青雀只是仰脸看着他。他身量高大,虽然体型精瘦,并不十分魁梧,但坐在马上,更是不容忽视的一大尊。
——这一大尊在离她还有几丈远时就跳下马,丢下马鞭,三两步走到她面前,成了她的“丈夫”。
一丈之内的“夫”。
“这么走着,不冷?”她的丈夫仔细打量她,摸她手的热度,没问她在天牢里见人的感觉如何。
“不冷啊。”青雀笑着把手塞在他掌心,也没问他去送走废太子的感受,“我要去兵部,你带我看。”
赵昱又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,一手给她紧了紧兜帽,带着她向前走:“兵部早就是长兴侯做尚书了。我做尚书那几年,也基本不在衙署,兵部就没放过我什么东西。”
“那我也要看。”青雀轻哼,“你管那么多做什么。”
“好,好,看。”赵昱低笑,“等过段日子方便了,再带你去军营走走?”
“那——”青雀故意拖长声音,“也要看我高兴。”
现在就很高兴的青雀,跟着显然也觉得快乐的赵昱,一起走进了兵部的大门。
大门、仪门,大堂、二堂。衙署的屋舍建筑,其实与其他处所并无多少不同,用以装饰的山石树木,也并不比青雀去过的其他地方更加嶙峋奇诡或高大笔直。
可她就是兴致勃勃地走过了一间又一间屋子,看房舍里的书柜、书案、座位都是怎样排布,看书案上的笔纸如何放置,看养着红梅的青瓷花瓶——是现任兵部右侍郎有这样的好雅兴——赵昱让把红梅拿出去,换成白梅,再把因新年休假几日没换的水给换了。
“明日吴侍郎回来,若知道是陛下亲口让人给他换的花,不知是会感激谢恩,还是会惶恐来请罪?”青雀玩笑问。
“也许他问不出是谁换的,以为兵部撞进鬼了?”赵昱也顺着她笑道。
“哪有你这么……清俊的鬼。”青雀小声说。
她说完,就移开眼神,赶紧去看别处。
她以为赵昱会高兴地笑,或者高兴之余,反过来夸她、调侃她、逗她。
可她看了好一会右侍郎的笔架,也没听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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