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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笼中青雀(重生)》 90-100(第12/20页)
再重提皇子就藩一事者,便以祸国谋反之罪论处!”
太子——太子要将楚王彻底赶去西疆,无非是怕他已经年老,将来若真有皇位之争,他不能顺利登极!
京中没了楚王,皇子里谁还可与他分庭抗礼?齐王、魏王之母,虽也都在一品夫人之位,但齐王只在修书,魏王不过太府寺卿,他两人的母族妻族,又谁能及得上承恩公府与寇家的权势?
“朕自登位,便立他为太子,多年来,亲身教养,从无苛责。自皇后故去,二十五年未再续娶,又重修太子之礼,以使无人能轻动储君之位。本以为,父子之情必能保全。”
皇帝站起来,行至窗边,推开窗扇,看向大明宫之东:“可朕,才方至半百,他便如此……”
已将傍晚,窗外的日光渐趋稀薄。
东面的天空率先灰下去,西方的晚霞还余最后一丝,也将尽数沉没。
皇帝却觉得,那一抹黯淡的青紫晚霞真是刺眼。
“旁人也未必干净。”
他转回身,背对窗外稀疏的霞光,身体被薄暮笼罩,双眼却亮得惊人。
“楚王,呵,没了朕拘束,他在西疆就天高山远,尽得自由。”
一面走回已被烛光照亮的御案,他一面轻声地,失望地说:“齐王、魏王……有就藩之例在前,他们便也能趁机谋求外封……”-
皇帝震怒的口谕,追着沉落的霞光,一夜之间,就传遍了朝堂内外。
上过奏章的几人无不为之胆寒。有几人惊惧过甚,直接病倒在床,不能起身。
太子也又做了一夜噩梦。
东宫臣属集会,太子伴读庄某,便在一片死寂里愤然开口:“我早便说过,提议楚王就藩,有百害而无一利!”
他正任大理寺少卿,虽然只在三十过半年纪,怒目看向官阶高低不等的同僚,便似在公堂一般生出威势:“陛下若全无征西之心,为何会允楚王朝会提议?又为何不令晏尚书说死户部空虚,反令众臣议论开支?只要陛下之意已决,楚王西征本就无可阻拦!”
“这话且不必再提!”工部尚书寇某摆手道,“陛下若真已决心西征,也不必叫朝臣商讨,又看京中各地的舆论反应了。无论如何,只要事还未定,就不能让楚王再立此功!”
他和礼部尚书,虽非东宫臣属,但今日太子会集众人,是以请宴宾客的名义,他两人一人为太子舅兄,一人为太子妃亲舅,自然也在会宴之列。
“那也不能提议让楚王就藩!”庄少卿皱眉,长叹,“从前我们都忽略了:只想到藩王之乱,今后再治不迟,先要确保殿下——”他看向太子,“可如今治理天下之人,毕竟还是圣上,而非——”
而非太子。
这番提议,便相当于先给陛下增添一个祸根,要让陛下先面对藩王之乱。
众人静心一想,更纷纷变了面色。
太子依旧不言,只是一杯接一杯给自己灌酒。
太子太傅站起身,叹着气,按住了太子还要倒酒的手。
“幸好,陛下没有详查。”他道,“没有详查,就是还不确定必是东宫所为,就是即便有所猜想,也在给殿下机会。”
他苍老的声音平稳地说:“殿下,只是一步走错,不算什么。”
太子抬起醉眼,看向他仅剩的这一位先生。
“如今殿下,只需做两件事。”
太子太傅沉吟抚须:“第一件,侍奉陛下如前,将‘孝’之一字,日夜贯彻。”
“第二件,”他说,“让陛下知道,殿下还心系大周,心系大周的百姓河山。”
这话很容易理解。
不论是阻止楚王西征,还是提议楚王就藩,都会让多疑之人猜测,提议的人心里已无江山百姓,只有争权夺利。
太子是大周储君,若心中已无祖宗基业,只有个人私利,更无法叫一位励精图治的帝王,放心把江山传至他手。
知先生说得在理,太子应下,起身拜谢。
但东宫席散之后,面对空荡下来的宫殿,揉着醉后疼痛的额头,他想着这些时日的种种,忽地发出一声嗤笑。
“大周的江山。”
若他连继位都不能,还谈什么“大周的江山”!
若他事败身死,“大周的江山”,又还与他何干!-
警告过臣民之后,皇帝没有对任何一个皇子询问过“就藩”之事,只任他们惊疑慌乱。
在众皇子或忐忑、或焦虑、或平静的同时,江逾白也为自己的“终身大事”,陷入了一点烦恼。
上元前一日,楚王入宫。青雀接来母亲和妹妹,安排她们趁明日上元,再观察观察楚王新带回来的人选。
“可我已经选定弓队正了……”江逾白难得带着几分羞涩说,“再去看别人,是不是不大妥当?”
虽然弓队正很好,其余的人选或许更好,但——
“这有什么。”青雀笑说,“只是你自己心里选定而已,是行过大礼了,还是换过庚帖了?哦!原来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被你选定了!你们只是见了几面,都没说过两句话,男未婚女未嫁,你就要为他守贞了?”
“何况现在看着好的男人,婚后未必不会再娶一百个。”她又故意说,“女子只能趁成婚前多看看别的男人,你还不抓紧了看。”
她自己就算“二嫁”,当然不会让逾白为“贞洁”所缚,何况还是一个其实与她还没关系的男人。
“姐姐说得是!”江逾白本就只有一点点犹豫,也全被这些话劝没了,笑着说,“那明日是我再过来看,还是姐姐也逛灯会,带上他们随行护卫?”
今年楚王殿下是在家的。
“明日再说。”青雀笑道,“或许能看两次呢?”
华芳年便又展开名单,
上面详细写着军中五个人选的各项情况。
“其实看下来,也就只这两位,或许比弓队正好些。”她指着说,“这一位的年龄太大了,比逾白大了有十一岁。虽然已是四品都尉,可这个年纪了还没娶,我怕他就是在等立功之后高娶。逾白说到底,没有什么出身,只是你的妹妹,年纪太大的人,也怕婚后欺负了她,她还不知道……”
还有两名她认为不合适的人选,一个是家里长辈太多,兄弟姊妹也多,江逾白嫁过去,要费心人情繁杂,还不如嫁到高门,虽然操心也多,但至少吃穿用度,比嫁去这家要好。
另一个是从前有过婚约,只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不幸在婚前亡故,他伤心之下,无意再提婚事,所以耽延到了二十三岁还没娶妻。
“自幼定亲的情分,怎么比的过呢。”华芳年说着一叹,“活人又争不过死人。至少别人没有过这段情分,小夫妻还有可能一心一意……”
青雀听着,默默一笑。
阿娘不知道她的心事,不知她与姜侧妃的相似,这一句话只是在说逾白的人选,却竟似在劝她。
活人,大约的确是争不过死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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