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中青雀(重生): 30-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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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大周的安危,和一个女人的生死,孰轻孰重,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回答着母亲,目光却在皇帝绣着龙纹山河的袍角停留了片刻,方才再次开口:

    “一万人和一人,我会救一万人。”

    “但那一人,她本就不用死。”

    第37章 给她“圣人”的许诺。

    姜颂宁……离开的这一年里,清醒时、醉梦中,每一时每一刻,楚王曾无数次地想过,她本不必死,她本不应死。

    他也曾无数次地反思:若他不曾顾及“王妃的、太后的体面”,巡边之前直接送人入宫请阿娘照顾;若他对两名乳母再下几次死命令,让她们把“颂宁就是她们的命”刻在心底,梦里也不敢忘;若他能一直守着颂宁直到她平安生产——那便要他推拒巡边;若从一开始,他能对

    自己的婚事郑重些,不受父皇的赐婚,不曾娶宋权入府……颂宁都不会死。

    但她就是死了。死于宋权授意的“难产”。

    她痛了两天一夜,血流如注,染遍了他的手,面色却白得发青。什么神仙灵药也救不回她。

    她就那么冷笑着,带着嘲讽、不甘、痛和恨,死在了他怀里。

    血重得像铁,她轻得似一张纸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来不及做,无可挽回、无处挽回!唯一能做的,只有为她杀了凶手。

    产婆并非真凶。奶娘也非凶手。边疆的百姓,他们当然无辜。宋权和宋家才是凶手。还有——

    “她是不该死,她是无辜的。”看一眼皇帝,云贵妃发出无奈的叹息,“可你已经为她报了仇。阿昱,宋氏已死,你府里,没人能再一手遮天,害了江氏了。”

    “阿昱,你只管去!”皇帝也开口,“朕给你担保:等你回来,你府里一个人都不会少!尤其江氏,你走时如何,等你回来,她还是如何!”

    圣人之诺,金口玉言。

    话已至此,楚王唯有领命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谈话之处,便不在昭阳宫了。

    送走皇帝和长子,云贵妃站在檐下静望。

    皇帝赐同辇而行,楚王再辞不受。皇帝又赐肩舆,楚王亦不受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跟在皇帝御辇一侧,一缕额发轻飘飘地挣脱发冠,在空中飞起。

    他整个身体也轻得发飘,心里空荡。

    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。颂宁有孕,他去巡边。当着父皇,阿娘嗔怪地说他:

    “那是陛下赐你的王妃,太后娘娘的亲侄孙女,还能嫉妒不贤,趁你不在,欺侮姜氏吗?她真如此,陛下也容不得她。你就放心地去吧。”

    空口无凭。

    就算是“圣人”的许诺,不落于纸,也只轻于鸿毛,定不到实处。

    不。

    御辇的软帘飘在楚王眼前,视野有片刻遮蔽。他慢下一步,心中的想法,便也模糊地、微妙地,慢了下来。

    正因为是“圣人”的许诺,所以,即便落于纸上,将来还是否为真,也只凭“圣人”的另一句话……而已-

    晚饭后,青雀才回到云起堂。

    今日用过早饭半个时辰,她便送阿娘和逾白到了永宁坊。她们坚决不住正堂,也不肯住东西厢,定要住去后院,她只好依着她们。

    阿娘和逾白虽只带出了金银细软,粗笨东西都留在了永兴侯府,但新搬了家,即便提前有人来布置过,自己要收拾的自然还有许多。她舍不得她们,又心想,楚王昨日才被她请来过,近日应不会再来……便拖了一会、又拖一会,直拖到用了晚饭才走。

    但楚王竟来了!

    雪信悄悄告诉她,殿下已经到了快两个时辰,还没用饭,知道她去的是永宁坊,便没让人去寻。

    青雀更不敢耽搁,忙走入房中。

    楚王坐在堂屋桌边,见她进来,随意抬眼。

    “用过饭了?”他似乎没生气。

    “……用了。”青雀实话回答。

    “那你先去洗澡。”楚王说。

    应一声“是”,青雀忙走向浴室。

    虽然还什么都不明白,可楚王好像没动怒。没动怒就好。

    纠结了一整个洗澡的时间,她最终还是没有问侍女们,楚王今天是从哪里回来。

    她没有资格问。

    逾白知道楚王府的凶险,惧怕着楚王,只是不对她说,阿娘亦是一样,只把担心写在眼睛里。

    她们都如此,她身在局中,更没有一刻忘记,她和女儿,和阿娘、逾白,并不算真正得到了平安。

    就像她求得一线生机那日所想,落不到实处的承诺,只是没有分量的话语。就算真把承诺写在纸上,楚王要毁约,她还能把他怎么样吗?

    她只能接受。只能承受。

    就像上一世,霍玥想让她死,便有百种办法,可以让她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而楚王,在这个世界上,他比霍玥更有权势,更能……

    “殿下也去沐浴了,娘子先等一等。”回到卧房,侍女轻声回话。

    青雀点头,想一想,便就近拿起琵琶,练起了《春江花月夜》。

    有两天没碰琴了。

    心里不大静,她便弹得时断时续。

    “接慢了。”楚王半湿着头发进来,“水流得太慢,快些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青雀回神,“是。”

    摆好指位,她想再试一回。可她还从没当着楚王的面弹奏过——他偷听的不算。一紧张,她连错了几个音,还不如上一次。

    “这样。”

    绕在她身后,楚王俯身,两手环住她,用不正确的姿势,拨按出一小段似水流动的音乐。

    江流宛转绕芳甸,月照花林皆似霰。①

    真美。

    不敢细听他的呼吸,青雀只看他手腕上凸起的骨节:“殿下,原来会琵琶。”

    “不弹了?”楚王没答,直起身。

    “不弹了。”上空一轻,青雀忙双手将琵琶递给碧蕊,“这么晚了,明日再练。”

    侍女们退出去。青雀转身,看向沐浴后的楚王。

    他要留宿吗?

    他知道她怀着身孕,月份还浅,不能行欢好之事,却还是早早过来了,等着她,还在这里沐浴更衣,教她弹琵琶……都是为什么呢?

    “不是说,要留你母亲妹妹住两日吗。”楚王走向床边,“怎么今日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早晚是要出去的。”听他问起妹妹,青雀一阵心慌,“早出去一日,就早些安顿好,我也早日安心。”

    “住在这,你不安心?”

    看一眼整个人都紧张起来、连脚步都慢了的青雀,楚王又移开视线,笑笑:“这楚王府,还真成龙潭虎穴了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,有些凄凉。

    青雀不知怎么回答,也不敢回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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