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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沪上人家[年代]》 40-50(第6/29页)
闹着要落户到宜兴坊了?”
“今儿她落户了,那明天你三哥一家是不是也要回来落户?”
“总共三间屋子,一个个的回来挤哪啊?”
一迭声的诘问,砸得褚旭头懵,却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。
二姐爹不疼姆妈不爱,自然引不起他半点戒备。三哥却不同,自小爹爹对他就偏爱有佳,他们一家五口真要回来了,爹爹多半会让他和问夏搬到大南房跟他们二老合住,让他们把小南房给三哥一家腾出来,便是姆妈,也不会阻止,三哥家那三个花又皮又闹腾,姆妈跟她们相处不了两天,就该烦了。
扯了扯唇,褚旭强笑道:“我姆妈说了,小南房给了我们,便是我们的,谁也抢不走。放心吧!”
小南房、小南房,乐问夏只要想到宜兴坊,那咯吱作响的狭窄、陡峭楼梯,小小的十来个平方空间,脑中便闪过茂名路公寓那直上直下、不用抬脚走动的电梯,那宽敞明亮、增加了诸多附加功能的大三居。
去过一次茂名路公寓,再看宜兴坊的小南房,真就跟趴在白袍子上的蚊子血一样,想想就烦躁的不行。
不过,真要去争,也不现实。
首先,褚家爹爹跟老太太这对母子,早已闹僵,褚旭这个孙子在老太太眼里,不过尔尔。其次,褚辰和邱秋那对夫妻,她是打心底怵的慌。
早知道,那天就不去锦江俱乐部了。
“你姆妈这会儿说的大方,日后,真到了争房的地步,指不定偏向谁呢。算了,不说这些了,走吧,去百货商场买大件,先说好啊,我要添台电视机。牌子我都看好了,金星12寸黑白电视,也不贵,420元。”
“缝纫机要蝴蝶牌,相机我要海鸥的。对了,我还要两个樟木箱子。”
褚旭听得头皮发麻,这一笔笔的早已超过姆妈给的钱票,可问夏刚在房上做了让步,这会儿再拒绝,怕是要翻脸,只得哄道:“问夏,电视机票不好凑,你看,要不我把钱给你,等日后寻到电视机票了,咱再买。”
乐问夏拿眼翻他,半晌,灿然一笑:“行啊,手表我要梅花牌的,自行车我要英国的兰令。”
“这、这……我带的钱票不够。”
“不急,你什么时候凑够了钱票,咱就什么时候去买呗。”说罢,乐问夏背着大提琴,提着琴谱,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“问夏、问夏……”褚旭骑上车赶忙去追。
好声好气地将人哄上车,送回家,褚旭骑着自行车,漫无目的地转悠着,不知不觉到了茂名路,远远便看到公寓大堂门口,四哥褚辰正指挥着工人从三轮车上往下抬钢琴。
“四哥,”褚旭骑近,脚一点地面,支着腿停在了褚辰身后,“你买钢琴啦?”
褚辰回头看了他一眼,叮嘱大家慢一点,小心台阶。
没得到回答,褚旭打量着用毛毡半包半裹的钢琴,油漆重新喷过,光可鉴人,发黄的琴健,虽被师傅仔细清洁过,没了污垢,却染了岁月的痕迹,带着古董的旧气。
心下暗自松了口气,是旧琴啊。
旧琴挺好的!
是挺好的,高音部音色清脆,穿透力极强,低音部音色浑厚,富有共鸣感。
付过钱,送走工人,褚辰带着昭昭坐下,共同弹凑了昭昭这几天跟方季同学的《小星星》,旋律简洁、节奏明快。
昭昭练的少,还不是太熟练,略有些笨拙、生涩。
第43章 第 43 章 往事2
老太太抚摸着琴身, 眼中充满怀念,16岁青葱岁月,父亲走关系需要钱财打点, 将她许给一位盐商家的公子。
她悄悄找人打听,那人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。
远远看了眼, 人瘦如麻杆, 脚步虚浮, 跟个病痨鬼似的一摇三晃, 眼下乌青一片。
当晚,她便悄悄拎了只小皮箱, 偷偷跑来沪市投靠大哥、二哥。
到了才知道, 大哥去了保定军校。
二哥跟同学去青岛游玩去了。
拎着皮箱, 她茫然四顾, 不知怎地走进了花街柳巷, 被群早就瞄上她的混子捂着嘴拖行,眼见就被拉进一扇漆黑小门内。
突然传来一声断喝:“住手!我是兴业银行的少东,再不住手,我叫你们书寓老板赛梅花出来了。”
嘴上的手瞬间松开, 领头的上前赔罪,自扇耳光,直言冒犯了, 原以为是哪家落魄的女公子来他们书寓求一碗饭吃,不想是来寻褚少的……
那人挥挥手。
一群瘪三立马钻进小门,不见了。
“有去处吗?”他问。
有呢,旁支三姑嫁在沪市。
三姑那支跟父亲不睦,父亲便是派了人手来捉,亦是不会找到三姑门前的。
男人有事, 帮她叫了辆黄包车。车夫跟他是熟人,满口应承,一定将姑娘送到地方,瞧着人安全了再回来跟他禀报。
两月后,她考入中西女中,过年没回宁波,三姑派人接她去家里过年。
姑父是镇江的大盐商,手头有钱。公馆里,扬州、天津、浙江等地的银行家和钱庄老板,挨个儿地上门,要拉他的存款,要拉他入股,一场场宴会、一个个麻将桌轮转,山东菜、河南菜、淮扬菜……各类美味琼浆,各色花头,令人眼花缭乱。
她不耐烦凑趣,时常躲在后花园里看书,或是躲进琴房练琴。
“长生。”第一次从三姑口中听到这个名字,她心下好笑,这人所求之大,怕是拜遍诸天神佛,都无法如愿。
“褚修远,字长生,祖籍苏州常熟,1900年生人,现就读于圣约翰大学经济系。”
第一次见面,他这样介绍自己。
这人真无趣,哪有一上来就如此自报家门的。她躲在三姑身后,垂着脑袋,暗自撇嘴,不愿上前与之攀谈。
小表妹在身后推了她一把,她踉跄着从三姑身侧冲出,被一只伸来的手扶住才没有跌倒。
三姑扭头斥表妹莽撞,不知礼数。
她抬头,映入眼帘的人,长相周正,瑞风桃花形态的眼,深沉内敛,看清了,竟是那晚救自己的人。
小表妹朝母亲吐了吐舌,对她笑道:“呐,你找的救命恩人,这下见了,可是如愿?!”
她抿唇,悄悄红了脸。
后来才知,他亦是前来找姑父拉存款、拉姑父入股的。
她问他:“为什么不跟我姑父说,你就是那晚救我的人?”
他只是笑,说第一次在院中听到她的琴声,便想,这姑娘心思该有多灵透啊,果然,不但灵透,还志远。
那时,她已让二哥帮她搜罗国内各个大学的介绍资料。
他们约定,若是学业结束,仍不改其志,心存爱慕,便携秦晋之好,共度余生。
结婚时,二哥问她想要什么礼物,她张嘴道:“钢琴!”
这架琴,伴她走过新婚的磨合期,走过生育之痛育儿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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