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殿下今天又在装瞎吗: 27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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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煜一句问话,便让老人含在眼中的泪水,沁出眼眶。他忙用衣袖擦拭:“人老了,眼窝浅,但……老朽若非是无计可施……也万不会来拦大人的车驾。”

    站在一旁的沈澈先接了话:“既然如此,就没有当街畅叙的道理,老人家有何冤情,随我家大人回府衙,慢慢再说也安心。”

    说罢,上前搀扶起翟恪,把老人送进马车里。

    赵煜跟在二人身后,看着翟恪的背影,心里也说不出是副什么滋味。

    府衙内,赵煜让衡辛把老人家安排在书房稍坐,传书记前来。

    毕竟翟恪口中喊冤,所述事由,须得记录下来。

    赵煜就趁着这当口,回卧房更衣,正待再前去书房,便看见沈澈闲人一样在他院子里溜达,听见他脚步声,向他露出个极文雅的笑容,道:“等你半天了。”

    刚才入都城,沈澈便策马离开了,赵煜以为这人回宫向他皇上爹问安去了,怎么眨眼的功夫又回来了。

    阴魂不散的。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不觐见陛下,有失礼数体统,若日后陛下怪罪了,下官可吃罪不起。”

    沈澈笑道:“赵大人国之柱石,父皇不会怪罪的,更何况,他今日招内阁议事,这会子没工夫应承孤。”

    那你也该回东宫修整一下吧。

    赵煜如是想。

    然而沈澈,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:“你翟老师的事儿,孤得听听,可能事涉皇室,”他话音落,再不等赵煜再说什么,推着他肩膀就往书房方向走,“别让老人家等久了,他有心等你,不知已经在那荒道旁守了几日了。”

    赵煜的肩膀被沈澈包在掌心,略微一挣,没挣脱。

    换来对方安抚似的拍几下,没多言语。

    就这样走到书房门口,沈澈才非常识相的松开手,赵煜整理袍袖衣角,心道: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,怎么就这么别扭呢……

    进门,就见书记在和老人闲聊,满脸受教敬佩的模样。

    二人见赵煜和太子来了,便起身要行礼。

    赵煜心知肚明,沈澈不愿在翟恪面前暴露身份,抢先道:“二位不必多礼了,沈侍卫心思缜密,也来一起听听。”

    书记一怔,不再多说,拱手在一旁坐下,摊开纸笔准备记录。

    翟恪则行至赵煜面前,非常郑重的双膝跪下。

    像是知道赵煜下一刻就要赶忙将他扶起来,老人一摆手,正色道:“老朽跪得是我朝的刑部尚书赵煜大人,并非是当年的小不点儿。”

    让赵煜一时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翟恪又继续道:“事情本来已经让你父亲费尽了心思,但……瑞儿,真的是冤枉的,他没有杀人,他怎么会杀害郡主呢!”

    这话,着实把赵煜惊到了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沈澈。那人神色倒是淡淡的,只有眉心的肌肉,轻微的蹙起来。

    刚才他就说可能事涉皇室……

    他知道什么内情吗?

    在老人的叙述中,赵煜大概理清了事情的原委。

    当年他还年幼,翟恪不告而别,是因为独子翟瑞,突然就成为了杀害廉王女儿喆懿郡主的凶手了。刑部快刀斩乱麻,短短几日,就给翟瑞定了罪。行事又快又隐秘。最后,因为廉王承受不住丧女之痛,突然暴毙,才让事情有了一线转机。

    赵煜的父亲赵何故,即便身为右丞相,也直至此时,才得知朝里竟然死了郡主。

    他几经查探,与当时的三法司分庭抗礼,费劲心思手段,以人证存疑为由,才没让翟瑞被当成板上钉钉的凶手。

    后来,案件越查,茬头越多。

    但皇上与廉王十分的不合,廉王身故,皇上便摆出一副默许三法司拖泥带水的态度。从十日一问,到数十日一问,再往后便是问都懒得问了。

    三法司的行事也就逐渐慢待下来。

    时间拖得越久,线索便越发模糊。

    转眼便是二十年已过……

    直到前任刑部尚书病故,翟瑞还被当做疑凶,关押在大理寺的内牢里。

    案子一直悬而未决,人也就这样虚耗着。

    人情世故的缘由,赵煜听懂了。

    但此时若想翻案,只靠翟恪的坚韧是不够的。

    他把翟恪安置好,差人去拿当年的记档。

    屋里便只剩下他与沈澈二人。

    沈澈这半天没吱声,难得踟蹰起来,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,背着手在屋里困兽一般的“走柳儿”,终于还是问道:“你……能不能不管这件案子?”

    赵煜诧异起来,问道:“为何?”

    沈澈舔了舔嘴唇,像是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
    他的迟疑难得外露,赵煜此时才见他展露出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该有的模样,心也就突然软下来:“殿下有何事,不妨直言。”

    沈澈深吸一口气:“案发时,孤虽然还……很年幼,但后来听闻父皇偶有提及此案,”说着,他顿了顿,才又道,“当年,喆懿郡主,本来是要和亲去北遥族的,只不过诏书未颁布,她便薨逝了……所以案发之初瞒着满朝文武,后来案件的进度被一再弹压,如今事情停滞,只怕才是最稳妥的状态。”

    赵煜瞬间觉得,刚才怜惜他年轻人模样的心思,应该扔出去喂了狗。

    火气直往脑门子顶,冷下声音问道:“下官鼠目寸光,殿下所谓最稳妥的状态,是对皇室而言吗,那么翟瑞,就活该把大好的青春葬送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?”

    其实,赵煜骨子里也明白,炎华与周围几国常年争斗不熄,即便休战,也只是面上和谐,暗度陈仓的手段从未停过。

    如今旧案重提,万一不慎,被谁抓住了把柄,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麻烦。

    前世他身为皇族贵胄,两害相权取其轻,政治场上的得失算计,他深谙要义,昧良心、对不起身边人的事情也做过。

    终归没能逃离名利场的旋涡,反而被深卷其中。

    今生站位低了,他只想对得起眼前人。

    再看沈澈,被他一句话问得愣住。

    屋里片刻的沉寂之后,太子殿下像是自嘲的轻笑出声,道:“赵大人说得对,是孤……辜负了民之膏血,眼前人都护不住,谈什么家国大义。”

    说罢,竟然拱手向赵煜非常郑重的行了一礼,转身便出书房门。

    什么话都没再说。

    闹别扭?

    赵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一时不知作何心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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