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相思: 130-1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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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身为一州之长, 这些年来以权谋私,藏污纳垢,将崇州治理得乌烟瘴气的,百姓们因此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隔着一道清雅的屏风,曹殊身着素色衣袍, 他面容清冷地端坐在桌案前,手中翻阅着账簿,凝眸扫了过去,暗中对比邻州和崇州的税赋,立时就发觉了蹊跷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,绕过屏风后,将账簿其呈给鲁国公主。

    “临臻,你也过来。”鲁国公主沉吟道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何毓闻言放下手中的卷宗,她慢慢地走到鲁国公主的身旁。

    曹殊作揖,他垂下眼帘,神情凝重地向鲁国公主和何毓指出账簿有异之处,娓娓道来,嗓音如早春的溪涧。

    鲁国公主低头看去,便见账簿上记录着,自永延十三年年末,崇州的税赋有了调整,比永延十二年增加了些许杂税,邻州则是正常的。

    曹殊言罢,他漆黑的眼眸顿时一暗。

    永延十三年,他再记得不过,就是三年前,曹松因药斑布有异罢官,曹家分崩离析,巧的是这年的年末陈密致升任为知州。

    “这陈密致刚升任知州,就暗中调整税赋,未免太嚣张了。”何毓皱眉,她看向鲁国公主,讶然道。

    “公主,何大人,请二位再看永延十四年的税赋。”曹殊眸光沉沉,他修长的手翻开另一本账簿,平铺在桌案前,语气严肃道,“永延十四年除却正常的田赋,丁税以及市税外,则是比着前一年又添加了许多杂税,这般横征暴敛,季家是崇州的大户,便就缴了如此多的税赋,那崇州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啊。”

    “陈密致,真是好样的。”鲁国公主脸色阴沉,咬牙切齿道,“有这些账簿在,本公主倒要看看他这回如何抵赖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息怒,草民有疑,陈密致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敛财,这些年竟一点风声都不露,其中怕是没有那么简单。”曹殊眼睫轻垂,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他在朝中还有同党?”鲁国公主抬眸,疑问道。

    “公主,先前郑大人在陈宅搜出陈密致与朝中某位官员通信,谈论立储之事。”曹殊敛眸,他低声道,“只是草民不知与陈密致通信之人是谁,公主,您可有线索?”

    鲁国公主凝思片刻道:“本公主记得太仆寺少卿陈思学乃陈密致的亲侄子,他正是三年前被提拔上来的,此次因药斑布之案受牵连下狱,至于究竟是谁在与陈密致通信,还需从陈思学这个线索继续查,不过咱们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药斑布之案,陈密致认罪后一切才能水落石出。”

    曹殊身姿板正,他向鲁国公主作揖,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临臻,你去告知郑铭一声,务必叫陈密致说实话。”鲁国公主目光微微眯起,冷声道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何毓颔首。

    季宅。

    午后曹殊登门之事很快就传遍季宅上下,且同行的还有一位朝中女官,她负责审查药斑布之案,带走了季家这三年间的账簿。

    季惟顿感不对劲,便命小厮出门打探消息。

    入夜后,阴雨绵绵。

    小厮急忙赶回来,一路疾步至漪澜院,并将陈密致下狱之事告知陈密致。

    “此事可准确?”季惟震惊无比,他站起身来,半信半疑道。

    “主君,小的是听衙门的人说的,鲁国公主亲临崇州后,立即审问知州大人,已经确认其当年药斑布之案的凶手。”小厮垂头,语气恭敬道。

    鲁国公主?

    季惟瞪大双眼,他不敢置信,堂堂的天潢贵胄居然会为了查清药斑布之案,屈尊降贵到崇州来,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曹家当真是被冤枉的,而且凶手是陈密致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,怪不得今日会登门。”他恍然大悟道,“原来是奉鲁国公主之命而来。”

    他长叹一声,暗道看来曹家此回怕是要平反了。

    于氏疾步走了进来,她神情焦急道:“官人,听闻今日家里来了一位女官,同曹三郎取走了家中的账簿?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季惟神情沉重,点头道。

    “妾身不明白,他们为何要去取走账簿?”于氏满脸担忧地看着季惟。

    “你先别急,听我说,今日午后知州大人被下狱了。”季惟瞥了于氏一眼,沉声道。

    “怎会如此?”于氏大惊失色,她吓得变了脸色,捂住嘴道,“前些日子就传出他逃跑未遂,被兵马监押软禁在家中,如今又被下狱,难道是他犯了事了,要被处置了。”

    “总归与咱们季家无关就是了,吩咐下去,这几日必须看紧门户,除了出门采买的小厮丫鬟,其余都待在家中,你特别要叮嘱好棉娘,崇州有贵人亲临,切莫冲撞了。”季惟思忖道。

    “贵人?”于氏一惊,她反应了过来,倒抽一口气道,“莫非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既猜出来了,就别再出去嚷嚷。”季惟出言提醒道。

    “是,可是这与咱们家的账簿有何关系?”于氏神色不解道。

    季惟没有回答,暗忖账簿中或许有陈密致的罪证,如若不然怎么专门来取走。

    清晖院。

    季蕴坐在灯下,她聆听着疏窗外的雨声,倏然想起白日与曹殊说的话,不禁弯起唇角,耳后根隐隐发烫。

    云儿见状,她颇为无奈道:“娘子,您都坐在那笑了许久了,还没笑够吗?”

    “你做你的事去,老是盯着我做甚?”季蕴顿感窘迫,反驳道。

    “奴婢只差一件事没做了。”云儿走了过来,撇嘴道。

    季蕴顿了顿,她明亮的眼眸看向云儿,似是不解。

    “天色已晚,奴婢该伺候您歇息了。”云儿瞧着季蕴疑惑的模样,她无奈地笑道。

    季蕴一怔,诧异道:“都已经这么晚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呢。”云儿颔首,揶揄道,“奴婢方才瞧着您坐在灯下,也不看书,一个劲儿地傻笑,看来是今日曹郎君同您说了什么,您不如同奴婢说说呗。”

    “你今日都瞧见了?”季蕴闻言羞恼地站起身,质问道。

    “也没瞧见什么。”云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,笑道,“就是看见你和曹郎君二人在廊下抱着,你侬我侬的,奴婢看着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云儿,你竟然学会贫嘴了?”季蕴脸颊泛红,伸手拽住云儿的衣袖,想要挠她的痒痒。

    “娘子,奴婢错了,奴婢再也不敢了……”云儿吓得连忙躲闪,笑着求饶着。

    季蕴轻哼一声,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。

    翌日。

    牢狱内阴暗潮湿,火把燃烧着,唯有上方两扇窗户,略微透着一丝光进来。

    陈密致被衙役们押出来,随即用铁链绑在十字木架上。

    他满脸怒容地看着郑铭,破口大骂道:“郑铭,你好大的胆子,本官好歹是崇州知州,你竟敢如此羞辱本官?”

    “下官可是奉公主的命,亲自来审讯,倒也省得麻烦鞫司了。”郑铭面带笑意,他瞥了一眼身后的司理参军,笑道,“知州大人,若有得罪,还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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