攀柳: 110-1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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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,更没再要,厨娘却主动递过来一盘新的:“我们萍萍就喜欢吃这个!”

    厨娘对着柳湛伸出三指:“只要炸馓子,她最少吃三盘!”

    左边那桌的小娘子闻言转过身来,补充萍萍的糗事:“她还会把早上剩下没吃完的装麻袋里,就当零嘴,一边和我们聊天一边吃,一袋子一天就吃光!”

    “然后就被油到,喝这个茶解腻。”右边那桌小娘子提壶走来萍萍这桌,给她倒了碗紫苏、桂花煎的茶汤。

    诸人同柳湛说笑:“就你,天天让人家吃汤饼!”

    柳湛勉力回笑。

    萍萍抬眼看了下柳湛,他和颜悦色询问:“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的?”

    馓子、茶汤,从前都没有的。

    “这两年。”萍萍笑答。

    柳湛心里缓缓地想:问一答一,她完全没打算分享更多。

    他的欣喜和幸福顷刻消散。

    但想着萍萍爱吃这个,过会还是起身,主动去帮忙炸馓子。厨娘搓好面,柳湛一根根往油锅里下,长筷翻面,终因心沉有一下动作大了点,热油飞溅到他手上,被烫了下。

    柳湛挪眼瞥向自己手背。

    “鲜少有官人做给娘子吃的,你这一听她喜欢吃,就立马下厨,”厨娘边和面边感叹。

    世间夫为妻纲,女子侍奉夫君,仿佛天经地义。像厨娘,当年成亲后,就开始为夫君一家老小烹饪三餐,却不曾吃过一碗夫君亲手下的汤饼。

    如此两年,自以为无错处,却还是惹婆婆不满,被夫君休弃,躲进善堂。

    厨娘不由赞许柳湛:“大官人这般矜贵人,还能做到这种程度,实属难得。”

    柳湛闻言却泛起一笑,反夸萍萍:“她也经常做给我吃,比我给她做的要多得多,而且她厨艺比我好,小排汤饼、酥油鲍螺,皆是一绝。她连洗面汤都调得比别人舒服。”

    柳湛不由自主望向还在吃的萍萍,满目柔情,缓缓地想: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娘子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眼下天热,许多人躲进山里避暑,山居和普照寺忙不过来,便请了善堂的人做短工——因为寺里和山居经常接济善堂,大伙都没要报酬。

    用完早膳,男子就去普照寺,女子去各山居。

    萍萍分到的这家叫“秋暝精舍”,她负责打扫院落并灌满水缸。

    萍萍打算先挑水,柳湛却先一步拿起扁担:“我来挑,你先扫吧。”

    萍萍旋即福身:“辛苦郎君了。”

    柳湛手上一顿,继而笑挑起空桶,走到门口时回首再眺萍萍一眼,她正背对他打扫,两侧树叶油绿,她刚好穿着也是条绿褶裙,腰肢曲致。

    柳湛想起那声郎君,心中一涩,转回头挑起空桶向山井走去。

    要走五、六个来回才能灌满一缸。

    他暗中用了轻功,走得快,水缸盛满时萍萍仍未扫完,柳湛自然而然夺过扫帚:“我来扫,你歇着。”

    萍萍道了声谢,不推让,扫帚递给给他。

    她看柳湛往东南方向扫,不由提醒: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柳湛整个人一僵,缓慢回头。

    萍萍指西边:“那边有落叶。”

    柳湛颔首,走去西侧角落,三两下将落叶扫尽。

    等一切忙完,二人沿着山路折返,柳湛先牵住她的手,才缓缓发问:“你怎么……又唤回陛下、郎君?”

    他垂眼瞥二人相牵处,萍萍虽任由他攥着,但也仅仅只是攥着,不像从前,她会主动回应,穿过他的指缝,变成十指紧扣。对他更好点的时候,还会主动让两臂也缠住,脸贴上他胳膊。

    柳湛突然极羡慕从前的自己。

    萍萍不察,亦未深想,已经开始一五一十解释:“没人的时候可以唤你陛下,但刚才你拿扁担时,店主人经过,所以我有所顾忌,改唤郎君。”

    柳湛愈发听得不是滋味,陛下是什么非常亲密的称呼吗?

    他侧首看向萍萍,刚好萍萍也扭头看柳湛,目光对上,萍萍猜出他在无声问:那为何之前直呼柳湛?

    便答:“之前不是要确认是不是陛下嘛,我如果喊郎君,谁知道是哪一位?所以只能冒犯陛下,直呼姓名。”

    但事后再想,萍萍其实是有几分懊悔和后怕的,天底下谁不知道官家姓名?

    柳湛只对善堂众人介绍过自己的姓,从未提及名字。

    万幸那会石栏周围没人,不然就被她暴露了。

    “我那时有些冲动了。”萍萍压低下巴,唏嘘,“要是三思后行,我绝对不会那样喊。”

    柳湛更绝望了。

    他深吸口气,改望向前方,却发现随侍等在远处,柳湛顷刻隐去一切表情。

    待相逢,随侍拱手躬身:“郎君。”

    萍萍见状要绕过去,避开,柳湛却不放手,反将她往自己身边拉近:“不用避。”

    萍萍于是定足低头,眼观鼻,鼻观心。

    随侍向柳湛禀奏了些政务,总而言之,未免怠政,又要回京。

    柳湛心底轻叹一口,来匆匆,去匆匆,总似雨后霓虹短暂。

    他眼神示意随侍退下,而后回身看向萍萍,告知:“过几日我要回宫。”

    萍萍刚才都听见了,此刻柳湛再重复一遍,她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。

    柳湛紧紧盯着她的脸,害怕呀,甚至怕得不敢继续问下去:“你愿意……和我一道回去吗?”

    萍萍点头,既然说了来者可追,那就是要和他继续走下去。

    柳湛却觉不真切,心里那根风筝线再次扯动,又好像他自己就是个在狂风暴雨风里放风筝的人,虽然现在风筝还在眼前飞舞,却总觉线要断。

    柳湛牢牢抓着萍萍的手,好不容易再次牵住,他是不会放的,可怎么既高兴又不安……

    二人回善堂时,将过午后,堂主来找萍萍,说是近来捐款善人多,之前的《心经》已经回馈完了,让萍萍帮忙再抄些。

    堂主道:“你抄个三、四十份就好。”

    萍萍估算了下,善人多的话,几十份一两天就能发完:“不够用吧?”

    堂主笑道:“张安说好了明日要上来抄,你管够今日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帮着一起抄,可以多抄些。”柳湛旋即插话。

    “哎呀你瞧我这!”堂主拍了下自个脑袋,“忘了大官人您也是吃墨水的!”

    堂主道过谢,匆匆离去。

    萍萍将柳湛领去往常和张安一起抄经、做账的次间,柳湛进门既眺窗外,绿树成荫,偶闻蝉鸣。

    昔日窗外望窗里,今日终能窗里望窗外。他鼻酸,吸了下。

    彼时嫌张安和她坐得太

    近,眼下却觉两张桌离太远,银河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柳湛想搬椅子和她坐同一张桌上抄,却又不敢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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