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岁长青: 50-6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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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同样地,对季斯晏来说,也是不可言说的禁忌。

    母亲去世后,自己便和家族彻底决裂,搬到了都柏林重新开始。

    数十年转瞬即逝,刻意地遗忘,已然不知道那边会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他坐在车里,手胡乱地从中控台摸出一根雪茄,夹在指间却找不到打火机。

    只是用指腹碾过烟草,鼻间钻入有些刺鼻的气味。

    季斯晏缓和纷乱的思绪,给才吩咐去查许岁倾行踪的手下又打了个电话。

    其实在伯恩那件事之后,他就已经心存疑虑。

    当时程牧拿回来的东西里,很明显护照的签发地址是在港城。

    后来陪许岁倾在医院接受治疗,医生也说,只要问到失语症的原因,她就忍不住会掉眼泪。

    季斯晏想,既然岁岁不愿意说,自己也会选择尊重。

    其实要去查这些东西,根本费不了什么力气。

    那边手下听到电话里男人低沉的嗓音,应了声“是”,便自觉地挂断。

    手机被随意丢到副驾驶座位,他身体仰靠在椅背,指腹捏着疯狂跳动的太阳穴,抚平心底不断窜出的燥动。

    这两次,季斯晏都没再让程牧去查。

    原因很简单,那天守着许岁倾睡着,从病房离开以后,他就已经知道了送花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不得不承认,那一瞬间胸腔便被酸意填满,随之而来的还有些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但转念间,又觉得在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年轻人嘛,难免冲动。

    倒是自己……

    季斯晏轻轻地扯了扯唇角,密闭的车内空间里,有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响起。

    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种可怜的希冀,会不会是许岁倾。

    但理智告诉他,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拿过来看了眼,是手下把查到的资料发了过来。

    季斯晏指尖划过屏幕,一页页翻看着关于那个女孩的过去。

    父亲叫许平昌,在港城曾经是个颇有些名气的学者,弃文从商,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传媒公司。

    上面有个姐姐和后妈,许岁倾来这边之前,和他们共同生活在位于半山的许家别墅里。

    而大约半年前,她的亲生母亲在戈尔韦去世了。

    手下还打了个电话过来汇报,说暂时就查到这些,后面有的会马上发过来。

    季斯晏音色平稳地嗯了声,随后漠然挂断。

    他仰起头,望向黑沉一片的天空,飞机上闪烁的亮光隐匿在寂寥月色里。

    然后深深地,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浊气。

    此时的许岁倾,正安静地坐在靠窗位置,神情愣怔着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她盯着机翼上那点亮光,眸底映出的是对于未来的迷茫,甚至有一丝恐惧。

    这样没有任何准备就贸然回去,也不知道究竟会面临些什么。

    手中还握着那根棒棒糖,是等候时小女孩给的。

    刚才登机,她排着队慢慢往前挪动,经过头等舱时又听见了熟悉的稚嫩童声,“姐姐!”

    小女孩音调上扬,带着些雀跃向她招手,笑得很纯真。

    身边坐着那个漂亮的大姐姐,正给小女孩盖上白色的毯子。

    只是许岁倾不明白,头等舱乘客有专属的候机室和贵宾通道,为什么还会和自己一起等呢?

    但小女孩甜甜的笑容和善意将疑虑化解,闪烁在眼眸里像是温柔的春风拂过。

    她想,或许一切,也没有那么糟糕的吧。

    季斯晏独自在车里坐了好久,直到残存的月光被夜幕完全吞噬,才稳住心神开回了庄园。

    云姨披着外套坐在客厅,爬了些皱纹的脸上毫无睡意,像是早早地等候,听到推门动静就马上迎了过去。

    男人身着黑色大衣,原本笔挺熨帖的西裤上有些褶皱,面色凝重,散发出的气压极低。

    她也不敢靠得太近,循着声音朝季斯晏身后望了望,没见到其他人。

    云姨诧异地抬眼,问道,“先生,岁岁没跟您一块儿回来呀?”

    这个称呼,像是在自以为已经平静的心湖上投下石子,骤然荡开层层涟漪。

    季斯晏抬手捏了捏眉心,却怎么都压不住眸底浮起的晦暗苦涩,呼吸带着心脏又开始犯疼。

    他没回答,只是冷声说着,“很晚了,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丢下这句话,便大步朝着楼梯往二楼上去。

    云姨嘴唇颤动,察觉眉眼间明显的不悦,背影都透着冷肃,也不敢再去追问。

    季斯晏没有回自己的卧室,也没踏入还留着那张纸条的书房里。

    他站在客房门口,握着门把手,迟疑片刻后才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这是许岁倾睡过的房间,里面每一处似乎都沾染了她的气息。

    很淡的香味,混合着丝丝缕缕的空气,钻入季斯晏的鼻子里,拉扯着随之跳动的神经。

    打开衣柜,右边最深处安放着记忆里的金色奖杯。

    那是许岁倾参加钢琴比赛得来的。

    脑海中不自主浮现出,女孩穿着精心挑选的裙子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一路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奖杯底座下露出邀请函的边沿,此前都被珍藏在柜子里。

    而现在……

    季斯晏手攥成拳又松开,缓和着呼吸走进浴室。

    和外面一样,摆设一如往常。

    原来,除了那本护照,许岁倾真的什么都没有带走。

    像是避之不及,没有半点留恋地离开了这里。

    被珍藏的记忆,也都轻易丢弃。

    他唇角挂起一抹苦笑,走到床边,慢慢地躺了下去。

    枕头上还有熟悉的味道,季斯晏闭上眼睛,偏过头埋得更低,嗅觉在贪婪地跳动。

    心里被挖走的那块,留出的空白怎么都填不满,变得越来越大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从都柏林去往港城的航班,预计飞行时间十个小时。

    许岁倾买的经济舱座位,腿都伸不直,只能曲着缩在狭窄的空间里。

    路途遥远,加上又是深夜,大多数人上来直接就睡了。

    她看了会儿窗外,也开始闭上眼睛,呼吸渐渐均匀。

    颠簸中,许岁倾又做了个梦。

    因为戈尔韦没有机场,不得已离开港城那天,她们也是先飞到的都柏林。

    走得匆忙,行李不多,都是些常用衣物,没什么价值。

    到了机场,坐车去戈尔韦的路上,妈妈突然说胸口不舒服,脸色发白,浑身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当时许岁倾才十五岁不到,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毫无准备。

    慌乱之下,从网上找到当地的急救电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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