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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》 100-106(第9/15页)
望着那充满古老纹路的树干、巨大的树冠,他就会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平静。
对他来说,即使是现在,谢九观其人,好像也与“他自己”没什么关联。
那是早已经过去的一世,与今生本就无关。
但那种灵魂上的亲近也确实存在,在燕拂衣的意识里,谢九观就好像是一位隔着遥远时光的朋友、一个亲切的长辈,或一位值得尊敬的师长。
有些时候,有些心绪,他甚至不会与师兄分享,却愿意对剑仙说。
如今,树倒了。
燕拂衣半跪下来,抚摸树桩断裂的痕迹。
那里仍残留着一点万物生之力的波动,很温柔地向周围释放灵气,就好像被伤害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,也依然在尽全力地守护周围的哪怕一小片草、一两只路过的蝴蝶。
九观树被用来布下大轮明王阵,对外不对内,于魔族而言,它是连相阳秋都不能轻易跨过的天堑,而于人类而言,伤害它只需要一把锋利的斧头,甚至都不需要灵力。
谢九观是把自己的本源之力,完完全全交了出来,那个很温柔的人,相信世界上的所有人,也会选择对世界温柔以待。
……也不能说他错了。
至少,或许是冥冥之中天道有偿,那些本源之力,又回到了燕拂衣身上。
指腹点在枯木上,有些硌。
燕拂衣轻声问:“我究竟该如何才能使用那些力量呢?”
风不会回答他,安静立在那里的树桩也不会。
“我们就要与魔尊决战了,”燕拂衣也没期待回答,他继续说下去,像跟一位老朋友聊天,“你当年所有的布置,都已经实现,在那一场持续千年的战斗中,是你赢了。”
“之后的事,可以交给我们。”
即使终究没有那些来自于剑仙的力量,他们也会用人类的血肉、生命和智慧,来捍卫人类的尊严和自由。
但这句话,燕拂衣没有说。
他面对谢九观,依然像从前很习惯的那样,捡好的来说。
谢九观已经把他能做的做到最后,千年后的这些事情,不该再麻烦到他身上去。
其实还是很遗憾。
燕拂衣想,从前来到这里的时候,他不知道他们有着这样微妙的渊源。
而现在再到这儿来,却已经听不见树叶在风中的低语,感觉不到那种仿若真正或者的、蕴藏在枝干嫩叶之中的生命力。
他最后摸了摸断桩上一块小小的凸起,准备起身。
却突然在那里发现了什么。
燕拂衣一呆,有点不相信指尖的触感,可还是屏住呼吸,慢慢地拨开了那一小块褐黄的泥土。
下面赫然有一颗被压得弯了腰、却嫩绿嫩绿的小芽。
小芽骤见阳光,很人性化地瑟缩了一下,又很快舒展开,迎着风挺直了腰杆,欢欣地微微摇摆起来。
燕拂衣见了,就压不住唇角的笑。
他对那小芽点了点头,很认真地打招呼:“你好啊。”
……
燕拂衣察觉到什么人接近,豁然转身。
他的剑已横在身前,凌利剑气像一条龙萦绕周身,随时准备发起进攻。
站在他身后那人戴着灰色兜帽,整个人像一抹土地上的尘埃般不起眼。
神秘人仰起头,他有一张惨白的脸,轮廓很模糊,看不分明。
燕拂衣皱皱眉,这个人,仿佛中了什么可怕的诅咒。
燕拂衣问:“你是谁?”
对方扯了扯一条缝似的嘴角,僵硬的脸上摆不出什么表情,却仿佛在自嘲。
“哥哥……”
他循着本能呢喃了一声,随即又似乎觉得自己可笑,摇了摇头,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。
“我来把属于你的东西,还给你。”
燕拂衣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行为奇怪的人,这人身上完全没有他熟悉的气息,应该不是认识的故人。
可对方的神情动作又似乎与他如此熟稔……“属于他的东西”?他丢过什么东西吗?
对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。
“真好,你现在有了新的灵根,有了新的剑骨,也不会记得那么痛苦的事,记得我这样不值得的人。”
灰袍人上前一步,见燕拂衣始终戒备地举着剑,又怅然停住了。
“就当是我的赎罪吧,”他低声说,“我已经知道,‘传承’的副作用不可逆,不可撤销,但我只是不愿再拿着你的东西,你如果已经不需要的话,留着,或者扔掉,都没关系。”
燕拂衣顿了一下,本能让他说出一句自己都未必全然理解的话。
“是谁叫你赎罪?”
灰袍人一愣。
几秒钟之后,他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,笑得那么夸张,那么响,简直笑出了眼泪。
“是啊,是啊,”他笑得停不下来,声音不住地颤抖,“没人记得我,没人稀罕我赎罪!”
燕拂衣皱眉。
他的剑尖垂下来。
能感觉到,眼前这人没有什么攻击意图,也没有入魔——即使打起来,以他的实力,也不足以对自己造成伤害。
灰袍人笑了很久,最终弯下腰,将那玉瓶放在地上,旁边还放了一条碧绿的手串。
“看,”他又不笑了,像是用恳求的语气说,“我没骗你,你不认得我,总该记得这些是你的东西。”
燕拂衣的目光被那手串吸引住了。
灰袍人说得没错,这确实是他认得的东西。
他在得到吾往和千机剑谱的时候,还从那试炼秘境之中,带出一方碧玉台。
碧玉台的玉料很好,放在身边,有凝神静气、辅助修炼的功效。
燕拂衣便将至磨成了十九枚玉珠,做成了两串手串。
他自己的那一条,在上一次仙魔大战时遗失了,这一条——应当曾经是属于师兄的。
“怎么会在你手里?”燕拂衣的声音终于有些急,“你认得我师兄……你认得李浮誉吗?”
“算是认得吧。”
对方低声说:“不重要了。我手里,就只有这些东西了,都还给你……从前的事情,很对不起。”
燕拂衣脑海深处,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很轻微地触碰了一下,他隐约觉得有什么记忆曾经存在过,可与幸讷离布下的封印不同,那记忆隐隐约约,似有又似无。
只是一闪而过,便再也不见踪影。
他抬起头,发现玉瓶和翠珠被放在原地,而灰袍人已经不见了。
像被什么冥冥中的东西吸引,燕拂衣走过去,拾起了那两件东西。
就像是倦鸟归巢,在他拿起那个小玉瓶的瞬间,原本触手温润的玉料便化作一道似水似雾的流体,自动钻进他皮肤里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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