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: 80-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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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候,就好像是李浮誉自己把手指放进去,动都不敢动。

    可如今他又不得不动,于是得咬着牙,轻轻转一转,看燕拂衣似乎没露出什么抗拒的反应,又用很慢很慢的速度,把自己抽出来。

    燕拂衣毫无动静,仿佛仍睡得很沉。

    “我得去山门看看,”李浮誉对夜柳说,“你……你在这里,照顾好他。”

    “嗯嗯,”也是尊者境界的医修点头,“他今天情况蛮好,师尊你放心去。”

    李浮誉怎么可能放心。

    “他如果醒过来,要告诉他我很快回来,要通知我——你可能看不出来,但他会害怕。”

    “他跟你不熟,可能又会装作不怕,要记得安慰他,但不要碰他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啦,知道啦,”夜柳摆摆手,信誓旦旦,“放宽心,他醒过来的话,我一定立刻就叫你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弃山的山门前,最近都很是热闹。

    大批大批的人聚集在这里,有人是单纯关心两界战事,有人想要求谒见终于醒来的金仙,还有人是受了恩惠,前来询问守夜人的消息。

    这些人都被分门别类,由训练有素的外门弟子接待,通常没有出过岔子。

    不弃山身为仙门之首,就算是外门弟子,各个也有很不凡的修为。

    ——他们中大多数是无门无派的散修,有时是为了寻求庇护,有时是为了更进一步,却又不想失去自由,比起在小门派消耗青春来说,给不弃山看门,是更具性价比的方式。

    相阳秋在他们中间,很是显眼。

    在场的人大多有注意到他,也会感叹这个人的配色不同寻常,但绝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,是那位要毁天灭地的魔尊,这样平平无奇地站在人群里。

    燕庭霜用旧灰色的兜帽遮住整个人,也混在一群散修当中。

    他心跳得极快,在看到相阳秋的第一眼,就已经很想拔腿就跑——即使在几天的时间里,已经陆续见过李清鹤和商卿月的身影,也没有让他的情绪出现过这样大的波动。

    昆仑重建之后,燕庭霜便去了延宕川。

    他那时候灵力低微,就连很普通的小妖都打不过,即使拿了属于燕拂衣的一身仙骨,修炼起来,也总不是那么得心应手。

    后来燕庭霜才知道,李清鹤当年没告诉他,《濯骨篇·传承》,是规则多么严苛的功法。

    施展这一法术,不论共享者虚弱到了什么地步,都被要求拥有至少一丝的清醒神智,否则,施术便不会成功。

    而在整个过程当中,但凡共享者有过须臾的犹豫……有过片刻,不那么心甘情愿。

    施术者便会被术法视为盗贼,受到严厉的惩罚。

    燕庭霜用了很久,才明白过来——那都是针对他的惩罚:

    他会慢慢地,失去“自己”。

    并非是什么抽象的、虚拟意义上的惩罚。

    而是一点一滴,从内而外,一种将人彻底肢解的凌迟。

    最先失去的,是属于“燕庭霜”的性格。

    如果燕庭霜足够敏锐,足够清醒,他早就会发现,自己性格的转变是如此突兀。

    在仙魔之战刚结束时,他还能当机立断,靠出卖商卿月,为自己换一点可堪喘息的时间。

    可是很快,在环境的打压、李清鹤的逼迫,还有旧日行为都败露的慌张之中,他竟渐渐沉入到另外的角色里。

    他开始真心实意地感到后悔、感到愧疚——不完全是因为失去,不完全是出于自私。

    燕庭霜从前简直没有体会过那些情感,很长一段时间,他都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,甚至会以为是自己幡然醒悟,也会为那种终于“高尚”了一点的情绪而高兴。

    后来他才知道,那是因为,不属于他的仙骨,在慢慢蚕食他的自我,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,却又不配像燕拂衣,以至于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。

    然后,是属于“燕庭霜”的爱恨。

    如果说前世今生,爱也好,恨也罢,燕庭霜真的对什么人生出过这样的情绪,若不算他那位最初的、不知姓甚名谁的主人,就只有商卿月了。

    即使前世被那个男人辜负至此,重生之后,他还是一头扎了进去,还为此害了燕拂衣。

    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,燕庭霜突然就,感觉不到他对商卿月的感情了。

    好像只剩下某种执念,而他自己都不知执念从何而来,那更像是一种冥冥中的惩罚。

    再之后,甚至是属于“燕庭霜”的面孔。

    其实较真地说,那本来也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,他原本是一只白兔,都还未能修成人形,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靠自己修炼,什么时候才能化人,又会变成什么模样。

    让他成为人的是燕然,他吞噬了燕然的寿元,借燕然的骨血而生,因此那张面孔由那名女修赐予,看起来与她很像。

    某一天早上起来,燕庭霜突然发现,他在失去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一天一天,他脸上慢慢长出一种很坚硬的东西,并不能算狰狞,却把整张面容模糊了,以至于一眼看上去根本辨不出轮廓。

    到如今,即使是商卿月站在他面前,恐怕都不能认出他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还有很多很多:他的欲|望,他的习惯,他的修为……他在被逐渐蚕食成一具什么都不是的空壳。

    到最后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就连“燕庭霜”在别人记忆中的存在,也开始逐渐被抹消掉了。

    很多熟识的人不再记得他,刚刚打过招呼的人会转眼就把他忘掉,发展到严重的时候,即使站在人对面说话,对方也可能微笑着越过他,根本没有看见。

    燕庭霜去延宕川之后,始终在尝试各种方法,渡过那条川去,去魔界找燕拂衣。

    现在想起来,那种一往无前的执念、奋不顾身的勇气,其实也都一点不像他。

    但当时燕庭霜还没有察觉,他在那里结识了一些伙伴,他们各有各的理由,却有着同样的目标。

    一年又一年过去,不知道有多少次遍体鳞伤,甚至濒临死亡、舍命相救,或许那是两世以来,燕庭霜第一次获得一群真心相交的朋友。

    他第一次体会到“真心”的意义。

    可或许是作孽太多,以至于根本不配得到真心。

    在《传承》的副作用下,一年一年,他们又都忘了他。

    在又一次把队友护在身后,得到的却是感激而警惕的目光,与一句“敢问侠士大名”之后,燕庭霜终于崩溃了。

    他披上一身破旧的灰斗篷,独自行走奔波,从此不再与任何人相交。

    最后一次,他在很偶然的机缘下,终于越过天堑阻碍,来到了属于魔界的另一端。

    却与另一群修士,被魔尊一网打尽,串上铁链,像牛羊牲畜一般,当做折磨守夜人的其中一个筹码。

    那是燕庭霜五十年余来,第一次又见到燕拂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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